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史无前例

在御花园打扫了将近两个时辰后，正午时分，元清雪带着一脸的倦意，跟着太监回到龙阳宫中。刚进去坐下喝了一大口凉茶，莲心和其他几名宫女端着几个红木托盘进入房中。

脸色发白双手微抖，走路摇摇晃晃，看来是累坏了。元清雪看着莲心，皱眉，“坐下吧。”

“啊？奴婢不敢。”

“站都站不稳了，坐吧。”元清雪拉她坐下，对其他宫女说道：“你们都下去吧。”

宫女们略显惊讶地看看莲心，将盘中饭菜放下后低头退出了房间。

一股香味扑鼻而来，元清雪本已很饿，一瞥桌上那几碟精致菜肴，食欲更旺。这么多年来一直过着清贫的生活，还从未见过如此丰盛的美味佳肴。她好奇起来，“这些叫什么名字？”

“杂丝梅饼、螃蟹酿橙、燕窝鸡丝汤、风羊片子、芙蓉蛋。”

听着，元清雪再次感慨人与人的不同。如今她既然可以吃，那就吃。

她自己吃着，又把桌上一白瓷小勺递给莲心，“外面没人看着，吃吧，否则饿晕了更惨。”

莲心往门口一瞄，见刚才那些宫女早已离去，守门太监也低着头。自己肚子也着实饿，便也大着胆子拿起勺子吃起来。就这样，她和元清雪肩靠肩坐着，津津有味地享用着午膳。

“莲心，这后宫里的那些妃子每日都在做什么？”

“哦，主子们要么聚在一起刺绣聊天，要么在园子里逛逛，喂喂鱼什么的，陛下忙于政务不会常来，就算来了也是独自一人散步，好像总在想些什么。主子们看不到陛下，就算看到也不能陪着他，自从进宫之后就没有受过陛下的宠幸，所以心里边儿都郁闷着呢。燕妃娘娘有时虽然能和陛下聊几句，但也只限于聊天。陛下真是奇怪……莫非，不喜欢女人？”刚说完，莲心立刻摇头，“不不，不能这么说陛下……”她扭头看了看元清雪，“陛下虽然让元秀女跑步、打扫园子，但还是让您侍寝，您真的很幸福。”

是倒霉才对。元清雪叹气。对女人冷淡，难道真的不喜欢女人？但为何让自己侍寝？她刚入宫就能侍寝一事估计已传遍了整座后宫，方才在园中打扫时遇到的那些女人们，个个朝她翻白眼，看来是极其嫉妒了。从未受过宠幸现在又得知一刚入宫的，未受过任何册封的秀女要侍寝，定是满腔怒气。不详之兆。

她喝了口汤，又问，“李妃娘娘平时就那样？”

“是呢，她是户部尚书李孟博大人之女，而燕妃娘娘是兵部尚书燕乔大人的女儿，她们二人是同一批入宫的，因为父亲都是朝中重臣，所以就被陛下封为贵妃了，二人的侍女也是从自个儿府里带进宫的，唔，一恶一善，就和主子一样。哦，说起册封，现在后宫中的主子们都是一同册封的，除这两位贵妃外，陛下只是草草地看了其他主子一眼，而后随便册封成各个等级了，因为这样，所以册封仪式很快就结束了。主子们心里郁闷，原以为好好打扮一番便能得到更高的地位，想不到陛下就是随便那么一指。有些相貌好看的主子很倒霉地被册封为尚宫甚至才人、昭仪，而有些相貌并不好看的主子却被册封成贵人、贤妃，所以很多主子之间也有矛盾。陛下随随便便就册封，史无前例。”

随便一指？的确史无前例。元清雪的眼神略微冷了。那李妃竟是户部尚书之女，这位曾经诬告她父亲借公职之便暗自挪用公款，被先皇贬职的尚书。不错，有其父必有其女。

“对了，以后您就是奴婢的主子啦！”莲心这时笑眯眯地站起来，朝她欠了欠身。

“是陛下说的？”

“对，陛下方才在园子里对奴婢说的，奴婢实在很开心！”

“嗯，我也很高兴。”

“元主子……”

一听这话，元清雪摇摇头，“莲心，你还是叫我元秀女吧，这样好些。”

“这可万万不行，姑娘已有身份，奴婢一旦这么叫，管事的决不轻饶啊。”

“哦，那好。”

“元主子，奴婢先告退了，还得去打扫宫厕。”莲心又行了一礼，将碗筷收拾干净后端起托盘离开了。

元清雪此时也累了，见没人再进来，她起身来到那张特大号床，本想稍微躺会儿，但很快因为乏累而熟睡过去。

醒来时，见楚轩正倚在镂金雕龙床柱上，面无表情地盯着她。

“睡了一下午是不是很舒服？”

一下午？她斜眼瞥瞥旁边一扇窗户，发现原本阴暗的天空此时已变成黑灰色，立刻坐了起来。竟然睡这么久。

“陛下，是我太累了，不好意思。”元清雪“乖乖”道歉。这床不是谁能睡就睡的，既然入了宫，暂时也出不去，心情差，基本礼貌还是要的。

楚轩听不出真诚的意思，而此刻心里忽得有了一个念头，很奇怪，好像不由自主想那么做。他走近她，突然横抱元清雪，离开了寝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