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人性
夕阳西斜，一辆大巴车，行驶在城郊的大道上，要不多久，郝宇他们一行人，就要出城。
坐在驾驶座上，老人熟练的驾驶着汽车，可他的眼中，多有恐惧，看着前方的路面，眼中满是警惕和戒备：“当初！我们就是在城郊附近，遭遇到极强的变异怪物追杀，若不是怪物专盯血气强盛的青年下手，我们这些人，怕是早就死在了这里。”
郝宇就坐在驾驶座后面一个位置，听老人这样说，他站起身来，透过玻璃，仔细的巡视起周遭的情况。
此时！车上的这些幸存者们，都紧张起来，他们纷纷神情恐惧的，向窗外看着，孩童还好，睡觉的睡觉，打闹的打闹，最多也就是面露紧张，而那三个妇人，则说不出的慌乱，全身开始筛糠一样的抖着。
幸存者里，只有一个人的表情，和其他人很不一样，这是一个十岁左右的男孩，表面看起来，他也非常的害怕和紧张，可他那双眼睛里，不时有异样的神采闪现，可以看出，他并没有害怕，相反的！随着车辆离城外的高速公路越来越近，男孩的眼底，竟然展露出些许兴奋的光芒来。
“快！停车。”
巡视着四周情况的郝宇，突地发觉前方路面旁边的树丛中，有异常动静，他立即叫老头停车。
嗤~
车辆一缓下来，车里的幸存者们，一下变得慌乱起来：“怎……怎么了？怪物……来了吗？”
见这些人如此恐惧的样子，郝宇不由摇了摇头，对瑟瑟发抖着，已经缩到座位底下的老头，他大声叫到：“老爷爷！现在不是害怕的时候，我下车后，你关好车门，看好车上的孩子，你们放心，我不会让你们受到伤害的。”
看着从路旁树丛里走出来的几个人，郝宇的眉头皱了起来，这些人！一个个面部表情生动，显然不是什么异变的生化人，而是正常的人类，可看他们眼露杀气的样子，应是来着不善。
“小六！你这次做的可不好啊，就带来这么些人？还都是些没用的老弱，也就这个小子身上，能抽取些有用的精血来，你！过来，等解决了他们，自己领罚去。”
五人中，走在最前头的，眼角有一道长长疤痕的中年男子，看向郝宇身旁，很不满的说着。
车里！这时才传出老头的声音：“六子！你跑哪儿去？外头可不安全……”
趁着郝宇下车，之前眼神就不对的那个十来岁的男孩，跟在他后面，一下窜了出来，从郝宇的身边跑过，快步跑向拦路的五人，等跑到疤脸男子身前时，男孩停下身来，低下头，恭敬中带着难掩的胆怯，向这像是领头者的男子，言语哆嗦的解释到：“老大！真的很对不起，我年纪太小，您也知道，我战力低下，不敢跑远了去搜寻活下来的人，所以……”
一个干瘦青年，从疤脸男身后走出，甩手给了小男孩一巴掌，打的小六差点栽倒在地：“哼！说这么多废话有什么用，滚过来！等会儿有你好受的。小子！你那是什么眼神？想死吗？还瞪！说的就是你不知道吗？”
见郝宇目光阴沉的看着他们，干瘦男眼中凶光霍霍，怒瞪着郝宇，一把抽出腰间的刀，杀气腾腾的，指着郝宇。
干瘦男正想提刀走向前时，五人中那唯一的女人，说话了：“慢着！不要冲动，大哥都还没有发话，你急什么？大哥！我们可以这样……嘻嘻，这样做，乐趣更大啊？”
这三十来岁的女人，长相不算难看，只是此时故作妖娆搔首弄姿的，徒增令人恶心的观感，她趴在疤脸男子耳边说了些什么，疤脸男子眼中的冷笑，一下更甚。
“嘿！这个主意确实不过，我喜欢，你！一边待着去，成天就知道打打杀杀的，多动脑子懂不懂？”
说着！疤脸男子冷笑着，向前一步，扫了眼大巴车里瑟瑟发抖着的孩童和老弱，再看向面色渐显冰冷的郝宇，他笑了，随之开口大声笑道：“车上的人都给老子听着，你们谁乖乖出来，用这把刀，在这个嚣张的小屁孩身上，捅上一刀，老子就放他一条生路，听明白了没有？老子时间可不多，给你们十秒钟，十秒钟后，没有人做出选择的话，那你们，就都去死好了！”
说完！男子一甩手，一把半尺长的小刀，丢到车门前附近，而后！他就站在那里，冷笑着抱起双手，看着郝宇。
疤脸男身后，他那几个同伴，这时见机拍起马屁来。
“老大英明啊，这样一来，咱们不费吹灰之力，就可以让他们先窝里斗起来，这可真是有趣极了，噢哈哈哈。”
“呵呵！就让我们看看，那些没用的废物，会怎么选吧，老大！来，这里坐，我给您按摩一下肩背。”那十岁左右的男孩，从路边费劲的搬来一块大石头，用自己的衣袖擦了擦，满脸堆笑的，请疤脸男坐下。
“切！你小子拍马屁的工夫，还真是见长啊，不过没用，之后那一顿惩罚，少不了。”
……
这些人狂拍马屁时，疤脸男身旁的***人，朱红的嘴唇轻启动，已经开始倒数十秒。
车前！郝宇心头一跳，脑海中立刻思绪翻飞：“他们会怎么选？那几个大人，极度怕死，看来……我选择送他们去到安全大城，是对的吗……”
车里！老头和那三个妇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中紧张、恐惧、犹豫，等等神色飞快的变换着，可当他们听到外头已经倒数到7时，其中一个中年妇人，再也等不住，一咬牙！她眼中凶光一闪，便抱起怀里四五岁的孩童，快步向车外走去：“为了孩子，我……必须活下去……”
“唉！没有办法，我们这次是被带进了绝路，没得选，少年人！你不要怪我们啊，死……你一个，总好过我们大家一起去死……”
老头眼中的纠结先是最多，可到了这个时候，他像是一下放开了自己一样，老眼中也是凶光一闪，拉起自己的孙子，快步走出，直接超过那妇人，下了车，便拾起车门前的小刀子，拿刀的手颤抖着，缓缓走向郝宇，真想用刀捅他。
见此情形，阴谋得逞的疤脸男，还有他那些同伴，都笑了：“哈哈哈！好，算你们识时务，捅下去，你就可以活下去，快捅啊！”
看着握刀走近自己的老人，郝宇就像突然被电到一般，全身就是一颤，没来由的，他的心头，一股酸楚涌上来，就那么怔怔的，少年看着老人，开口木然问道：“为什么？”
忽然的，郝宇的眼中，变得神采黯淡。
“爷爷！你要做什么？你不能用刀捅大哥哥，他是好人。”
站在老头身旁的男童，突地伸出一双脏兮兮的手，拉住了老头拿着刀，已经抵到郝宇身前尺许的手，一双大眼睛眨巴着，看着自己的爷爷，用他还略显稚嫩的声音，满是焦急的说到。
老头的手一顿，老眼猛地一缩，身体不自禁颤抖了一下，可很快，当他听到那红衣女人，已经倒数9时，他的眼神一下变得冷冽十分，一把将自己的孙子推到身后，对孩童沉声喝到：“小孩子懂什么，闭上嘴，不捅他，我们这么多人，都要死啊！”
最后几个字，老头说的格外的大声，手中的刀，也在这时，狠狠的递出。
“嘿嘿！好戏来了，捅下去，最好把这目光让老子不舒服的小子，捅成筛子。”对面！干瘦男子冷笑着说。
嗤！
老头手中的刀，刺了个空，被郝宇用两根手指，给轻松夹了住，这时少年的眼中，除了失望，还是失望：“你们……就这么想要活着？你真的以为用刀捅了我，这些人渣，就会让你们活下去？呵呵……”
就那么随意的，夹住刀尖，任凭老头再怎么咬牙费劲，他手中的刀，也是不能寸进。郝宇微眯着眼，阴沉的扫视冷笑连连的五人，声音略显低沉。
“时间到了，你们没有机会了，现在！你们都要死。”红衣女人，微微笑着，就好像在宣布一件毫不起眼的小事一样。
啪嗒！
女人的话还没有说完，老头身体就是一个哆嗦，手中的刀，掉到地上，他忽地瞪着眼看向郝宇，就像看仇人一样：“都是你……哈哈，都是因为你，现在、现在好了，大家都会死在这里，都是你，啊……”
大叫着，老头冲向郝宇，一脚踢向他。
嘭！一股无形劲气，挡下了老头这一脚，他自己反倒被震得倒退着，倒坐在地上。
“要死了？不！我……我怎么可以死在这里？我才十一岁，我不要死啊……”一个小孩，抱着自己的头，一下蹲坐在地上，哭了起来。
“都是你这个杂种，为什么？为什么你要出现，为什么你要来害我们？为什么啊……”两个中年妇人，用凶狠无比的眼神，看着郝宇，声嘶力竭的骂着他，骂的要多难听，就有多难听。
“大哥哥……我们……”
还有那么几个孩童，走到郝宇面前，看着他，有的面带恐惧，有的眼露歉意，这其中！数老头那七八岁的孙子，眼中的歉意最深。
看着听着，郝宇忽地深深呼出一口气，心头一股深深的憋闷，缓缓消去，他没有再理会那些敌视他的幸存者，而是挥手捞起掉落在地的小刀，慢步向着疤脸男他们，走了过去。
看着走来的郝宇，疤脸男笑声更大：“小子！胆儿挺肥啊，敢向老子举刀，真是找死！既然你这么急着去见阎王，老子成全你，廋猴！送他一程，记着不要让这小子死的太痛快。”最后一个字落下，男人眼底，涌出一股浓重的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