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池中的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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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如果说开学第一天意味着以后忙碌的开始,那么军训算不算是受苦的前兆?接下来的几天便是所有同学都厌恶的军训。

军训三个礼拜,我们学校还不算残酷,不像有的学校非要军训一个月到两个月。我以前不知从哪里听说过世界上某个名牌学府居然要军训长达一年之久,我当时就想还不如像某资本主义国家那样直接服兵役两年,用一年的时间来搞军训是不是准备一年以后就要搞兵民合一的政策,忙时打仗,闲时生产呢。弄的大学生要承受心理和生理上的双重打击,美其名曰锻炼大学生,培养艰苦奋斗的精神,我看简直是要大学生臣服于该校,受压力的情况下还要夸该校严师出高徒,以后老了讲给孙子听,说你爷爷当年上的那个学府那可是独树一帜,其实自己才知道那时有多苦,腿上还留着一道两寸长的伤疤,但还要摸着伤疤安抚自己曾经饱经风霜的身心以及孙子对该校景仰的小心子。

“立正!稍息……跨立!”范儿在前头扯着公鸭嗓子喊着,我们这群祖国的温室里的花朵郁闷地重复着他给我们的口令,机械而笨重,呆板而迟缓,以至于练了一上午不出一滴汗,真可谓真金不怕火炼!真不知道这是体力好的过还是生物排汗的功能有所退化。总之用老百姓常说的一句话来说就是“现在的孩子没吃过苦!”

范儿是我们的头儿,他统领着两个班,是军训知识的传授者,也是拿棍子的人。有谁的腿抬的不到位他会拿棍子帮助我们,谁的胳膊偷懒了,棍子伺候。头儿可不是懂得怜香惜玉的人,教训起人来一点都不含糊,还是那句老话,严师出高徒。不过我们这些花朵确实太差劲了,军训的第一天就有好多个晕倒的,黑哥和豆哥都持着一颗惶惶的心一次又一次将倒下的人扶起。他们俩是我班和二班的教官,在范儿的带领下指导我们军训。三个教官组成了一个强有力的铁三角。我记得豆哥曾经说过一句话,他说他们的目的是把我们训爬下。当时我的感受只有一个,那就是万念俱灰!心想这教官真狠啊,肯定内分泌失调,要不怎么一脸的豆豆。黑哥相对来说仁慈些,但是他有个很大的缺点就是看不惯我们乱动,而且他的视力极好,有谁动了他就指着这个人,而且一边指一边说“再动就接着站!”

教官有充分的理由对我们表示不满,因为我们太不经训。我们对教官也有充分的理由表示不满,因为他们要求太严厉。二者相互排斥,相互矛盾,可是还要共生。这样僵持的局面容易爆发出口角和暴力,这时就需要调味品来进行调节。活跃气氛的方式有好多种,但是在军训的场合下也无非那么几个。第一就是教官说笑话,做搞笑的表情。比如,二班有一个个子很高的男生,站在队伍里面极不和谐,范儿无奈的看着他说:“你,你这个同学真是的,这么高的个子,简直就是羊群里的骆驼!”他一脸的无奈加上他的公鸭版的油腔滑调,两个班的同学一起爆笑。黑哥也咧着嘴傻乎乎的笑着。当我们累了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就不太好看,可能皱着眉头,可能绷着脸。在这时,三个教官也毫不顾及我们的面子,站成一排,一起学仿我们某些同学的表情以及不标准的姿势。他们当然会夸张了!这样抖的包袱还可以让我们开怀一阵子。第二就是搞一些文艺表演,黑哥和豆哥在这方面蛮有天赋的,二人载歌载舞,一人唱,一人跳,先是《三只小熊》,唱到熊宝宝很可爱的时候,豆哥就在地上打滚,我们当然是捧腹大笑,因为一个大男生在地上滚真的很滑稽。然后的《刘海砍樵》更是唱出了水平,我总是感叹世界真奇妙,今天看了《刘海砍樵》就要感叹为什么二人会有如此好的默契,配合的就像天生一对。别看教官每天生活在部队,经常经受严肃的考验,但是才能特别的多,会唱会跳,能说能演,范儿的一首《小弹壳》让我们不敢再小看公鸭嗓子,反而觉得沙哑的嗓音唱歌更好听。

军训的最后一天,也就是大验收的一天。这一天,我们将把我们的训练成果展示给校领导,并与我们亲爱的教官告别。场地当然是大操场,校领导一个个虎背熊腰的坐在主席台上。

首先,当然是老一套,头头们讲话。领导们都爱用那种慢慢的语调来讲述开幕词,也许是为了让大家听的更明白一些吧。我想这到好,要做笔记的不会耽误。我用虔诚的目光望着领导,发现他脸上淡漠的表情远远比不上他慷慨激昂的话语。

演讲过后,就是另人期待的军训演习了。我们带着对领导的敬畏以及对军训后国庆假期的期待,无一不精神抖擞的站着不太标准的军姿。教官喊“敬礼”的时候我们齐刷刷的朝领导那里望去。

“立正!”范儿使劲的喊了一嗓子,我惊奇的发现他这句话喊的居然摆脱了公鸭嗓子,我高兴的一不留神把脚迈了出去,成了稍息的姿势。我看了一眼范儿,他的脸憋的通红。恰好这时领导挥着他的胖手过来了。范儿瞪着第一排的我特郁闷的重复了句“立正”。我吓的哆哆嗦嗦收回脚。此时我不禁想起了柏晓茜评价我的那句话“天空中没有留下你的影子,那是因为你霉掉了!”我当时还反抗来着,现在却不再怀疑。啊……我忽然想起一件事,她现在已经跟我一个班了,跟我站在一个方队,我的举动肯定被他那双水汪汪的眼睛尽收眼底。于是又一阵子纠结,想着一会儿肯定被她嘲笑。

我正瞎想呢。“同志们好!”领导拖着长音吼了一嗓子,“首长好!”我们赶紧大声的回应。显然我的声音不那么有底气,可是我却隐约听见柏晓茜那清脆的嗓音里似乎夹杂着一丝笑意。

很快,轮到方队演习了。教官从我们当中挑选了一些人进行演习,当然,怎么可能有我。因为我的突出表现已经让范儿很吃惊了,他怎么敢用我。李思颖因为身材尤其突出第一个被排除。到是柏晓茜那厮被第一个挑了出来。她满脸自信,满脸骄傲的给了我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我压抑住心中的忐忑,用一个我认为够淡定的眼光回敬她。

我们宿舍的其他人都被选上了,就是没有我和三角龙。由此可得,在关键时刻出问题的人是绝对不会被重用的。高中那会儿英语老师讲课比赛,选中我们班做听课“工具”。我主动举手回答问题,结果答非所问,于是砸了场子。好在亲爱的老师没有与我计较,他的那堂课也瑕不掩玉,还算比较成功。要么可能以后上课回答问题就没我的份了。

我,三角龙,和剩下的个别几个体态不是很好的同学站在一起,观看范儿和其他同学的演习,结果他们获得了雷鸣般的掌声。末了,范儿被我们班的同学围住,甚至差点被抬起来,柏晓茜是拥护者之一,她激动的差点把他的大鹏展翅给摆出来。双胞胎要求和范儿合影留念,范儿不太帅气的脸被两个美女映衬的格外鲜花绽放!

维持一周的军训结束了。我终于松了一口气,我一边往宿舍走一边想,好事情总是轮不着我,正想着呢,身子一阵巨痛,抬起头来一看跟一个大男生撞了个满怀。刚想张口唾骂,结果又挨了一个凿栗。我想什么人如此大胆,竟敢在夏大小姐头上动土。我把身上每一个细胞的愤怒都聚集在我那双不大的眼睛上,然后从容的抬起头,怒目而视,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