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老爷爷

吸收了三滴精血与小澄子大半身气血的灵气团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发生了变化，慢慢地有了开头，它凝聚出一只爪子，两只，三只，四只，爪子成形后又凝聚了一条尾巴，再是身体，最后是龙首的雏形……

过了几息，它整个的活了过来。

相比灵气团从一团无形无状的雾状渐变成张牙舞爪的幼龙，小澄子的情况就不妙了，脸色发青，身子逐渐变凉，若不是那抹微弱到近乎无的呼吸，真与尸体一样了。

刚化成龙形的幼龙兴奋地缠在小澄子身上，蹭了蹭她的脸，似乎想与她分享自己的喜悦。

任它蹭啊蹭的，始终没得到回应，它不开心了！

又贴上去左蹭蹭，右蹭蹭……

过了几息，还是没有回应，幼龙不耐烦了！

它张开嘴仰天长啸，明明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偏是惊动了整个山门，可惜能听到的只有一人。

灵脉乃宗门安身立命的根本，这声龙吟带着惊恐不安，它仿佛受到了什么威胁，又似在极力忍耐着什么。

一座掩藏在小山谷中的茅屋里，仙风道骨气质飘渺的蓝衣青年倏然睁眼。

古井无波的双眸随意扫了一眼，掐了掐指节，轻声道：“灵脉的大机缘来了。”

当他再次现身，已在地底下，睨了眼刚化成龙形的灵脉，再俯身捞起快流干血的小澄子，一手拂开幼龙道：“吸血时怎的不见你怕？小娃娃快变成干尸了你倒是知道怕了？”

小澄子身上的伤口早已被灵气修复了个七七八八，它只是吸血吸得太欢快忘了停下来，等它停下来时她已经快死了，毕竟只是个七岁小孩，便是全身的血液流干也不够它吸啊！

见它的龙首略带愧疚地蹭了蹭小澄子的脸，至于不安什么的，早就被它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再蹭蹭……至于他在说什么，它没听见。哼哼！

莫无常有些受不了这蠢灵脉了，虽知它早就生了灵智，却没想到这么蠢！

吸了小姑娘那么多血还借此化形，结下这么大的因果，以后这蠢灵脉的气运就和她绑定了。她气运好，整个门派都会受益。她出事，整个玄天宗都跟着她倒霉。然而这一切只因为蠢灵脉的任性！

它要是挑个资质悟性都好的弟子也罢，可偏偏，她还是个没修炼过的凡人……

到了这个时候，说什么都晚了。

莫无常嫌弃地看着它又粘过来蹭小姑娘的脸。

“莫要装模作样，早在千年前你便生了灵智，不说让你养成个心机深沉的老狐狸，怎的这般愚笨？若非本尊来得及时，这小娃娃死了整个宗门都将为她衰退！哼！这种事，本尊不想看到第二次，你好好反省！”

一掌拍开蠢灵脉，莫无常携着小澄子飞身至他平日里栖身的一个山清水秀的小山谷，小山谷最深处有一间茅屋，屋外一圈竹篱笆围的小院子，颇有几分世外高人隐居之地的样子。

莫无常的心情非常复杂。

灵脉需要大气运才能凝聚成形，莫无常仅在藏经阁高层的典籍中看过，上古时期归元大世界气运极盛时是很常见的。可自从魔战之后，整个世界都逐渐衰退，气运变浅，灵气稀薄。古时期元婴遍地走，金丹多成狗的盛况再不复存在。而今元婴已是大能，金丹便能开山立派。身为是玄天宗修为最高的老祖，莫无常将守护宗门视为己命，他没有将门派发展第一大宗门的野望，却希望玄天宗的道统能一直传承下去。

一个门的派气运皆系于灵脉身上，如今灵脉化形，玄天宗想更上一层楼指日可待。可这片大陆不是玄天宗一家独大，此事一旦传出去，玄天宗便会成为众矢之的，群起而攻之。

他一人知道便好，低调行事，闷声发大财！

目光落到小澄子身上，这个小娃娃能让灵脉借她化形，可见她要么是气运极盛，要么是身上带了什么至宝被灵脉吞噬了。不论是前者还是后者，为了玄天宗，他都会好好培养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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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澄子醒来时已是第二天，身上的伤都已治愈，失血过多补回来就没事了。

缭绕在鼻尖的香味挥之不散，小澄子望着陌生的茅草屋顶以为自己再次穿越了，虽然遗憾没有见到爹娘最后一面，可到底是死过两次的人了，深知生命的可贵，能活着就是好的，见不到那是没有缘分。

“小娃娃醒了？昨日我去走云峰执事处发布任务，回来时路过走一峰下，见你重伤在身便将你带了回来。”莫无常端着小白碗进屋，打断了小澄子的思绪。

“老爷爷……”

小澄子呆呆地望着这位慈眉善目，鹤发童颜，精神矍铄的老爷爷，这么说她滚下山并没有死？

为了取得小澄子信任，莫无常特地易成老爷爷模样，他扶她坐起，小白碗递到她嘴边。

“先喝口水润润喉。我是玄天宗的修士，俗家姓莫，你唤我莫爷爷吧。”

甘甜可口的灵泉水缓缓入喉，如同干涸的土地迎来大雨，浇熄了那股让人难受的烧灼感，“多谢莫爷爷救命之恩。我是走云峰上新来的杂役，名叫小澄子。”

莫无常微笑着抚了抚白须，慈爱地望着她：“新来的小杂役呀，没有修为，难怪会从山上滚下来。我既然救了你，便说明你我有缘。我在执事处发布的任务便交给你了，每日做完任务，无事时便随我修炼吧。”

“多谢莫爷爷，我会修炼的。”小澄子欣喜地点头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