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二话 狐(起因)
在打八月笋这样一个季节,也就是在八月份,田地里玉米杆子很高,人在里面根本就看不见。这时的雷小云已经十岁了,雷小平与雷小林也八岁了,三人几乎吃住都在一起,所以感情比常人要好。
早在五六年前,老三雷文会也嫁人了,嫁得不远,就在他们背后吴家。雷氏一家住的房子是瓦房,可以说在整个村子里基本上都是瓦房。雷家右边有一家门户姓冉,左边有一家门户姓王,背后边有张、吴两家,吴家旁边又有欧家,吴家背后边就是另外一个张家。张家再上去便是山上了,有两家人,一家也姓欧,在半山处,在山上的一家姓冉,山上就此一家,其余的包括半山处欧家都离得不算很远。
雷家门前便是一条小路,旁边有一口很小却冬暖夏凉的水井,对面穿过一条河有一条不宽的泥巴公路;公路边有一处地点唤作‘岩口’,其实只是山垮了,形成的一处缺角。他们家房屋挺大的,是那种长三间,父母住路边的房间,房间下面就是猪圈。
老大家住西边,老二家住东边,中间有一间陶屋,陶屋里立着神龛牌位,上书‘天地君亲师位’几个大字以及旁边的其他文字。陶屋指得是老二和老大两家之间中间的那间屋子,就村里而言,几乎每家每户都会有,因为祖宗牌位必须放在里面。
2004年八月初,家家户户都带着东西进深山打竹笋,雷家的一家之长‘邹明芝’自然也不列外。因为来回路途较远,而且必须在天亮之前赶路,所以每个人打笋子都带着不少东西和食物,一去就是三五天甚至七八天不回来。
邹明芝去打笋子挣钱,雷德云自然在家照管家里的孩子、猪以及大小事务。雷小平、雷小林两人年纪太小,一天到晚都在外面到处乱跑,只有肚子饿的时候知道回家。雷小林的父母雷文才与吴兴飞夫妇带着小儿子‘雷华境’(比雷小林小三岁)出门打工,倒数第二的弟弟雷文军也跟着出去了,而老二,早在几年前就已经没了,老二媳妇更是在这之前就跑了。
云、芝夫妇的大女儿雷文飞嫁到了四川,二女儿雷文艳嫁到了不远处学校旁的街上,三女儿雷文会嫁到了背后边吴家,三姊妹全都育有一儿一女。大女儿隔得远,几乎没怎么联系;二女儿嫁到街上虽说地势不错日子却也不算好过,经常挨丈夫的打;唯有三女儿嫁到吴家日子过得还可以,丈夫为人温和且知书达礼。
至于十岁的雷小云,五岁开始读书,村里的贫苦条件让他现在也上了五年级,雷小平和雷小林也上了三年级,三人年纪虽小,平时倒还算乖巧懂事。这时家中,邹明芝出门,家里就只有雷德云带着云、平、林三个小儿在家。然而就在邹明芝离开三日后,家里就出了怪事……
这天,天刚亮,天气特别好,深山老林里的邹明芝走出木搭的小棚子,约着几个同行人收拾作罢准备进林子掰竹笋,可是右眼的眼皮却一直跳个不停。她跟同行比她小十余岁的一个妹妹说“今天预感不是很好,右眼皮一直跳。”可那个小她十几岁的妹妹却没当回事儿,称“青天白日的怎会不好呢!”
两人随意谈了几句那人就进林了,留下邹明芝一个人站在原地有些心神不灵,旁边还有一些不认识的人才刚从棚子里出来,嘴里还在打哈欠。一个人沉默了一会儿,右眼眼皮还是不停的跳,都说左眼跳财右眼跳灾,她大早上右眼皮就跳成这样,心里实在不安。
太阳慢慢升起,照在年近五十的邹明芝身上让她感觉有些温暖,抬头看了看天上,白云似乎比以往的白,这天气异常的好,至少在这个月份异常的好。也不知道沉思了多久,在她回过神来时,几乎所有人都已经进林了。想了一下,就像刚才那个妹妹说的,这青天白日的能有什么事呢?想着,邹明芝独自朝一边进了山中竹林。
此时家中,雷小云带着两个侄子一早就去了学校,留下雷德云一个人打理家务。雷德云腿脚不便,走路都是一瘸一拐,与妻子邹明芝两个人撑起整个雷家,养大那么多子孙后代,也算是莫大的功臣。
砍猪草,煮猪食,而后又要煮早饭等小儿子和孙子放学。午间十二点,三个小儿回来时小儿子雷小云看见父亲正在喂猪,他急忙跑过去帮忙,被父亲一声怒斥;“你一个小娃儿能干什么?赶紧去吃饭!”被父亲吼了一声,雷小云嘟着嘴就回到了房里,看见雷小平和雷小林端着碗已经在吃饭了,他也二话不说自己拿着碗盛饭开动。
三人饭吃到一半,只听‘砰’的一声,雷小平碗掉到地上摔成几块,瞬间呆在原地不知所措,若是被公雷德云知道了肯定少不了挨一顿打。按雷氏家族的传统,世世代代孙子叫爷爷都叫‘公’,叫奶奶就叫‘婆或者婆婆’,与城里人儿媳妇唤公、婆有很大差别。
碗摔碎了,雷小平站着不知道怎么办,眼泪顷刻就要流出,雷小云慌张放下碗出门一看,父亲正往这里赶。他急忙进屋把破碗碎片捡了藏起来,用扫把把地上的饭扫干净,等父亲来时什么也没看出来。看着眼前的高高大大的公(爷爷),雷小平不敢有半点动作,雷小云则自顾自的吃饭,在雷德云刚坐下的那一刻,雷小林开口告状了,指着雷小平说道:“公,小平把碗打烂了!”
这一告状,雷小平立刻流出眼泪,雷德云看了看地上确有未扫净的饭粒,他一把抓住雷小平,满脸愤怒将他提到门外,雷小平瞬间大哭起来。雷德云找来一根木条子,毫不留情的打在雷小平身上,没打几下另一边就来了一个邻居,是他们背后边一个与雷德云年龄相仿的张姓好友。
此人来后雷德云就停下了,急忙叫上他两人一起进屋,雷小云上前抱着大哭的雷小平,雷小林则在一边端着碗傻得意,雷小云忍不住撇了他一眼,他急忙跑进屋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