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狭窄的病房里摆着四张简单的床铺,其中一张整理得干干净净,铺着一张草席,折叠好薄薄的被单上放着一个白色的棉枕头整整齐齐的放在床头。
另外三张已经躺上了病人。病床之间留下仅能容纳一个人通过的间隙空间。金虎就躺在靠窗户最里面的那一张。其中一个病人背倚着枕头,坐在床榻上,手里拿着一只收音机。拉出了长长的电线正在收听节目,另一个躺在床上半闭着眼睛躺在床上,一只裹满绷带的脚吊在床尾的架子上。金虎坐在床上,左肩包裹着绷带,穿一件旧汗衫。两眼有些茫然地盯着窗外。病房里安静而和谐。
“啊啊啊!”哑巴走到金虎身边,露出关切的眼神。金虎走神了,忽然发现身边出现了一个人,回过头来。他一听就能明白哑吧的意思,金虎我们来看你了,你的伤怎么样了。
“爹,你们怎么来了?”金虎回头有些意外。
“不要紧的,缝了几针,再换上换上几次药就可以回去了,过上一段日子,再回来拆线。”他仿佛听懂了哑巴的语言对着他回答道。
“嗯嗯。”哑巴开心的点点头。
“金虎,我问你,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金仙妙走进床榻的另一头,挡住了金虎的视线。遮住了些许阳光。
金虎对这件事的来龙去脉早就了解的一清二楚,但是这事关系到弟弟的安危,和胡春兰的清白,更加在这种调查期间,在这种总目睽睽的环境下他更不会把事情的真相告诉喇叭婆婆。
“没。。。没什么。。。”金虎嘀嘀咕咕的说道。
“你从小一说慌就结巴,快告诉娘,是不是村里人说的那样,是不是她在外面勾三搭四招惹了野男人,回来报复了。你去凑什么热闹,把自己弄成这样,还赔上一笔不菲的医药费,一路上走到镇子上,东边赵家坪王凤霞在路上和一群人叽里咕噜的议论着,这个事情我全都知道了。”她有些生气的说道。
“她怎么知道?”金虎有些吃紧地问道,还以为事情被警方知晓,抑或金钱豹不小心把事情泄露了出去。
“你流着血坐在拖拉机的后车厢经过村口的菜市场,市场上那么多人都看到了。这一趟村在此村里一路上都在谈这个事呢?”她瞥了金虎一眼,生气地歪过了脖子。“真是丢脸!”
“啊啊”哑巴转过脸对着金仙妙加重了语气有些责备地叫道。
“以后,再不要和胡春兰来往了,那胡家不是什么好东西,八成是在城里勾搭了个不三不四流氓混混,这下吃苦头了吧,活该!”她咧起半边嘴有些得意的说道。
“谁告诉你的,你竟听人家乱说,春兰多可怜呀。”
“你倒可怜这个狐狸精了,她是装出来的,讨你同情,你还要帮他们说话。”她提高了嗓门在床榻前朝外比划两下愈发生气了。
金虎仰头看着金仙妙心里闷闷不乐,低下头,躺倒在床上。
“不听妈的劝,你还要去找她,怎么样,把自己都弄得差点没命了!”金仙妙见金虎懒得理睬自己,不顾四周异样的眼神,她忽然提高了嗓门大骂起来。
“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娘了啊,你!不孝顺的东西,我十里八里地过来看你,东寻西问的才找到这里,你倒是什么话也没有,不孝顺的东西,你要是在跟她来往,你死的伤的还要惨,你。。。你。。。”她见金虎侧躺在床上,对自己的话更本无动于衷,愈发暴跳如雷。
“好你个金虎,我养你这么大,你连我的一句话也不听,好啊!你要是以后再跟那个狐狸精来往。。。你。。。你就别回这个家,不孝顺的东西!”她恶狠狠地奚落着金虎,想刺激着让他屈服,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金虎背对着他心里又是无奈的悲切,有为她对胡春兰的污蔑愤愤不平。她伸出一只手,抓了枕头严严实实地盖在了自己的脸上,在枕头下终于露出了憋了很久的哀痛的表情。
“啊啊啊!”哑巴冲着金仙妙叫着,摇着着一只手,示意她不要再说了。
“妈的话你也不听,白养你这个不孝顺的东西。”喇叭婆婆继续咧嘴大骂着。
附近两个床位上的病人已是瞪大眼睛有些恼怒。
“你不要听是不是,还要跟胡家来往是不是,好,你以后就别进着个家门了。”她张大了嘴巴飞溅出吐沫犀利地大骂。
“不要跟胡家来往,我三番五次和你说了多少回来,你竟上他们的圈套,你。。。”她正破口骂着,走进来一个整洁得体,穿着一双皮鞋的办公室值班主任。
“对不起,这位大婶,这里是病房,病人需要休息,你不要大声喧哗,你再这么闹,我们就要请你出去了。”值班医生严肃地说到,后面紧随着几个护士,陆陆续续有一些病人围了上来。
“啊啊”哑巴绕过床沿来啦喇叭婆婆出去。
“不去,“她甩开手,去拉扯金虎的枕头。
啪!他用力一甩,枕头重重打在窗户上。
“你听见没有,妈为了你好才和你说呀,你看看他们把你害成什么样子了。”她朝着金虎继续说。
“不孝顺的东西。。。”她见金虎不语又讥讽道。
“你出去!你出去!我不想听!”金虎忽然坐起来,暴跳如雷,无奈的大声叫道。
从门外进来几个保安,医生走过来说道;“这位大嫂,不要影响病人的情绪,我们医院是有规定的。”
两个保安走上前几步。
“我走,你给我听好了,你以后不要是再和他们来往!我们走了。”喇叭婆婆说完一句,大步流星往外面走,两边的人挤开了一条道路,让她通过。
“呜呜”哑巴叫了几声,转声跟随上去。
两人挤开人群,在一群异样和惊奇的目光下走出房间。
哒哒哒,踩着沉闷的步伐,她头也不回怒气冲冲含糊着,同哑巴一同走下楼梯。
“他的伤口裂了!”一个护士紧张的忽然上前,看着白色的纱布染上了血迹,还在不断向外渗透扩大。从破裂伤口流出来被慢慢染红。
金虎一声不吭,只是茫茫然地看着窗外,只听见自己疲软的呼气声,眼前只有窗外白色天空的云絮,好像已经忘却疼痛,和在身边为自己敷止血药的医生和站在一边的护士。一群病人嗡嗡莹莹议论着各自散去,有的点着头笑声,有的摇着头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