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一类人

夜渐深，婳雪和凤轻辰也都各自回到了偏殿休息，落羽宫正殿内，便只留下了早已睡去的凤羽落。

一个身影悄悄地潜入，最后在凤羽落的床前，站定了。

再次看到了那张熟悉的面庞，凤梓言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世人皆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如今他也算尝透了思念的滋味。

明明白日里还拒绝了母亲的提议，可他还是按捺不住自己那颗悸动不安的心，最终，还是来到了落羽宫。

只要看她一眼，确认她很安全，就好。他不求其他，看到她好，自己就也会很开心了。可心底仿佛有个声音在问他，“你真的开心吗？”

想来凤梓言这般聪慧之人，心里自然是不可能没有答案的。明明很想和她在一起，明明很想每天都陪在她身边，照顾她，保护她。可他，有什么资格呢？

“九皇叔可看够了吗？”一个声音倏地响起。

凤梓言的身子顿时僵住了，这才发现，那双清亮的眼眸不知何时已睁开了，现在正目不转睛的看着他。

“九皇叔睡了朕，便跑了，不需要对朕负责的吗？”凤羽落撑着胳膊，坐起身来，笑意盈盈的看着凤梓言。她虽受伤不轻，但不代表她的警觉意识全都没了。一个活生生的人跑进来，还站在这半天，她要是还发现不了，就着实太过无能了。

不过，她却是没想到会在这种情景下见到凤梓言。她以为，凤梓言还会躲上很久，很久不会出现在她的面前。

既然今天他出现了，按理说，她是不会让他离开的。但是，眼下她身体的状况着实不好，如若被九皇叔知道她中毒之事，他怕是拼了命也会去为她寻药。

这样的结果，不是她想要的。可放任他离开...就是对的吗？难道，还是应该顺从本心吗？

“落儿...”凤梓言嘴张了半天，最后还是只吐出了一句落儿。他心里憋了好多话想说，但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我从未嫌你脏，以前不会，现在不会，以后更不会。”凤羽落微微合眼，无奈道，“你又为何要替我做选择呢？”

“我...”凤梓言迟疑了，甚至开始怀疑自我了。是他做错了吗？可是他的身体确实无比肮脏，不仅如此，他的灵魂，也并不干净。“我整个人里里外外都很脏，和你在一起，会脏了你的生活。”

凤羽落内心波澜横生，凤梓言此时的样子，似乎与现代的某个心理疾病有些相似...是，抑郁吗？极度的自卑...悲观...“你以为，我便是干净的吗？”

“我手上也沾满了无数无辜之人的鲜血...我为了巩固自己的权力，杀了很多人。”凤羽落微微闭眼，眼前便是玉清竹那张仇恨的脸。

“我的身体也不干净，你记得枯荻山剿匪之事吗？我早在那天便已失去了清白之身。”凤羽落顿了顿，继续说道，“九皇叔，我们是一类人。”

一类人？凤梓言陷入了沉默，如果是这样的话，他是不是就可以不顾一切，和她在一起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