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救人的代价
“张阿牛。山下云朵村。”男孩自报家门，却摇摇头表示不起身。
云朵村是个很好听的名字，也是位于这片山中的村落，位置比起云中城略高，耕地不多，村民多是猎户和药农，离这云中寺不远。
“好啦，这药带回去，明日辰时取打三个滚的山泉水送服即好。”老和尚出来的挺快，直接递给男孩一丸药。
“那雀翅……”男孩还是有些傻。
“都给你药了还惦记我的药草呢！”老和尚又吹胡子了，男孩忙接过来收好，又磕头。
“你能再爬下去？”老和尚回屋了，上山容易下山难，清绝可不打算领他绕到前面出去，被巡夜的碰到很麻烦的。
“嗯。”男孩挺有自信，“从小就爬山找药找猎物习惯了。”大概被清绝盯着察觉了不妥，“我这是第一次爬这崖壁，确实也挺难爬的，好几次差点掉下去，以后不会了……”
清绝跟着张阿牛来到他上来的地方，山风猛的就变大了，清绝看着黑幽幽的前方打算天亮了再来仔细看看这地方。“你就这么徒手上来的？”
张阿牛点头，又摇头，“下面半截有药农的绳子，上面这半段借了壁爪……”
山中采药，不少药草长得地方蹊跷，药农在岩壁上固定了粗绳，或爬或荡能去到普通人爬不上的地方。但云中寺这边算个小天险，药农也敬畏寺里，不会把这崖壁钉满绳子，张阿牛说的壁爪也是他们打制的爬山工具，但再怎么说，这男孩爬上这片山还真是在赌命，不过他赌赢了。
清绝又看了一眼黑漆漆的山下，也许只赢了一半。“我带了绳子……”男孩在一棵树后拿出了麻绳，看着清绝莫名奇妙小了声音。
“哦，准备万全呐。”清绝忍不住笑起来，“记得过来干活。”老天真是厚待她，送了个壮丁过来，不用天天两头忙了。不过虽说两人在这边类似云中寺的法外之地，可让那群和尚们知道了恐怕又不乐意，“哦对了，还从这里爬上来吧，这绳子我给你留着。”
“好，谢谢。”张阿牛也没多想，让从这里爬就爬吧，只要回去治好了娘的病又有什么。
“回来啦，怎么这次这么好心？”老和尚在屋里没睡，待清绝进屋还在打禅。
“觉得怪可怜的，”清绝耸耸肩，“不过他对他妈妈很孝顺啊，崖壁那里风很大，他年纪不大居然爬上来了，精诚所至，金石都能开，我为什么不能好心？”说着凑到老师叔身边，“再说，你不也同意救了嘛。你也很好心呀。”
“少来哄我，觉得爬崖壁危险还要人家来做工。”老和尚哼笑，却也没生气，丢过来一个小包裹，“人是你要救的，你去把这事做完。”
“这是什么？”几张符纸，两瓶药水，一个罗盘，清绝看着老和尚，“什么意思，你是和尚吧，难道以前是道士？”
“我白天说过什么？”老和尚觉得今晚没法睡觉了，快被气死了。
“……功法不过是形式，殊途同归而已……”清绝转转眼珠，“可我真的不会用呀。”
“给你的书你不是说都看过了？”老和尚不理会清绝耍赖，“他娘不是病了，而是生他的时候冲撞了路过的游魂，你去超度一下就没事了。”
“你怎么知道？”
“我问他了，你不是也听着呢！”
“可你不是给了药？”清绝觉得自己脑子不够用了。要这么说，雀翅草有驱阴毒避外邪之效，貌似也有道理。
“不过是颗固元丹。”那是外门弟子都能分发到的福利，强身健体用的。不过对于普通人来说确实能祛病健身。
“那你不是骗人了？”平日老和尚带着自己骗吃骗喝就算了，可也不肯让自己骗人的。
“你去把事情做完就好了。”老和尚不耐烦起来，挥手让清绝抓紧。“去吧，对着东南方，别在山上，到寺外去。祭了符念遍往生咒就可以了。”
“现在深更半夜好不好……”
“如今各路高手都在，谁敢在这作乱，去吧去吧……我睡啦，有两张隐身符，别让寺里的察觉……”说着老和尚躺下来，不再说话。
清绝已经没有睡意了，让自己一个绝对新手干这活，老和尚是多么的不负责任呐。不过孬好给了隐身符，清绝试着用了一张，往寺外溜去，因为已经隐身，但考虑到寺里的巡夜武僧也是有本事的，所以还是尽量小心躲避着，待溜出寺去，按照脑子里勉强记住的，选了个合适的位置定好了方向，试着催动体内那点烧火浇水的法力，将符纸祭了出去。
一切比自己预想的顺利，那符纸化为一道金光自行射出消散在眼前。“那该念往生咒了……哎……张阿牛他娘不是故意的，你这位没见过面的朋友就别纠缠人家了……”清绝满心忐忑的盘起腿，尽力将平日里瞒混过关的功课又做了一遍。也许是这些年重复的太多，居然也顺利的背完了。老师叔交代的都做完，清绝一身轻松又有点莫名期待的站起来，贴上隐身符溜回去补觉。
没想到回来的时候发现寺里居然热闹起来，这一会儿功夫居然不少人都出来溜达，什么毛病，年纪大了大晚上不睡觉都半夜爬起来想干吗？清绝只好更加小心的尽快溜回去，这里住的都是贵客，法力高强，万一把自己识破就麻烦了。
仗着自己熟悉地形，清绝顺利回到后山。老师叔还在打呼噜，清绝只好把一肚子话憋在肚子里，蹑手蹑脚爬上自己小床睡觉。
哎，老师叔一直说修炼到开元境便可数月不吃不睡，现在看那些老头子们半夜观星，还真是所言不虚呐。不过再听听自家这呼呼大睡的老僧，能吃能睡，也是不错。不知道是不是费劲脑汁念了经文，或者进进出出做贼一般太消耗体力，清绝躺下没多久也睡着了。
她是被老和尚叫醒的。白天仍有比赛，清绝哼哼唧唧说要继续睡。“看看什么时辰了，张阿牛都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