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跳蚤儿
“大傻儿真逗比,嘻嘻。”忽地,身边有人贼贼地笑起来,吱吱地,像耗子。
小健哥一下子就辨出了贼耗子,顿时没来好气,脑壳一甩,矛头对准贼脑袋就是一口泼去:“每次听到你小子吱吱叫,哥就想扁你……”
跟着,眉毛一挑,藐视两眼:“瞧你小子嘴脸,让人猫一眼就能看清本性,你就不能收敛一下?不笑能死呀?”
贼笑之人天生一副顽劣嘴脸,脸皮上总是挂着坏笑,还时不时吐吐舌头舔舔嘴唇,那动作简直就是一只小色狼。
此人年龄和小健哥差不多,身材却又瘦又小,生得是短小精悍玲珑剔透,连骨子里都透着一股精灵劲。
此君脸皮相当厚,耳听训斥,不怒反乐,随即舔着脸乐呵呵地靠上前来搭话。见他眯着一对黄豆眼,上前凑趣道:“令狐兄就不要一而再再而三地批评小弟啦,咱们兄弟本就是同道中人嘛,谁还不了解谁的那点本性呢?
所谓人之初,性本色,人不疯流妄少年嘛。嘻嘻。”
小健哥原来复姓令狐,令狐小健多半就是他的名字了,令人不由想起某本书上有一个叫令狐冲的小子。这名字不错,与小健哥本人性格较为贴切,像狐狸一样狡黠精灵,而且狐狸爱吃鸡,妙哉!
小健哥听他把人性发掘到了原始本色,还怎么批判原始人,于是伸出一根中指笔直一捅:“靠!”
算是鄙视了一下小子原始本色。
小个子岂甘示弱,于是回敬了两根中指,左右手各一根。
随即又没脸没皮起来,继续打趣:“在老大你的耐心调教之下,这《关雎》之曲,小弟们的唱功越来越有水平了,真可谓色情并茂雅俗共赏啊。
大家伙齐声合唱,气势磅礴,惊鬼神而泣天地,简直就是销骨蚀魂扣人心弦呐,撩拨得小弟我心窝窝都有点鸡冻啦。”
小健哥耳听小子马屁,颇是舒畅,得意地晃起了葫芦脑袋。
这通马屁简直比批判人性还叫爽,小健哥特享受。
打屁两句,小个子眉毛一挑,又来没正经:“‘要挑熟女,裙子好揪。’
老大一曲抒情小调唱出了大家的心声,且感人肺腑,实乃小弟们学习的榜样啊。
不过,整日对空吟唱有何趣味?不如你我兄弟现在就出去逛逛,追求一下苗条熟女罢?”
小个子摇头晃脑斯文一番。
小健哥微睁眼皮,假作正经:“我说你个跳蚤儿,课堂之上屁屁还没坐热就浑身发蚤,我们临安四少如果都像你一样疯流,岂能安心读书?岂能成大器?”
这小个子名叫金飞,绰号“金毛虱跳蚤儿”,额头前醒目地留着一缕染成金黄色的头发,发型很是时髦。因其脑袋不大,个头不高,乍一看就像个跳蚤一般不起眼,因此得名跳蚤儿。
这金飞出身官家,标准的官二代,是小健哥的死党,也是一个调皮捣蛋的混小子,与小健哥荣幸地跻身临安四劣少之列。
别看这小子像个跳蚤一样不起眼,天性逞强斗狠,就爱打架,而且还很能打,每每干仗,要不对方揍个半死,要不自己揍个半死,便不算完,因此小小年纪就以爱打架好打架打死架闻名遐迩,奶是临安人见人怕鬼见鬼愁的小坏蛋。
见他笑嘻嘻地应声道:“老大,你就甭说我了,谁不知道你临安第一少小健哥的大名哩,要说疯流,又有谁人是你的对手呀。
愚弟可比不过老大你不仅家里妻妾成群,就连外面都是红颜遍地呢,花花草草那可是无处不有,无处不在,数之不尽呀。
老大你的魅力远远胜过小弟哩,可怜小弟身处老大婬威之下,怕是永远也成不了大器喽。”
小健哥见跳蚤儿双眼发红,说着说着口水就要流下来,知他心有馋涎妒忌之意,挑挑眼皮,傲然道:“有自知之明就好,不然我怎么做你老大。”
跳蚤儿大拇指一翘,转而拍屁道:“老大身为我四少之首,呼风唤雨,翻云蹈海,一代霸王本色,怎能不令我等小弟钦佩,做我们老大那是名副其实啊。”
大力吹捧一番,突然悄悄凑近小健哥耳根,低声道:“老大,昨晚‘含蕉苑’玩耍,‘可是有些吃不消了?”
说罢,嘿嘿坏笑两声。
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个绸包悄悄塞进小健哥手里,小声道:“这里有一包小弟珍藏多年的祖传灵药,小弟我一直没舍得享用,老大与小弟是生死之交,小弟怎能目睹老大身受煎熬而不相助哩。
小弟我忍痛割爱,送与老大,区区小礼还望笑纳。”
小健哥瞪大眼,无语,瞥了一眼那包灵药,故作模样道:“你大哥我,昨晚,不过……不过一时状态没有调整最佳。
何必这么破费……”
又瞅了一眼那包份量不少却不知效果如何的祖传灵药,伸手假装推让一番:“这是小弟珍藏多年的宝贝,哥怎么能夺人所爱呢,还是收回去吧……”
跳蚤儿一个劲地塞让:“老大与小弟手足之情,身体患病小弟怎能忍心袖手旁观哩。
这个,一点心意,你一定要收下,不然我良心会受谴责得。”
说着又双手将绸包推了回来。
二人推搡一番,小健哥假作推让不过,探头侦查一圈,见无人窥视自己,便一把将绸包收入囊中,道:“却之不恭,小弟的心意,为兄就收下了。
不过,说实话,昨晚没来真的……”
跳蚤儿贼笑道:“了解,了解,老大最大的优点就是身怀绝技隐藏不露,没遇到真正的对手是不会轻易发招的。”
小健哥尴尬一笑:“过奖,过奖。”
说着,手腕一抖,麻利地将那包灵药收入怀中。
跳蚤儿偷瞄一眼,假作没瞧见,也不再揭短,两人贼目对视,彼此肚知,哈哈怪笑两声。
这时,坐在前头的大嘴儒听了两人窃窃私语,以为在讨论什么好吃的,奇心陡起,抓了一把爆米花塞进大嘴里,便扭过头来,傻嘻嘻地问道:“两位哥哥在分什么好吃的呀,可以给大嘴一份吗?”
小健哥立马白过一眼:“你个张大嘴,有吃的就往上凑,真个猪猡,一边去。”
大嘴儒理正词严道:“你说过,咱们临安四少从来都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有好东西不要独吞,分一些给大嘴吧。”
小健哥没好气道:“吞,吞,吞你个头,除了吃你还知道什么,有些东西是能乱吃的么?小心吃了变黄瓜?”
大嘴儒惊奇道:“吃了还会变……黄瓜喔?”
小健哥只觉对这呆子说话无疑就是对牛弹琴,不仅在学问方面智商低下,某方面更是没有悟性,实在傻得可爱,摇头叹息一声,不知怎么给傻儿讲解其中奥妙。
诱导这等某方面无知的傻儿,不是三二天能够培养起来的,看来只有来狠的才能让他闭嘴了,索性来个扮虎吓猪,于是大声恐吓道:“你说超级大的大黄瓜,可不可怕?”
大嘴儒惊得差点没把爆米花喷出来,惊恐之下眼珠子都不转悠了。生来对啥也没兴趣,最大的兴趣就是吃爆米花,可不想变大黄瓜。
小健哥一句玩笑话愣是让傻儿没捉摸出个名堂来,只好惶惶不安地傻笑几声,不再向小健哥讨要好吃的了。
这边,喜洋洋见少爷耍弄傻儿,忍俊不止,咯咯笑个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