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恨
四个人依次从铁链往下爬，悬崖虽陡，对他们来说，也不碍事，因为铁链永远不会断，再加上，都有内功的人，所以顺着而下，不会担心任何意外。
到达地面第一个是水笙。
在她站定那一刻，目光向四周望的时候，脸上却没有半点喜悦之情。
.地上除了残枝和乱石，依然看不见一条路。
不过，也很幸运，她看见了不远地方有一个洞口。
别的地方既然无路，那么洞口就是唯一希望。
水笙没有立刻到那儿查看究竟，她找一块干净的石头坐下来。双手往胸前一捂，头低低地看着地上残叶。很明显，等桑无痕，宇一飞和霞妹下来，然后一起去。
此刻，大概下午，太阳光线不是很强，山顶风又有点大，给人带来阵阵寒意。
大约十分钟后，个个先后都下来。
桑无痕见到满地的残枝乱石，似乎没有感觉意外。
“无痕大哥，那儿有一个洞。”水笙用手指了指方向。
“嗯，应该是唯一出口。”
一行四人，向洞口走去。
走进洞内，发现一条天然的隧道，看似很长，里面漆黑一片。
霞妹把随身携带的蜡烛点燃，给每人一支。
随着离洞口越来越远，四个人感觉越来越压抑，空气像凝结似的。特别是水笙和霞妹开始出现呼吸有点困难。
桑无痕知道，缺氧的征兆，于是猛提一口内力，把手掌抵在水笙肩下。
原来，水笙内功弱导致跟常人一样缺氧，呼吸不顺畅，桑无痕在用内力帮助她。
这一招果然奏效，水笙不再呼吸困难，体力也充沛许多。
宇一飞一见，也按葫芦画瓢来帮助霞妹。
这样，在蜡烛时明时暗光亮中，又前行了一段。
终于，拐一个弯之后，在前面看见一丝光亮。
看似很近，实则差不多还有一二里路程，这一点，桑无痕心里清楚。
不过，总算有希望。
四个人舒一口气。
突然，走在最前面的水笙一个趔趄，身子猛然往前一冲。
不过，她到底有功夫之人，冲的时候，感觉不妙，随即，脚尖轻点，身子稍跃，飘然而下。
几个连贯动作实在太美，看得三人都呆了。
水笙笑笑，然后，用烛光照照看才差点让自己跌倒的地方。
“无痕大哥，地下是什么？”
桑无痕一回神，透过水笙烛光光亮。赫然看见，地下竟有一堆东西。
他弯下身，拿起一根约二尺长的物体，看了看。
“人骨，这是人骨。”桑无痕惊讶说道。
宇一飞拢靠过来。
“不错，一根腿骨。”
桑无痕不再言语，凭借蜡烛光亮，瞅了瞅地上的骨架。心想：这是什么人？为什么会进入隧道，什么原因又死在里？莫非……。
他不敢再想，蹲下身子，仔细地查看起来。
从体格看，此人身材高大，手骨还握着一把剑，看来是武林中人。
从骨头风化程度分析，死亡年代应该很久。
桑无痕又看了看胸前几根骨头，发现颜色与其它地方不同，这里青黑色，其余是浅灰色。
他脸色一暗，站起来，缓缓地对三人说道：“我知道死者是谁了。”
“哦，是谁？”
“谢一飘。”
“寒梅子深爱的男人，谢一飘？”宇一飞问道。
“不错。”
“你有证据么？”
“因为他被“虐心”剑法杀死。”
“这怎么能证明？”宇一飞有点不信。
桑无痕不答，语气低沉道：“如我推测不错，在前面应该还有一架骨骸。”
“还有？”
“对，龙晓飞的。”
果然，水笙在前面不远地方又发现一堆人骨。
桑无痕叹一口气，说道：“谢一飘夫妇那年无故失踪，原来被寒梅子诱杀在这里。”
“诱杀？”三人一脸不解。
“谢一飘“醉清风”轻功冠绝天下，在空旷地带和一般屋子里，寒梅子的“虐心”剑法未必杀得了他。既然没有十足把握，她肯定不敢冒然行事，因为，种种迹象表面，寒梅子恨谢一飘已到极致，创“虐心”剑法就为了杀他们夫妇。所以她必须找一个地方让谢一飘的轻功展施不开，这个隧道想必是最理想之地。“
“可，寒梅子用什么理由能把他们夫妇引诱这么狭窄的隧道里呢？”宇一飞没等他说完，就反问道。
“理由有很多，你想想，寒梅子又没有真正和他们翻过脸，一直好像和睦相处，她只不过把恨意深深埋在心里。练成“虐心”剑法后，才付出行动。”
“有点道理。”水笙说道。
“现在，我终于知道，寒梅子为什么要住在山顶的石屋里。”
“为什么？”
“从谢一飘和龙晓飞结成伴侣那天起，寒梅子就起了杀机，不过当时武功没有谢一飘好。在苦思冥想之后，写了一首词，准备自创剑法，并且寻找到自己最理想地方，那就是山顶石屋。因为那里练剑，绝对没有外界干扰。还有就是，石屋下面有一个天然杀他们夫妇的场所。”
“石屋被悬崖包围，她是怎样把建成的？”
“如我猜测没错，原来只是一个石洞，只要稍加修改，应该没问题。”
宇一飞拍了拍手，赞道：“神捕名不虚传。”
“我还可以说，她杀了谢一飘夫妇后，就再也没回来过，从此在江湖上乱杀无辜，最终导致武林公愤。”
“寒梅子也算一代武学奇才，可惜。”宇一飞说。
“像这样心思慎密，心狠手辣女人，在世间还是少一点的好，否则，不知有多少人枉送性命。”桑无痕笑了笑。
“是啊，这种女子心思好可怕。”水笙也道。
“还不为了一个“情”字。”宇一飞说。
“但最终却成一个“恨”字。”
“好了，反正现在已经到出口，我想把他们夫妇埋葬在一起，毕竟，他们惨死这里，不得安息，让我们这些活人过意不去。”
他们三人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桑无痕脱下自己的上衣，放在地上，然后，把骨头一根一根摆在上面。
水笙俯下身子也帮忙收拾。
“无痕大哥，这里有一本书。”
原来在腰间的骨头下面，水笙发现了它。
桑无痕拿过来一看，感觉很惊奇。
书不仅没损坏，且一点灰尘都都没有。
可能是山顶气候干燥，还很通风缘故吧。
他又看了看书面，当有三字一入眼帘，大禁大叫道：““清风醉”。这本竟然是一百多前，曾经冠绝天下的轻功。“醉清风”之功谱。”语气惊讶之极。
“啊，“醉清风？”，谢前辈的看家本领。”水笙一听，杏眼瞪的特圆。
“不错。”他回应二字，对着宇一飞二人说道：“飞兄，霞妹，你们需不需要这功谱。”
“谢谢神捕大人好意，我想还是过一点平静日子最好。什么功对我们已经不重要。”
“怎么？不想杀我了？”桑无痕笑道。
“说实话，凭你武功和才智，在江湖上能杀你的人还没出生。”宇一飞红着脸。
“既然我们在一起共过患难，也算朋友，我想问一句，不知你回不回答。”
“请大人说。”
“好，雇你杀我的人到底是谁？”
“我也不知道，只是那天被金钱迷住了心。”紧接着，宇一飞把那天发生的事一一告诉桑无痕。
“原来如此，看来飞兄真是一位性格耿直之人。”
“大人过奖。”
“希望飞兄以后堂堂正正做人，有机会再见面，也算朋友。”
“谢谢大人言教，我一定会，因为…”说完，用手搂住了身边霞妹的肩膀。
霞妹顺势依偎在他的胸前，脸上满是幸福之色。
水笙见此，用温柔的目光看了看桑无痕，一种对他的情感在脸上表露淋漓尽致。
桑无痕假装没看见，不是不喜欢她，而是心里有一个结始终解不开它。到底什么结，只有自己心里清楚。
他看了看书中内容，不知是留着，还是和尸骨一起葬。
“让水笙妹妹拿着吧，她可能用得着。”霞妹这时说。
“说实话，想练成“醉清风”，还需要有很深厚内功。水笙底子薄，练不练的成，看造化。“桑无痕说完，把书递给她。
因为，自己也不想让这冠绝天下的轻功，就此失传。
“无痕大哥，这个对我无用。”
“既然是你发现，就说明你和它有缘，谢前辈在冥冥之中自有安排，拿去吧。”
水笙见桑无痕如此之说，只得伸手拿着放在自己腰间。
一番收拾之后，终于妥当。
四个人向出口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