第43章 试着忘记
众人目送阿木尔离开后不久，柳浩也带人归来。
“堡主，玉门关蒙古守军派出了探子，我已经在半路将其斩杀。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还是尽快回到黑沙堡为好！”柳浩向柳无风禀告。
柳无风点点头，忽然想到阿木尔还不知道消息：“你速速追上阿木尔，让他带人来我黑沙堡暂避巴哈锋芒！”
程东扬见柳无风惦记着阿木尔，心中略感欣慰。
柳浩答应一声，看了眼程东扬，不顾风尘仆仆的就要去追赶。
“等一下！”柳无风叫住他说道，“你带一千兵马，如果他不愿回来，你护送他一程。”
柳浩愣了一下，点头答应。
柳无风解下自己的佩刀交给柳浩：“这把战刀跟随我多年，你带着它防身吧。万事小心！”
柳浩跪地接过柳无风的战刀，恭恭敬敬的给他磕了一个头。
柳无风安然受了。
柳浩起身，走到程东扬面前：“不要辜负了荫茵妹妹，否则我不会放过你！”
程东扬想拒绝，但是看到柳浩坚毅的面孔，他咬牙说道：“柳大哥保重！”
柳浩点头，再不多言。
黑沙堡和飞沙城联手剿灭蒙古数万铁骑，蒙古兵岂能罢休？
柳浩此去凶多吉少，程东扬心中明白。
柳无风看着柳浩离去的背影，忍不住低声呢喃：“浩儿！我等你回来！”
他看着柳浩离去的方向良久不语，黯然神伤。
这一别，很有可能就是生死相别。想起柳浩的点点滴滴，柳无风心中愧疚万千。
程东扬知道柳浩在黑沙堡的地位，看到柳无风依旧让他孤身犯险，送自己的表哥离开。其中的深意他不是不懂。
或许有些过往，真的需要放下。
和柳无风的旧怨，巴图尔部落的悲剧，阿木尔的将来……这些，真的会因个人的情感而左右吗？程东扬想不清楚！
耳畔响起了柳无风的声音：“我的问题你有答案了吗？”
程东扬回过神来，看向柳无风。似乎在这一日之间他苍老了许多，没有了以前那种干练豪爽的气势。程东扬嘴唇翕动了几下才说道：“我会尽力去尝试……”
柳无风点点头：“你让大家准备上路，我去看看你师父！”
不僧不道和柳荫茵相处甚欢。柳无风在账外就听到二人的笑声。
“是什么事笑的这样开心？”柳无风进帐问道。
“爹，我听先生讲述外面的世界，比在黑沙堡可有意思多了！”柳荫茵笑着给父亲让座。
“真是不懂事，先生真元受损，你这样怎么让先生休息？”柳无风板起脸来说道。
“不碍事！你这个女儿我是越看越喜欢啊！”不僧不道看着柳荫茵笑道。
“先生过奖了！”柳无风转向女儿，“程东扬在外面调集兵马，你去帮他吧！”
柳荫茵看看父亲，试图从他的脸上知道一些关于自己和程东扬的事情，可是丝毫都看不出来。
最后“哦”了一声离开。
不僧不道收起笑容：“怎么样？事态是不是不怎么乐观？”
柳无风把发生的事情和不僧不道说了一遍，不僧不道叹口气道：“大清和蒙古兵的争夺又要开始了！”
自从大元被朱元璋取代之后，蒙古人没有一天放弃过重新掌控天下的打算。如今大清掌权，这一争还不知道要持续到什么时候。
不管因何争夺，也不管是谁对谁错，战争带给百姓的只有痛苦。
尤其当下形势中，嘉峪关蒙古人很难拿下。皇帝年事已高，正是蒙古人侵犯的最佳时机。他们选择在这个时间蠢蠢欲动也不难理解。
而玉门关和嘉峪关之间，就会是他们秣马厉兵的主战场。
想到这些，不僧不道就为天下的百姓而叹息不已。
“这些都不是你我所能左右的！不要想那么多！”柳无风似乎看透了不僧不道的心中所想，出言安慰道。
“不谈这些！我且问你，你打算如何处置我的徒弟和荫茵的事情？”不僧不道抬头，看着柳无风问道。
“我刚刚问过程东扬，他打算试着忘记过去，努力接纳荫茵！”柳无风苦笑着答道。
为了打动程东扬，也为了还不僧不道的人情，他可是把自己最喜欢的柳浩都送了出去。
或许柳浩再也不会回来，他隐隐觉得对柳浩不公。
“如此就好！程东扬留在你黑沙堡，也是避祸的好去处。”不僧不道点点头，“以他的性格，留在外面，势必成为大清或者蒙古的工具！”
“先生以后有何打算？要是不嫌弃我黑沙堡，就和我一并回去！”柳无风看着不僧不道，有种相见恨晚之感。
或许和不僧不道这样的人坐到一起，他才能吐露胸中郁积。若是他能跟自己去黑沙堡，他求之不得。
柳浩绝顶聪明，能够洞察柳无风心中所想。可是柳无风总不能把自己心中的话讲给他听……他看起来豪爽非常，胸中不似藏事之人。然而为了黑沙堡的安全，他的内心却不似大家看到的那样简单。
他真的希望不僧不道和自己回去。
“老夫在外面自由自在惯了！去你的黑沙堡倒是会不习惯！况且我还有其他事没有做完，抱歉！”不僧不道起身歉意的说道，“程东扬这孩子就拜托给你了！此地不宜久留，你尽快离去。”
“那你呢？”柳无风担心的问道。
“放心吧！我这把老骨头硬着呢！等我把事情办完，就去黑沙堡找你们！你黑沙堡在别人眼中神秘，我找到它却也不难！”不僧不道笑着说道。
“那我也不便多留！您万事小心！”
柳无风和不僧不道说着话出了大帐。
大军已经整装待发，程东扬和柳荫茵看到二人出来，一起迎了过去。
不僧不道把程东扬叫到一边，不知道叮嘱了些什么。然后，他就抱着自己的剑独自向鸣沙山方向走去。
柳荫茵悄悄来到程东扬身后：“我们回去吧！”
程东扬没有说话，看着不僧不道离开的背影，眼眶有些湿润。
在回黑沙堡的路上，柳荫茵一再追问不僧不道给程东扬说了些什么，程东扬就是不告诉她。
柳无风看着女儿和程东扬很是亲密的样子，心中感到很是轻松。
既然女儿喜欢，他也不算很差，就将就吧！
柳无风摸着自己的胸口，感觉有些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