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罗家枪
眨眼间，赵不凡已在卢府住了大半月，彷如又回到了初到大名府的日子，唯有的不同是多了一个折月芝，而随着折彦质交代的差事完成，折月芝也恢复本性，天天要求他学习走路、穿戴和口音谈吐。
起初赵不凡以伤势没有痊愈为由推脱，但随着时间推移，这个借口越来越苍白无力。
“不凡小哥儿！你那干姐姐又在四处找你，还不快躲起来！”燕青窜进后花园大呼小叫。
坐在花丛里看书的赵不凡不由苦笑：“我能躲到哪里去，卢府早就被她转熟，什么地方找不到？”
燕青敏捷地跳到他旁边，满脸戏谑地说：“我们不如到春月楼听小曲儿，我就不信她能找过来，就算找到，她也不敢进。”
赵不凡尚且来不及答话，卢俊义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
“燕小乙，你又想找打……我早就说过，不凡未满二十岁前，不准再带他去青楼。”
燕青慌忙讪笑着行礼。
“主人！我就说说笑！”
“还敢狡辩？”
卢俊义没好气地瞪他一眼，转而看向赵不凡。
“你随我到武院，我有事跟你说。”
“噢！”
赵不凡跟在卢俊义身后来到武院，却见卢俊义走到武器架拿起了一杆长枪。
“不凡！从军是你选的路，我不多说，但你既要领军征战，便少不了马战，而太祖棍法是太祖皇帝为步战开创，不适马战，我便教你一套马战功夫！”
“多谢师傅。”
“我传给你的这套枪法唤作罗家枪，起源何处已不得而知，我只知它是在隋末的罗成手里成型，当初我学这套枪法本是想采纳百家之长来改良麒麟枪，今日便将它原原本本地传给你，希望你能吸取其精髓改良出适合自己的枪法。”
“罗成？便是戏曲里唱的隋末好汉罗成么？”赵不凡追问。
“正是！”
卢俊义顺手舞一个枪花，眼神渐渐转厉。
“不凡！你可要看清了！罗家枪追求一个快字，走的是天下武功唯快不破的路子，你尚且领悟不到它的精髓，便先记清招式，多加习练，然后慢慢体悟！”
“嗯！”
赵不凡重重点头。
卢俊义一边吟唱口诀，一边快速演练，待到收招立定，他顿时笑问：“不凡！你看到多少招？”
赵不凡尴尬地挠挠头：“我觉得罗家枪只有五招，仅是翻来覆去的使用。”
“五招？”
卢俊义没有多说，很快又重新演练一遍。
“这次看清几招？”
“我早前确实没有看明白，应该是有十一种招式。”赵不凡高兴地说。
卢俊义仍旧没说什么，再次重复演练。
“看清多少招？”
“是……是二十八招么？”赵不凡迟疑着说。
卢俊义深吸口气，再度开始演练，而且速度更快，常人看去恐怕只觉得遍地都是枪影。
“究竟多少招？”
“是五十二招么？”赵不凡越想越不对，眼神微露茫然。“我觉得有五十二种招式，但很多招式又很相似，感觉只有四十来招。”
卢俊义泛起淡淡的笑意：“罗家枪总计只有三十六式，但变化有三百八十四种，今天我使了其中三十五式来令你感受它的变化和意境……你能这么快就察觉到它只有四十来招，天赋着实惊人。”
赵不凡激动难当：“师傅，我什么时候能学？”
“今天就开始学，你的武学基础很扎实，我便每天教你九招，也包括内力的驱使口诀，唯有第三十六式要单独用一天教你，它是种意境，或许名称是常见的回马枪，但罗家的回马枪极为独特。”
卢俊义话音稍顿，似乎在考虑怎么说才合适。
“我会与你切磋，由你亲身体会，不然难以学明白，再者，我原本只是想借鉴，未曾把罗家枪练到极致，无法给你讲清晰，今后你能练成什么样，只能看你自己，但不要勉强，试图练到罗成的境界殊为不易，而且未必适合你，习武达到一定高度，终是要走自己的路。”
“嗯！多谢师傅！”
此后几天，赵不凡专心跟着卢俊义学罗家枪，而折月芝得知他在学枪，便没有纠缠他，多是独自出门游玩。
第五天下午，学完罗家枪的赵不凡异常兴奋，高高兴兴地跑去找燕青喝酒庆祝，但找了好大一圈却没有找到，而且卢府的仆从和丫鬟也都不知道他在哪里。
微有些疑惑的赵不凡转而去找折月芝，哪想尚在花园就看到燕青匆匆跑来，嘴里还大呼小叫。
“不凡小哥！出事了！出大事了！”
“出什么事？”
“你的干姐姐不见了！”燕青急得满头大汗。
“不见了？”
赵不凡皱眉想了想。
“她莫不是到街上玩去了？”
“我不知道，但今天晌午，小环儿来找我，说你的干姐姐自昨天早晨出去之后就没有回来，当时你在跟主人学枪，我不好叫你，又担心她出事，便独自去寻她，还叫我那些朋友也帮忙找，但我们找遍大名县都没有找到……刚才我一个朋友来找我，说他在西城门附近的酒楼打探到消息，言昨天下午有个少女在那里遇到一个和尚，两人还一起出城，按我朋友形容，那少女的样貌与你干姐姐差不多。”
赵不凡听得有些着急：梁中书已经派人通知我们说钱粮兵甲即将凑齐，随时有可能返回北疆，折月芝怎么会独自离城？
他越想越心慌，立时便走向大门所在的前院。
“小乙哥，你继续找你那些朋友帮忙打听，我要去趟留守司，这件事必须报知梁中书，请他尽快派人搜查。”
燕青连连点头：“好！”
赵不凡急急赶到留守司拜见梁中书，待讲清发生的事，梁中书怒不可遏，劈头盖脸就是一通大骂。
“你是干什么吃的！若折月芝出事，你吃不了兜着走！作为随行护卫，你为何不跟着她！倘若折家向我要人，我就拿你问罪！”
骂完人之后，梁中书立时派人召来大名府的巡检和捕头，命他们带人寻找，还让急先锋索超也带兵帮忙，而赵不凡则心急火燎地跑去找燕青，如今他毫无头绪，只能期望燕青的朋友能找到线索，毕竟他们很熟悉大名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