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被耍了
季心禾摸了摸小北的头:“跟这种人家就是有多远离多远,若非咱们当机立断躲的快,为了季家那么点子家产跟丁氏耗着,今日被砸场子的可就不止上房那边的了,咱这小破茅屋也得跟着遭殃。”
季心禾虽然不愿意承认,但是也不得不面对事实,如今的她,就只是个卑微如尘土的小村姑,她连这种村里的恶霸猪肉三一家子都惹不起,更别提更大一点儿的人物,她讨厌这种憋屈的感觉,而唯一可以扭转这一切的办法,就只有强大,更强大!
季心禾眸光微眯,袖中的手不禁握起。
猪肉三随手抄起一个锤子将那匣子给砸开,丁氏藏着的宝贝玩意儿就全倒出来了,金钗玉镯,倒是不少呢,且不说成色好坏,粗粗的看过去,这些家当三十两银子肯定还是值得了的。
季心禾不免冷笑一声:“这丁氏怀里揣着这么多钱不舍得拿出来,偏生让我哥拿命去抵,真真的最毒妇人心。”
小北也跟着狠狠的呸了一声。
“还跟老子说没钱?!你没钱这些东西是啥!?”猪肉三指着那一堆东西重重的冷哼一声。
丁氏气的直哆嗦:“都是我的东西,都是我的东西,你们谁都别想动!还有没有王法了,你们这群畜生,要遭天谴的!”
猪肉三狠狠的吐出一口浓痰:“天谴?要天谴也是轮到你,欠了老子二十两银子赖到今天不还,女儿不乐意嫁,银子不乐意给,你真当老子是冤大头啊!”
丁氏一听这话,便忍不住缩了缩脖子,季家这边闹的动静这么大,外面自然有不少村民们围观了,可之所以只是围观,没有任何人帮忙说话,就是因为这事儿说到底就是季家不地道。
按理说,季秀兰嫁给猪肉三也就完事儿了,丁氏偏不乐意,不乐意也就罢了,把银子还给人家吧?结果一个劲儿的推说没银子,没银子,若是真的没银子,这一匣子的宝贝东西又是啥呢?
猪肉三直接把那匣子里的东西抓走了大半,就给丁氏留了两个小金簪:“这些就当是还我的债了,从此咱也算两清了。”
猪肉三这才挥挥手,冲着自己带来的那帮人道:“走!我请喝酒去!”
丁氏真是肺都要炸了,天知道那都是她心肝宝贝儿的东西,攒了一辈子的家当啊!
“你个土匪,你给我回来,你给我还回来!”丁氏哭丧似的鬼哭狼嚎,院子外面的村民们听着都觉得闹心,各自散了。
季心禾轻哼一声,也转身回屋去了。
季大山脸上有些挂不住,连忙来把丁氏从地上拉起来:“快别闹了,本来就是欠了人家的银子,要还回去也是应当,何必呢?迟早要还的。”
丁氏气的一把甩开了季大山的手:“要你多管闲事!我东西被抢的时候你个大男人不知道说话,现在你倒是知道教训我来了,你个没出息的东西,也就只会在家里耍威风,出了门啥都不是!”
“我······”
“你什么你!我真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运嫁给你这个······”丁氏正打算把那段念了八百遍的话翻来覆去的念叨一遍,可随即便听到那边的茅屋里传来一声惊喜的叫声。
“哥,你醒啦?!”
季大山呆了一呆,连忙往那边看去,忍不住喊出了声:“是东子醒了吗?”
丁氏火气正盛呢,一看到自己这一身狼狈还有那被抢去的一匣子宝贝她就心肝儿疼,这会儿听到这话便也是尖酸刻薄的道:“醒了就醒了,反正一个瘫了的人,醒了跟死了有什么区别!”
可丁氏话音刚落,便听到那边又传来一声惊喜的声音:“呀!哥,你能下床啦!?”
丁氏完全怔在了那里,瞪圆了眼睛,自己都忍不住快步冲到了屋门口,“啪”的一声将那屋门给推开了冲了进去,一进去,便傻眼了。
季东安然的站在屋里,活动了活动筋骨,还笑的挺灿烂:“瞧,我真没事儿了。”
季心禾“不可置信”的绕着季东转了一圈,惊喜的道:“哥,你真的全好啦!”
看着如此健全的季东,丁氏只觉得自己眼前一黑,险些没晕过去,指着季东的鼻子,手都几乎在颤抖:“你,你,你不是应该瘫了吗!?”
季心禾佯装无知的道:“不知道呀,可能我哥吉人自有天相,自然就好的快吧,钟大夫也说过,是醒了之后极有可能瘫痪,也不是完全没可能好呀,这说明钟大夫的医术果真是好,我哥一醒来,竟然全好了!”
丁氏能信了她的鬼话才真的是蠢了,回想起先前丁辉说的话,他觉得季东根本不可能伤这么重,丁氏当时还以为丁辉给自己狡辩,可此时看来,丁氏却觉得自己不知不觉已经掉入了一个又一个的坑里,此时看着健全的季东,她才后知后觉的发现,她被耍了······
丁氏脸色渐渐乌青一片,磨着牙几乎都在哆嗦:“你们几个小崽子,你们竟然敢耍我!”
季心禾无知的眨了眨眼:“娘这说的什么话?我们怎么敢啊?”
季东也一脸的无辜:“娘这话什么意思,我不懂?我这才刚醒,啥事儿都不知道啊。”
“好啊,好啊,如今连你也学会跟我耍花腔了,你们一个二个的,全都能耐了啊!”丁氏气的都要呕血,一想到自己和丁家一起赔进去的十两银子,一想到这几个小崽子利用这次是事情分了家,一想到自己如今的境况,丁氏真的吐血的心都有了。
丁氏气急败坏的指着季东道:“病好了就赶紧下地干活儿去!还指着家里养着你不成吗?”
季心禾眯着眼睛笑了笑:“娘糊涂了吧,家里可一亩地都没有分给我们,我哥去地里干啥活儿啊?娘还是留着自己种吧。”
丁氏从前就是一味的指使这几个小崽子干活儿成了习惯,直到此时才突然发现,自己已经再也没有了控制他们的权利了。
丁氏磨着牙,眼神都几乎要淬了毒:“好啊,你们真是本事了,刚分家就知道划清界限了,好,我倒是要等着瞧,就凭着你们这几个毛儿都没长齐的小兔崽子,能不能熬过这个冬去!到时候可别找家里哭!”
要知道,这次分家,他们除了这么一个破茅草屋子,可是一粒大米都没有的,如今已经是深秋时节,没有粮食的冬天,跟等死有什么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