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这般百无聊赖,裕丰不知何时进来了,只是还是不多话,严重怀疑他这种多重分裂的人格,应该是久居深宫所导致的,追风鞠了一躬,便走了出去,现在就剩我们两个人。空气里似乎融入了冰雪,冻得我打了个寒颤。
“你睡地上。”他指了一下旁边。
“我……才睡醒,不困。不如放我回房间?”那么冷的天让人睡地板,虽然本店是有保暖措施,但是地上怎么睡。百无聊赖,我就静静的坐着看你装逼。
他转过身,抽出一把“刀”,不好,要杀人灭口了吗?我吓得立马从床上站了起来,“别。。。”他并未理会我,也没有攻击,昏暗的灯光下拿出了一根玉萧,坐在了凳子上,吹了起来。抑扬顿挫的旋律扣着我的心脏,这首曲子似乎是来自地狱,然后又转回天堂,忽快忽慢,忽近忽远,“嗯……”不自觉的跟着哼了起来,似乎,我会唱。
“寻寻觅觅,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乍暖还寒时候,最难将息。三杯两盏淡酒,怎敌他、晚来风急!雁过也,正伤心,却是旧时相识。
满地黄花堆积,憔悴损,如今有谁堪摘?守著窗儿,独自怎生得黑!梧桐更兼细雨,到黄昏、点点滴滴。这次第,怎一个愁字了得!”
曲毕。“今晚你就睡那里边,不用起来了,”冰人开始说话了,“谢。谢。”我紧张的还是说不完整一句话,“我有那么可怕吗?”他忽然放缓了脸,将脸凑到我跟前,就如第一次抱着我的那个距离,声音温柔的如冬夜的火炉,精致的五官在油灯下清晰的呈现在我眼前,脸迅速红了。
“走开啦。”无奈只能推开他的大脸,胸腔有股热血喷出,感觉整个人都要炸开了,还好灯光够暗,不然脸的绯红,莫要比摸了胭脂还艳。
他倒是没有再逼近,只是在桌旁坐下,道:“我5岁的时候,随父母、妹妹一同出门,那是一个风和日丽的下午,我永远忘不了的一天。从前只知道生在帝王家,总是很多奴才围着你转,出门之后才知道,苍蝇也是很多的。母亲是一个心地善良的人,每逢佳节,总会随父王同去看望灾民,而父王总是好脾气的陪同,从来没有任何怨言,我们每次走的官道人都很稀少,但那一年,还没有到难民的营地,就涌来一伙‘难民’,围着母妃硬要布施,母妃只好走下马车,谁知此时冒出一个强悍的男子,一把抓住母妃,还用刀指着母妃,说要父王留下一车的财务,便放过母妃,由于当时对难民的疏忽,后来才知道那是一伙早已打探好父母经过路线的强盗,并不是什么难民,母妃生性软弱,一时间吓得晕了过去,父王与众多侍卫与那伙盗贼输死搏斗,直到天黑,外面没有一点声音,我和妹妹吓得一直躲到车里,天黑了,外面如死般寂静,我们都不敢出去,直到第二天天亮,我掀开车帘,外面没有一个活口,财务也都在原地,我和妹妹就抱在一起,只知道哭,一直过了两天,当我们觉得我们快要死了,尚书大人经过官道,看见了垂死的我和妹妹,便把我们救下,送回了宫中,皇爷爷下令全国通缉那伙强盗,可惜我们尚且年幼,并不记得那些人的样貌。”
“但他们的声音我这辈子都忘不了,领头的声音和我皇叔身边那个侍卫一模一样,我和妹妹都确认过,但奶妈叫我们不要声张,我们答应奶妈不去寻仇,除非自己足够强大,直到今年奶妈过世,我想,是他该还债的时候了。”
“所以你痛恨强盗。那晚才帮我擒住他们?”突然吐露心声,我也不知道如何是好,于是转移话题。
“那只是碰巧罢了,我本不爱多事。”他面无表情的说。
“那伙强盗在附近猖狂了多年,一直无人敢惹,官府也兵微力薄,并不能控制。”
“那就来一个杀一个。”裕丰满脸自在的说。
“困了,我允许你睡我旁边。。。的桌子上。”裕丰灭了灯。
桌子,挺硬的。第二天清晨,追风还是一早就来,“少爷,桥还需要些时日方可完工,我们还得在这里住上几日。”
裕丰皱了皱眉,“尽快。”我在桌上睡得迷迷糊糊的,听不得吵闹,蒙蒙的睁开眼,看着两个大男人,一个背着大刀,吓得差点从凳子上掉下,裕丰一只手把我提了起来,“你还真是在哪都能睡。”
“如果我还活着,我会再来看你跳一支舞,但这次我要包场。”
惊出一身冷汗,这算是有空再约吗?身旁的呼吸声渐渐地均匀了,我却怎么也睡不着,或许是白天睡太久的缘故,又或许是因为不习惯身旁多个人,就这样紧张的不知道多久,才安然入眠了,一夜无梦。
(当我的思念汇聚成河,你是不是能感受到飘洒的雨滴是我整夜的泪。离别君不见,肠断情不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