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20寻找
20寻找
在一个极度慌乱的早晨,我去了林敢家,林父说他儿子看望浪仔去了。
我恍恍惚惚地飘到浪仔他班,看着苦苦挣扎的高四学生浪仔,我突然清醒了。
浪仔说林敢去密市找马巧娥去了。
我说我表弟海绵丢了,浪仔吓了一跳,立即请假帮我寻找。
浪仔提议去每一个医院看看,没准能找到,我不抱以任何希望,因为头脑已经混乱。
他妈的,关键时刻,电摩托车突然没电了,我把它锁在校门口,然后和浪仔坐车出发。
国道上,无数拉煤车疾驰而过,荡起无穷的黑色灰尘,把一切通通吞噬。一排排拉煤的怪兽扬起罪恶的灰尘,向国道四周侵略。
我们坐着电瓶车穿越国道,开电瓶车的老头义无反顾地冲进污染深处,躲过一辆辆拉煤车,迎着阵阵邪风,向前冲去……
老头以高超的车技晃过无数拉煤车,就像一只野猴穿梭于一头头怪兽中间。云天依然很暗,万恶的雾霾剥开每一片白云,和黑色尘埃跳起鬼畜之舞。
一辆洒水车哼着老歌,喷射活泼的水花,盛开在肮脏的大地上。
电瓶车在汽车站停下,老头从口袋深处摸出个洋旱烟,点上,邪风吹过,老头吸了口烟,说:“十块。”浪仔说:“应该三块就够了吧?”老头摸摸秃顶的头,说:“二十块。”
我见公交车就要发动,赶紧递给老头十块钱,浪仔晃动着肥肉先冲了上去,我在最后一刻也上去了。上面人山人海,不用说座位了,连站的空间都没有了。
不知什么时候,突然看见后排一个戴口罩的女孩,正站起来为一个衣衫褴褛的老汉让座。那老汉一脸消瘦,看来身患大病奄奄一息。浪仔说,那个戴口罩的女孩很像马巧娥,只是不能确定。
不知什么时候,终于到站了,乘客拥挤着下车。戴口罩的女孩心事重重地往远处走去。
浪仔大喊了一声:“马巧娥!”
她回过头来,果真是她!
我赶紧给林敢拨通了电话,林敢说他马上就到。
“林敢想你想得都快跳楼了!”浪仔说。
“他怎么样了?考上大学了吗?”马巧娥急切地问。
“估计够呛。”我和浪仔异口同声地说。
马巧娥说她得了重感冒,怕传染给别人所以戴了口罩。她说她妈妈的病非常严重,在密市大医院。因为每天吸食雾霾过多,污染气体累积多年,得了肺病,需要长期住院治疗。
“肺炎?”浪仔好奇地问。
“肺癌。”马巧娥哭了。
这时林敢赶了过来,听到了马巧娥的声音——“我不上大学了。”
林敢飞奔过来,一把将她搂在怀里,满含热泪地抚摸。
马巧娥轻轻将林敢推开,说:“我感冒了,不要传染给你。”
林敢摘下马巧娥的口罩,吻了吻她的嘴唇,马巧娥泣不成声。
浪仔刚刚还笑着看着,现在居然也流下眼泪。
我们坐出租车出发,一起去老李所在的医院,然而路上却遭遇了早高峰堵车……
马巧娥扑到她母亲怀里,泪水喷涌。
巧娥她哥在该医院找了个清洁卫生的临时工作。
主任医师悄悄告诉我们:“她是肺癌晚期,须住院治疗,有空的时候多陪陪她,你们也要做好最坏的心理准备……”
马巧娥感到绝望,她泪如雨下,泪水止不住地流淌。
马巧娥不得不面对这样悲惨的事实!林敢紧紧地握住马巧娥的双手,马巧娥的手冰凉冰凉,她的心拔凉拔凉的。
老李这几天就要动大手术了,老马已经把家里值钱的家具都卖了。
巧娥正纠结艰难的选择,巧娥不敢告诉林敢她彻底放弃了大学也将彻底放弃爱情。
当不幸的命运的巨轮翻滚着巨浪向马巧娥驶来,马巧娥隐隐约约感受到无穷无尽无止无息的永恒的痛苦。
听说老李没救了,老马早已泣不成声,他和他大儿子抱在一起,泪流成河。
在这不同寻常的一天,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苦难深重的马巧娥一家,他们身陷地狱,垂死挣扎,没有任何向死而生的力量。
浪仔即将离开,返回高四备战,这时,一个满身名牌、花枝招展的女孩出没于老李的病房。她苗条而曼妙,浓艳如玛丽莲·梦露,淡雅如奥黛丽·赫本。
浪仔的大脸上显露出对生命的热爱,他亢奋极了。
那个女孩便是小巴黎,马巧娥的闺密。黎诺这次是有备而来的,她带来五万元的厚礼,可是马巧娥把银行卡硬塞回小巴黎的口袋里。
情急之下,黎诺说她已经和煤老板的儿子订婚了,她告诉马巧娥,他以后再也不会骚扰你了,我和他明年结婚。
马巧娥大吃一惊!林敢大吃一惊!!浪仔大吃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