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
只是俊没有直接看到他们，珊只说，“他们五个都在里面……”
冬日早上的雾气在山里最为厚重，大巴为了躲避迎面一辆没有打灯的车而撞下山沿——车子行同报废，包括司机在内，医院的手术室正在给他们同时进行救治。
走廊里站着她们——谁都没有了知觉。
警察在医院里跟那辆逃过一劫的车主盘问，因为是外国人，慎重的很，也惊动了地方媒体。晓和柒做着活到现在最痛的翻译……
俊，——能够看到他的人，都不敢靠近……
“为什么没有跟他们一起走……宁愿和他们一样躺在里面……”魔鬼的声音堵在每个人的心里，不放过她们。
当手术室的大门打开的时候，他们五个被接连推了出来——都没有意识。
看到了一个不省人事……
又是一个……
接着，还有一个……
……
医生的说法：身体有不同的外伤，共同的是头部的撞击——生命没有危险，苏醒却未可知。
五个房门，俊站在外面，不知道进哪个……
笑很想上前，琪拦住了，如今剩下她和珊还有思维……
可是笑的情绪激动地最为明显，她无法理解琪为什么要拉住自己，正在她要发话的时候，俊出声了，
“……谁也不要跟着我。”就几个字，他哪个房间也不进去，独自消失在她们的视线中。
看着俊这样，笑几乎发狂，她不能够面对她想象中更为糟糕的情况，她对着琪大喊，
“放开我！！！”
“你冷静点儿！！！这里是医院！”琪紧紧地拉住笑，把她带进了安全出口门的楼梯那里。
其实笑不是不明白，她只是难以承受，在琪强烈要求她安静的眼神里，她痛苦地低下了头，半天才说出话来，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这不是真的，不是！！！哥哥们怎么都躺下了……怎么会这样……姐——，我们早上都还在一起……”笑抽泣到全身颤抖，她可以说不能面对，“他们早上还能吃，还能说话，还笑过！！！”笑看着琪，就当她是个神那样看着，“我受不了……我哥也一定受不了……我好害怕…让我去找他，至少让我看着他吧……”笑抱着琪。
而琪何尝能够承受，“……我明白，我明白……”琪的眼泪也掉了出来，这天翻地覆的情况，不在她的策划中，她原本是要给他们一个充满快乐的旅行……
珊在外面，听到她们说话，她只想狠命砸些什么东西——甚至把自己砸了……
除了那五个“不想说话”的女人，珊、琪、笑都不能在医院过夜，而柒好不容易留下，一旦有什么情况，她能过帮助沟通，晓就只好和琪她们回庄园，拍摄要暂时停止，琪要忍着痛苦处理一下，珊把照相机丢在角落了，不愿意看里面的东西……她们哪里能睡，都坐在客厅等消息……
梦在睡觉，她什么也不知道……
笑看着那栋本来很热闹的别墅……此时，黑地吓人……
俊回来了，没去别的地方，只是在那个房子里，就他一个人……
意气的时候，会想，龙年六个，如果失去了“龙年”这个名字，他还是他们自己，还是有可以一人闯荡天下的能力；悲切的时候，会认为，如果“龙年”不再，他们是谁？力量能大到何种地步——
现在，俊或许在想这个问题——他仍然必须活下去，可是他将来要说自己是谁……
“他需要有人在他身边…哥他需要——”笑再次惶恐地对琪说，她抓不到主意，她想要知道怎么做才是对。
“……”不是琪最能判断对错，而是她更加了解过“需要”这个词，“可需要的是谁？你明白吗……”
“啪！”俊他们别墅的客厅亮了灯……
“哥！！！”俊用最大的声音，只是那声音，如果不是他们五个，谁都听不到。俊从楼上跌跌撞撞地跑下来。
没有星，没有宇，没有东，没有浩，没有克……谁也没有……
只是恋儿。
俊站着不动，不是失望的眼神，而是“渴望”——
灯亮的时候，才看的到他的脸——那种不属于他的“白”。
第二天，大家都在医院守着，珊和琪帮晶几个带去了日用品，她们几个，各个眼睛周围都黑着，头发也乱的……甚至是苑。
最后出来的时候，笑发现了走廊尽头，电梯里出来的人——俊。他带了几个包，是他们五个的日用品。
“哥——”笑惊喜地站了起来，他看上去不那么糟糕。
琪和珊她们也围了过来，都定定地看着他。
“这一天……辛苦了…”俊露出一点点，很少的那么珍贵的一点点笑容，“我把他们的东西带来了，进去给他们。”
“好！”她们拼命地点头。
星那里，馨在拿着他的手机，无意识地翻一翻——兴许脑子里是想找一些他给自己留下的东西，比如自己拍自己的照片，比如随便说话的录音……
忽然，她翻到了一页，两页，三页……好一些她出糗的照片，有当时演唱会之前在场地的，有在来巴黎的飞机上的，有在巴黎很多地方的……画面里的她从人群中的黑点到最后一张只有她一个……
……
俊把星的包放下，
“之前，哥跟我说过一次，如果将来有一天，他能够确定，就不会再和谁说理想型……”
宇那里，秋用了这一夜把剩下的歌词写完了，俊进来的时候，她正想对他说什么……
俊说，
“哥最喜欢CD了，记得，放给他听……这是他无论到哪里都会带着的东西……”
俊离开后，秋没有放CD，而是继续跟他说话，
“歌词写完了……我把它唱给你听——”
东那里，俊告诉了苑以前东经常在他们面前抱怨她的事情，常常抱怨好几个钟头……
拿着东包里缺不了的那些照顾别人的东西，苑依然记得这么久以来，她无数次被它们“保护”过，于是，她对东再次发了脾气，
“你给我快点醒——”前一句话，口气还是那么硬，“……告诉我，要怎么拿它们来对付你……”后一句话，不再是那个能干的她。
克的病房，菲并不需要俊告诉她不知道的事情，只是，俊学着克的口气，跟他说，
“哥啊——，你现在的灵魂在哪里闲逛呢……不要把他们都带远了啊——，哥，如果去火星旅行，干什么不带上我呢……我不生气…记得早点回来……”
浩的病房，晶也是一言不发，
“浩说过，他很想别人说他男人，不只是可爱……浩啊，哥在这儿…哥想跟你说，你真的是个男人……”
不是浩不想照顾晶，而是年纪偏大的晶，总是不自觉地在照顾的位置下不来，
“……那就起来证明给我看——”晶摆脱了强悍女人的外貌，是无助的女人，用女人向男人要某样东西地情绪……
出来的时候，琪正接到消息，媒体的报道已经出现在法国的网站上，虽然只是说多名外籍游客，还不知道他们的身份，但是最要命的是，当时在医院的时候，俊被拍到，如果被认识他们的人看见了——
琪正和往韩国打电话，让他们各自的经纪人赶快过来巴黎，而尽量封锁消息，最重要的当然还有他们的父母。
俊知道了，但是他不能具体做什么，
“我会尽量不出现在医院……直到，我该出现的时候——”
俊，他在做好准备……
恋儿回来，是琪她们都知道的事情，看着俊和她一起离开，笑徘徊在一个边缘，她自言自语，
“哥——，等我能整理好自己，我会告诉你，我依然会笑着生活…为什么呢？因为我的名字是笑，哈哈……”
而昨夜，恋儿的出现，其实并没有说什么，她只是和他一起坐在黑暗里，拉着他的手，带着他逃避了一会现实。
在他面前，不再掩饰她的笑和泪——在俊的睡梦中，他看见了六千年前的往事——就在恋儿毫不掩饰的此刻，她每一个笑和每一滴泪的出现，就是那连串的画面……
“六千年前，也没有那么长——就是我在你脚下，你在我身边……”
回复在俊梦中的，真的没有那么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