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我不是蔚儿

阿仇一句一句诉说曾经，额上的青筋已经隐隐爆出；我隔着几米看着，我不免心中发出一丝寒意，不是因为现在我处在玄冰洞中，而是，我看到他眼睛里面透出的冰凉；就好像曾经我梦里出现的影子，令我望而生畏，不敢直视他的眼睛。玄冰洞里弥散的白烟，渲染的周围的环境就像是在云雾一般；飘渺、却又真实。我清楚这一次，我不是在梦中，阿仇确确实实就蹲在我面前；我睁大眼睛仔细瞧着他，确实与凌歌不一样；眼前的阿仇，像极了凌歌演绎出来荧幕上的英雄，却不是现实的明星。而我一直喜欢的，正是眼下阿仇的样子。“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么多？”我吞吞吐吐的问道，生怕阿仇会发怒，或者触到他心里的伤口因此迁怒与我。

许久，他闭上眼睛，苍白的脸庞，凌乱了八百年的发丝，看着沧桑却又那么熟悉而陌生。

“我不知道，仿佛你可以带我找到蔚儿，我就相信了你……你与蔚儿有着同一张脸，我分不清究竟你是蔚儿，还是一个陌生人……”阿仇终究是阿仇，他的伤，我竟然隐约能够体会；那种感同身受的绝望和孤独从我成年开始，每每在我梦中重复。我做了很多关于有琴蔚儿的梦，在梦里，所有的缠绵孤独，无助哀伤我都感同身受。我依旧不知道蔚儿和我有怎样的关系，但是我想我能来到这里，阴差阳错释放阿仇，是一种缘分还是本就是宿命；我跟他，在未来的日子，会是如何？可能注定了相逢，便是一场劫，缘起缘灭，情深情短，都终归平淡。“那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我问道；

他沉默了许久，手中发着赤色光辉的扶风剑一闪一闪的；而一旁的若影，就静静的躺在石床上，仿佛失了颜色，稍稍暗淡了些。

“你释放了我，按照道理，我是要留下来报答你；可是，我想先去一趟平罗的旧地，还想去崖下找寻蔚儿……”

说到蔚儿，我倒是想起，明明乌拉冰封阿仇的时候只有扶风一把剑，为何如今若影就在洞中？再看看阿仇，他是那么伤心，如今，沧海桑田，时过境迁；昔日的仇人都已经殚殁，曾经的心上人也早归尘土。对他，我想不仅仅只是因为梦，还多了丝同情和怜悯。而我的怜悯，恰恰是他所不需要的。他要的是蔚儿那般真心的爱和守护，而我不是蔚儿。

想着想着我将头深深的埋下，不敢去看阿仇灰暗的眼眸；可能许久不见我回答，他又说道，“你可否愿意陪我走这一趟？”然后又顿了顿，继续说，“你……真的不是蔚儿吗？”我摇摇头，轻轻说道，“我不是，我叫云今，这是我第一次来昆仑山。”

我知道我的回答是会让他失望，可是，自始至终，我根本就没想过要当有琴蔚儿的替身；我是云今，我只是我。

说着，阿仇的眼睛垂落下去，他心里最后的一丝希望，在我的话语里破碎。看着他这个样子，我心中掠略一颤，说不出来的一种感觉，是有不舍，还有些伤心。外面吹进阵阵寒风，洞穴里更加寒冷；这样的极寒之地实在不是我这样的小身板可以承受的了的，思来想去，终于决定带了阿仇出去；“阿仇，死去的人永远回不来了，可活着的人还要继续，你愿意跟我一起离开这个地方吗？”

阿仇看着我，他手中紧紧攥着那两把剑，沉重的看了看我，说道，“离开这里，我能去哪里呢？平罗已经没有了，天下之大，何处可以容纳我？”

“我带你走，不会丢下你不管……”我说道，愣愣的看了看他的表情，他很惊讶，问道，“你为什么要管我？你不是蔚儿，没有必须给自己添麻烦啊。”承认我不是蔚儿，可是遇上了没有办法，我的脚已经脱了臼，没有阿仇我一个人也得死在这里；“你救我出去，我帮你重新开始，我们是互相搭救，不算添麻烦。”我看着华盖仇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