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目的呢?你这样做,目的是什么?
宫凝欢盯着他看了两眼,眼底掠过一抹冷冽嘲讽,收回目光,漠然地转身离去。
过了河后,映入眼前的是一片沼泽地,不远处充斥着刺鼻的腥血味,越靠近,那气味便越发浓重。
宫凝欢已经尽量贴着石壁那边走,但走了不多时她便停顿住了脚步,她看到了被撕碎的兽皮,且看兽皮伤痕是龙爪所伤,骨肉分离,血糊糊的,被洒落在地上。
凶手的手法极其凶残,宫凝欢只是扫了两眼便有一种想要干呕的冲动,而这时候身后冷不丁传来南爵的声音,“你的小夫君挺出人意料的啊。”
宫凝欢缓缓地呼吸了一下,又面无形容地盯着那被撕碎一地的烂肉看了一会,脑海里再次回荡起在王宫里头的那些声音——
二殿下连自己的生母都能下毒手……
南顾就是个小神经病。
“你猜他是如何杀了焚月兽的?”南爵不知何时站在了她身后,压低声音道,“我看了你之前的招式,你是驯龙师吧。所以,你是能想象得出来的吧。”
宫凝欢也没说话,直接挥拳头过去打断他的话,且这拳头是朝南爵的脸庞招呼过去的,南爵轻易一握,好整以暇地瞧着她,“怕了?”
宫凝欢可笑至极地看着他:“怕了?”
南爵一眨不眨地看着她低头下来,宫凝欢想也不想抬起长腿曲起往他靠近的下身狠狠一顶,与此同时南爵按住了她受伤的后背将她按向自己,结果也不过是两败俱伤,不得不撒手放开对方。
宫凝欢调整好呼吸,恢复淡漠的神色。
南爵问她怕吗?
问的是她怕不怕这样的南顾。
她并不怕,也没什么好怕的,虽说整个天昭以龙为尊,但龙古往今来便是上古凶兽之一,不过是相比其他物种身份地位尊贵得多罢了。因此,即便南顾真的采取了这般惨无人道的手法,她也只是对于南顾会这样做觉得颇是讶异罢了。
南爵低笑着喘息了片刻,又抬起桃花眸直直地瞧着她,舔了舔殷红的下唇,抹开了一丝诱人又魅惑的弧度,口气听不出情绪,轻声道:“我好像又生气了。”
宫凝欢这回连跟他斗嘴的工夫都没,看也没看他一眼便转身就走。
走过这片沼泽地后,果不其然看到了一道幻变在峭壁之间的虚门,不知道为何,宫凝欢有一种强烈的感觉,南顾说不定就在里头和凶兽厮杀着。
想到这里,宫凝欢便无法坐以待毙。
她点足跃上半空,不顾身后那家伙的跟随,穿梭而过那道虚幻之门。
铺天盖地的雨水猛地泼在她身上,宫凝欢听到头顶上雷雨交加的同时,敏锐地察觉到有什么刺耳的锐器靠近,她已经及时往后退想要往回走,却被身后一道突如其来的力量猛地推下去。
地上的镣铐嗅到活人的气息,迅速吸附而来,咔嚓一声瞬间锁住了宫凝欢的脚。
宫凝欢第一反应便是将蕴在掌心的光圈打在镣铐上,但下一刻只见地上泥土被簌簌抖落,锁链声猛然而至,将她狠狠地无情拽拉而下,那锁链的力量无比强大,非宫凝欢一己之力能抗拒,她瞬间被拽倒在地,脚被镣铐锁住,整个人呈倒挂式被锁链拽拉着拖行。
锁链拖行的速度十分快,宫凝欢的身体摩擦着冰冷的湿地,脸上被倾盆大雨打湿,饶是如此,她依旧强制自己冷静下来,在摩擦的剧痛中握住了锁链,咬紧牙关企图拉住锁链,但事实上却是她越用力,镣铐锁住自己的脚便越是紧锢,快压碎她的骨骼。
宫凝欢在愈发剧烈的疼痛袭来后不得不松开了手,任由锁链将她拖行,直至触及了另一道锁链机关,因为是贴着地面,宫凝欢连出手都来不及,咣地一下腰腹被冰冷的器物锁住了,与此同时她整个上半身被提挂起来往某个方向狠狠地一摔。
砰!
宫凝欢被摔在又冷又硬的石柱上,那一瞬间,她能感觉到那力道的残忍无道,她若是这么撞上去,绝对会把她的五脏六腑震碎,因而在撞上去的那一霎那,宫凝欢及时运功将一道光芒打在石柱上,光圈反弹回来,把她又推出去了些许再被那道力道压回来,也是借着这份推力,她后背撞上石柱才幸免了无法料想的结果,但撞上去后,宫凝欢依旧痛得抑制不住倒抽了一口冷气。
那一刻,整个后背都是麻`痹的,说不出来什么感觉。
雨水狠狠地拍打在她浑身是伤的身上,她却已经感觉不到了疼痛,只是清晰地听到了脚步声不紧不慢地靠近,宫凝欢抬起沾满水滴的眼睛,冷冷地看过去——
冰冷的雨在下,却沾不湿他身上红白交错的衣衫,他发尾的红,眼角微微上扬,明明是迷人好看的桃花眸,却在这腥风血雨下凭生出一抹利刃般的凌厉。
甚至于南爵开口时,声调是一如既往的低哑性感,配合他微勾的唇角,魅惑勾人到了极点,可说出口的话却教人无比憎恶——
“你是太过担心你的小夫君呢,还是担心你想要的龙血珠被他拿走了呢,真的没发现这道门只是一个陷阱吗?”
南爵踢了踢她脚边的锁链,抬眸柔柔地看着她。
宫凝欢盯住近在眼前的南爵,嘴唇近乎发白,却把每一个字都说得无比寒凉:“你设的?”
南爵抬手把她湿发上的泥土摘除,动作很温柔,说话的语气亦是温柔地:“是啊。”
大雨还在下,无情地拍打着宫凝欢苍白漂亮的脸颊,但宫凝欢始终睁着冰冷的双眼死死地盯住南爵,任凭雨水灌进眼眶,双眼也愈发充血。
“你现在是不是在想,我一开始说的话,是不是骗你的?”南爵微微勾着唇角,绽放的是一抹浅笑,指尖轻抚着宫凝欢的脸颊,就好像是在说着什么动情的话,但殊不知他的话却只是在向宫凝欢诛心,“我没骗你,南顾确实是去杀雨兽了,但谁知道他能不能回来呢,就算他回来了,你也走不掉了,对不对?”
宫凝欢忽然微微侧脸,张口一把咬住了南爵伸过来的手,很用力地死死地咬住,直至口中都是鲜血味道都不曾松口,而期间南爵也任由她咬着没动,还像个不会痛的变态似的颇有快感地瞧着她笑。
最终,是双眸血红的宫凝欢松开口,轻轻地吐出一口血,没什么表情地沙哑着嗓子淡淡问道:“目的呢?你这样做,目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