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是你吗》
“郑鑫他……不方便回来……”夏默道……
半晌后……
河源村内……
郑鑫家前空地处……
只见七双脚尖点地，夏默、夏雪、哪吒、夏莲、林合、金吒、夏义出现……
他们站的什么阵势呢？
夏默站在最前方，右边稍后是夏雪。夏雪的右后方是金吒。金吒右手拉着夏义。夏义在金吒的右后方，他的左边是林合与夏莲。夏莲、林合被哪吒一左一右拉着手，各在哪吒的左后方与右后方。哪吒则在夏默左后方。
夏义一落稳，便甩开金吒右手。
“默儿，”林合松开哪吒，环顾四周，又看向夏默，“这就是黄河畔？！”
很明显，这是林合第一次来黄河畔。
夏默呆望着郑鑫家那不知什么时候被好心乡亲们关上的门沉默着，不说话。
林合见夏默不回答，也就没有多问。
金吒向前走到夏默身边。
“默儿，”夏义开口了，他是急切地想要见郑鑫，“快带我们去啊！”
夏默犹豫了，甚至有些后悔了——是她说带夏义来见“郑鑫”，但现在，她却不敢了——她实在无法想象夏义见到“郑鑫”后的反应。
“默儿，”金吒伸出左手抚夏默背，望着那门，“别紧张！……”
夏默右转过头忧郁地看向金吒——
金吒只忧伤地望着门——
夏默于是微扬了一下嘴角，又低下头，整理好情绪后，说了一声“走吧”，便领着大家向那窑洞内走去。
在洞内，金吒走时是什么样子，现在就是什么样子，一成不变——那些信纸散落在书桌边地上，那只白罐，安稳地放在炕桌上。
夏默推开门进来了，走到书桌右前方不远处停下来，向着炕头，低下头。
紧接着是金吒，他站到了夏默右边稍后方，面向夏默。
然后，夏雪、夏义、夏莲、哪吒、林合也都进来了。
夏义、哪吒、林合分别站在夏默后方、金吒左后方停了下来，欣赏着洞内精美的设计与布局。
夏雪走到炕尾站立，看着夏默，道：“姐姐不愧是姐姐！如此布置，狭窄空间也显得宽敞起来！”
“嗯。”夏默只应了一声。
“姐姐！”不知什么时候，夏莲已拾起地上的信纸，坐在凳上，埋头看着……
夏默转回头去……
“这是姐夫写给……”！
夏莲还未说完，手中的信纸就被夏默给夺了过去……
“给我！……”夏默双手将信纸抱在怀里，向着夏莲，又一次低下了头，脸上显出陶醉的表情……
夏莲看着夏默，笑了……
“姐姐！”……
夏雪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夏默便闻声转过身去……
又不知何时夏雪已到了炕桌边。此时此刻，夏雪的注意力已被桌上的白罐所吸引了——只见她左手捧着罐身，右手揭起罐盖，将脸斜凑到罐口边，偏着头朝罐里望，口中喃喃：“这是什么啊？！”……
所有人都看向夏雪……
金吒当即惊了一跳，怕夏默……
夏默先是愣了愣，后又道：“郑鑫……”……
夏雪、夏莲都吓了一跳，一个转回头来瞪大眼盯着夏默，一个则从座位上跳起，看向那个已开了盖的罐……
事实上，夏义、哪吒、林合都是将信将疑的样子，直盯着那白罐看……
“是郑鑫……”夏默低下头，“的骨灰……”……
大家都惊异了……
一阵沉默……
没有人说话……
这时，夏默左手上的金镯又发红光了……
金吒看着夏默……
夏默也抬起左手来，目光平视微微闪光的金镯——她真不解玉帝现在召她上去做什么……
谁也不敢违抗玉帝的命令——无奈，夏默只好上了天庭去。
金吒不放心，也跟了上去。
谁知——
在天庭，玉帝、王母在上座。
这时，夏默、金吒一左前一右后地快步走进，行礼道：“参见玉帝王母！”
“夏默你越来越不懂规矩了是吧！”哪料，玉帝紧接着夏默的话根就吼道。
夏默糊涂了，缓缓抬头，看见玉帝闪着怒火的双眼，又不禁害怕了，她小心地说：“玉皇大帝……您……在说什么呀？……”
“我在说什么？你比谁都清楚吧！！”玉帝看着夏默，中途有一段时间没有说话，“你以为朕之前让你上来没事做吗？！！朕只不过是给你留点面子！”
夏默虽不知玉帝在说什么，但还是低下了头。
“而你倒好！”玉帝皱着眉，“给脸不要脸！……”
“玉帝，”王母帮劝，“少说两句……”
金吒都听不下去了，也微皱了眉头，一脸忧伤。
“先是把一个人用法力从那个什么河源村带到河口村！现在又把你家人从长江带到黄河！……”玉帝总算点明了原因——夏默也算是豁然开朗，忽然明白了自己的错误所在，快速眨巴着眼睛，紧抿嘴唇，却还是不时伸出红舌舔了舔嘴唇，又是自责又是痛苦，总之心里不是滋味——他低下头整理了一会儿愤怒的情绪，又抬起头来看着夏默，“你还要怎样……”
夏默无从解释——仔细想想，自己做那两件事时还真是忘记了天条，导致一时疏忽、激动，以至违纪——违法。
“玉皇大帝，这也不能怪默……”金吒抬起头，想要为夏默辩解几句。
“你少给朕说话！！！”玉帝打断金吒的话，又转头看向夏默，“夏默！你做何解释啊？！……”
“玉皇大帝……”夏默抬起头，本想说“玉皇大帝，默儿知道错了，要打要罚，请便吧！”的，但——
“玉——皇——大——帝——”玉帝学着夏默，但很明显过于夸张——声音太嗲了，“默儿知道，《天戒》第98条，写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不能带凡人使用法力，这次——实在只是一个特殊情况——”
夏默无奈，只好低下了头。
玉帝只盯着夏默，没有再说什么。
“玉皇大帝，”金吒低着头，但还是抬眼瞄了一下玉帝的眼色——还好玉帝没理他——然后又看着地面，自我请罪，有想为夏默开脱的意思，“金吒也有错……毕竟默儿还是凡人，对天条的记忆不会有多么牢靠，而金吒，一时也未反应过来，没有督管、没有制止……”
玉帝将头偏到右边，不看金吒。
“还请玉皇大帝恕默儿的过失……”金吒抬头看向玉帝，道。
玉帝就是不说话，深呼了一口气，他只等夏默说话。
夏默跪下了，但仍低着头。
所有人都看向夏默，包括玉帝。
“玉皇大帝，”夏默随即又抬头看向玉帝，“默儿自请……记过一桩！……”……
……
玉帝又一次皱上了眉，还闭上眼，咬紧牙，不时慢慢摇着头，恨不得将夏默撕咬，他心想：默儿呀默儿！你怎么就不懂朕呢？！朕若真能给你记过，你的仙职不保啊！！……
原来，玉帝的愤怒，是装给小吏们、背后朝臣看的，他，一心担心的，还是夏默——但也许是真的有些生气……
夏默见状，不敢再多说什么，便又一次低下了头……
“此过暂不记录，”玉帝舒了眉，睁开眼看着夏默，“待你来日有功，再功过相抵罢！……”
“默儿谢玉皇大帝……”夏默再次行礼——从此，她将“来日功过相抵”之话永远地铭记在了心中……
在河源村村尾土地处，黄河边，堆起了一座坟……
坟前插着一块木匾，只可惜被挡在前边的夏义挡住了，不知写的什么……
夏义的左边是林合、夏雪，右边是哪吒、夏莲——他们都面对着那座坟站着……
夏义注视着坟，忧伤之中……
一阵脚步声传来——是两个人……
夏义于是转过身去……
是夏默——其略后是金吒。
那木匾从夏义身后露出一部分来，至少能看见那上面写的“河源鄭鑫之墓”六个黑墨字。
大家都转回头，转过身。
夏义还未来得及说话，就见夏默“扑通”一声跪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