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楔子 前尘
八年前
“再来…快点…”
睿墨一身藏青色武衣，手持九节长鞭。表情兴奋的看着兰苡，手上不曾停过，招招致命朝她袭去。
而兰苡，没有一丝躲避的意思，只紧握了手中剑，见招拆招，脚下步子不停变换。只是经过了一天训练的她，如何还能承受睿墨如此攻击。不过一炷香的时间，兰苡已渐处了下风。
嘶的一声，睿墨的鞭子扫到了她的手臂，顿时黑血涌出。
“没用！这就熬不住了！”
睿墨终是停下了攻击，收起鞭子，走近想要帮她查看伤势。不想兰苡却是躲开了，清冷的脸庞，没有多余的表情。
睿墨见她这样，心中更是恼怒。起了身，眸里一丝轻蔑。
“鞭上淬了毒，你自己去找解药好了，就在这山上…”
言罢，他没有再看她一眼，没有一丝留恋的转身回去。他知道，她是可以的。三年来，不论他伤她多深，她都可以好起来。这一次，如何又会例外…
看着睿墨离去，兰苡的眸子里开始渐渐模糊。她知道，是毒性袭来。只这一次，比她想象的慢了一会儿。她是知道墨的性格的，一如这切磋，必是招招致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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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找什么？”
正当兰苡已点了自己几处大穴，满山寻找可解毒的草药时，身后突然出现了一个声音。她有一瞬的惊，转而取了剑，直对着来人的咽喉。
“我…我只是看你很辛苦，没别的意思…”
那男孩有些胆怯，却是眼眸清澈的望着兰苡，复又皱眉。
“你..你中毒了？”
说着，那男孩似是未曾想过指着自己的剑，抬手解下身上的药包，递上。
“这里应该有你需要的…”
兰苡只瞥了一眼他递上的药包，收了剑。自取了草药，在掌中碾碎。同时清冷的说出了两个字。
“谢谢…”
他笑了，无邪清澈。更似一点也不怕，走近了她。
“我帮你…”
他利落的取了自己的手帕，拿过兰苡手上的草药，铺平，帮着她包扎在手臂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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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了他！”
当睿墨看到兰苡的笑，看到她身边那个和自己年岁相仿的男孩，他愤怒了。
她怎么可以？他们在一起三年，日日切磋。她从未有过那样的笑容对自己。他无法忍受，绝对无法容忍…
兰苡听到了墨的话，可是却没有动作。只一手拉了那男孩，护在身后。她不想，不想杀他。虽然她知道这么许多年的训练，最终是为了杀人。可是她不想杀他，她当他是朋友，她怎么可以杀自己的朋友。
睿墨的脸上，闪过一丝阴狠的情绪。是盛怒吧，他就是这般无法容忍。
“动手！”
“墨…”
她终于还是开了口。这是她第一次用那样，带着祈求的口气叫他。
可是，她却不知道，她这样的口气，更让睿墨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更注定了后面的事情。
“动手！记得，我是你的少主！…”
睿墨已在怒吼，她怎么可以为了这样的一个陌生人，朝自己开口。这让他更加痛恨她身后的那个人。目扫过他的脸，再无法抑制，扬手，鞭子已至，伤了他的手臂。
“哈哈…我劝你还是杀了他，他已中了我的毒..或者，你想救？如果你来得及在一盏茶的时间，能到京城取了解药…不然，他就等着肠穿肚烂，生不如死吧…”
什么…她望着睿墨，紧紧的握着手上的剑。她知道墨的话都是真的，她知道她身后的他怕是过不了今日。她在挣扎，杀与不杀，对这个人，这个还不知姓名却已当作朋友，许是自幼唯一的朋友的人…
“是，少主！”
似是一阵风吹过，带来了几片乌云。风中散着她无情的声音，还有一丝温热甜腻的血腥的味道。
她终于是动了手，杀了这个只做了三日的朋友，未曾知道彼此名字的朋友。
天不知何时下起了雨，打在兰苡和睿墨的身上，还有那尚有余温的尸体上。是老天在替她哭吗？还是在给她机会哭泣。
她任脸上的水直流而下，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汗水。手臂上的伤口，已是好了吧。她取下那帕子，跃于眼前的，只有边角绣着的‘佟’字。她的心，在一下下的抽痛，似有无数东西在体内翻涌着。
“佟…”
睿墨也看到了那手帕，扬手夺了过去，看着那个字，眼里却有一些快意。下一刻，手帕被他抛向上，四碎。然后满意的笑了，转身离去，只留下一句话。
“记住，你只属于我，任何人靠近你，都是死！”
而兰苡就那样站在原地，脸上没有一丝情绪，只任雨水敲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