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怅梦
这场洋溢着欢声笑语的饭局，宛如一首动人心弦、行云流水般的优美旋律，有条不紊且欢快地进行至后半场。店内的每一寸空气中，都满满地充斥着火锅那浓郁醇厚、令人垂涎欲滴的香气，淡淡的酒香仿若灵动的精灵，在其间轻盈穿梭，再加上众人那畅快淋漓、毫无拘束的气息，三者相互交融缠绕，精心编织出一种独特而迷人的氛围，让置身其中的每一个人都深切地感受到一种前所未有的轻松与惬意，仿佛整个身心都被温柔地包裹在一团柔软而温暖的云朵之中。似乎每一个灵魂都在这难得的相聚时刻里肆意沉醉，贪恋着这美妙时光的每一分每一秒，心底里满是对它过早落幕的不舍与留恋，恨不得让时间的车轮就在此刻戛然而止，好让这份快乐能够永恒地延续下去。
饭局之上，杨凯夫妇恰似那最为灵动跳跃、熠熠生辉的音符，将整个欢乐的节奏牢牢掌控在手中。他们二人之间的默契配合，已然达到了一种炉火纯青、心有灵犀的境界，仅仅只需一个饱含深意的眼神交汇，或是一个看似不经意的细微动作，彼此便能心领神会，默契十足地开启一场场精彩纷呈、妙趣横生的插科打诨表演。杨凯，这位浑身散发着幽默细胞的开心果，总是能在最出其不意的瞬间，如变魔术般抛出一个诙谐幽默至极的段子，或是惟妙惟肖地模仿某个家喻户晓、极具搞笑特质的明星神态。只见他那原本平常无奇的面容，瞬间扭曲成各种夸张到极致的表情，再搭配上滑稽搞笑的肢体动作，活脱脱就是一个从喜剧舞台上走下来的专业小丑，瞬间就能如磁石般吸引住众人的目光，让全场的焦点齐刷刷地聚焦在他身上。而他的妻子刘春燕，则宛如一位技艺高超的和声大师，在一旁恰到好处地添油加醋。她用那温柔婉转却又充满调侃意味的话语，巧妙地回应着杨凯的每一个笑点，如同给燃烧的火焰添加了一把干燥的柴薪，让火势愈发旺盛。两人这般一唱一和，你来我往，如同双剑合璧，将整个饭局的气氛烘托得热闹非凡，仿佛这里不是一个普通的火锅店，而是一个充满欢乐与笑声的欢乐剧场。
一向以严谨刻板、不苟言笑形象示人的邓老师，在杨凯夫妇这般犹如狂风暴雨般猛烈的“欢乐攻势”下，也如同被春风悄然拂过的坚冰，渐渐地开始融化，彻底放下了平日里紧紧包裹自己的矜持与严肃。她那原本总是紧紧抿着，仿佛一道紧闭城门的嘴唇，也在不知不觉中渐渐松开，慢慢地绽放出如阳光般灿烂明媚的笑容。起初，她的笑声还只是若有若无、微微的轻笑，恰似春风轻轻拂过平静的湖面，仅仅泛起层层轻柔的涟漪，细微而不易察觉。但随着杨凯夫妇的表演越发精彩绝伦，那笑声就如同被逐渐加大马力的发动机驱动一般，愈发响亮而清脆，到最后竟笑得花枝乱颤，整个人都沉浸在无法抑制的欢乐漩涡之中。她的双手下意识地捂住肚子，似乎是笑得腹部都开始隐隐作痛，身体也微微前倾，那模样仿佛是一个被快乐彻底征服、毫无还手之力的天真孩子，毫无保留地将内心深处积压已久的愉悦尽情释放，让所有人都真切地感受到她那份纯粹而又热烈的快乐。
高山静静地坐在一旁，刚开始的时候，或许是多年来在单位饭局上养成的那种根深蒂根的拘谨与克制习惯作祟，他还在努力地试图控制自己的情绪和笑意。他紧紧地抿着嘴角，那嘴角的肌肉都因为过度用力而微微颤抖，试图将那即将如潮水般涌起的笑容顽强地压制回去。他的眼神中还残留着一丝难以消散的紧张与克制，仿佛内心正在进行着一场激烈的天人交战，一边是想要尽情释放的快乐本能，一边是多年来形成的行为枷锁。然而，随着饭局的深入，那热烈欢快的气氛如同汹涌澎湃、势不可挡的潮水一般，一波又一波地不断冲击着他内心深处那道摇摇欲坠的防线。他的心中不禁暗自思忖，这又不是在单位那种充满规矩与约束的饭局，何必如此这般自我束缚、小心翼翼呢？在这里，没有上下级的威严，没有工作的压力，只有多年相知相伴的老友，只有纯粹而又珍贵的快乐与放松。想到此处，他像是突然挣脱了重重束缚、重获自由的飞鸟，毅然决然地放飞了自我。不再压抑自己内心深处的情感，脸上瞬间绽放出如阳光般灿烂开怀的笑容，那笑容明亮而温暖，如同穿透层层乌云的阳光，瞬间驱散了他脸上所有的阴霾与拘谨。他尽情地与大家一同欢笑，那爽朗的笑声在火锅店内四处回荡，与其他人的笑声相互交织、相互融合，共同谱写出一曲美妙绝伦、动人心弦的欢乐乐章，久久地在空气中回荡，似乎永远都不愿停歇。
就在这一片欢声笑语、其乐融融的氛围之中，高山放在桌上的手机毫无预兆地忽然尖锐地响了起来，那突兀的铃声瞬间打破了原本和谐欢快的节奏，仿佛平静湖面上投入的一颗石子，激起层层涟漪。高山微微一怔，随即迅速反应过来，伸手拿起手机，修长的手指轻轻按下了接听键。
“喂？好……好的！我马上来！”高山的声音简洁而干脆，话语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急切与服从。
“高山，是不是嫂子在查岗啊？”杨凯脸上挂着一抹促狭的笑容，率先打趣道。他的这一句话仿佛是一颗火种，瞬间点燃了众人的笑点，引得大家一阵哄堂大笑。那笑声如波涛般在火锅店内此起彼伏，连绵不绝。
高山的脸上也浮现出一抹淡淡的笑意，他无奈地耸耸肩，眼神中却透着一丝幸福与宠溺：“是啊，各位，对不住了，我要早点回去了。你们继续。”他一边说着，一边缓缓站起身来，整理了一下略显褶皱的衣衫，动作迅速而有序，似乎生怕因为自己的耽搁而惹得家中那位佳人不悦。
高山匆匆告别了饭局上的众人，疾步走出火锅店。外面的夜色已深，冷风呼啸而过，他不由得裹紧了外套，加快脚步向家的方向走去。一路上，他的脑海里还回荡着饭局上的欢声笑语，但此刻，归家的急切更占据心头。
不多时，高山来到了家门口。他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略显急促的呼吸，然后轻轻推开家门。屋内，灯光柔和地洒在客厅里，妻子正坐在沙发上，眼神中带着一丝责备与担忧。
“这么晚了才回来。”妻子轻声说道。
高山赶忙赔笑，走到妻子身边坐下：“亲爱的，饭局上大家聊得太开心了，没注意时间。”
妻子微微哼了一声：“就知道和朋友玩，也不看看都几点了。”
高山拉过妻子的手，温柔地说：“下次不会了，别生气了。今天杨凯他们可搞笑了，一直在讲笑话，逗得大家哈哈大笑。连邓老师都笑得不行。”
妻子的嘴角微微上扬，却仍故作严肃：“就你会玩，我还以为你都忘了家里还有人在等你呢。”
高山将妻子轻轻拥入怀中：“怎么会忘呢，你和这个家永远是我最重要的。对了，我给你带了点你爱吃的点心，在袋子里呢。”
妻子这才彻底展露笑颜：“算你有心。”
随后，高山陪着妻子坐在沙发上，细细地讲述着饭局上的趣事，两人的欢声笑语渐渐填满了整个屋子，刚才的那一丝不愉快早已烟消云散，温馨与甜蜜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哎，头真疼。”高山满脸疲惫与不适，眉头紧紧皱成一个“川”字，伸出双手缓缓揉了揉那突突直跳的太阳穴，仿佛试图通过这样的动作舒缓脑袋里如乱麻般纠结的疼痛。
“头疼吗？看你下次还敢不敢喝那么多。”高山妻子半是嗔怪半是心疼地打趣道，一边轻轻站起身来，走到高山身后。她那纤细而温柔的手指熟练地搭在高山的太阳穴上，开始缓缓地、有节奏地揉动起来。每一下揉动都带着恰到好处的力度，似是要将那恼人的疼痛一点点地驱散。她的眼神中虽有责备，但更多的是对丈夫的关切与爱护，那目光如同春日暖阳，洒在高山的身上，为他带去一丝慰藉。
这一夜，万籁俱寂，唯有高山的房间里还透着一丝微弱的光亮。在那静谧的夜晚，高山静静地躺在床上，沉沉地陷入了睡梦中。他的额头之上，两道眉毛紧紧地皱成了一个深深的“川”字，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强力挤压着。他的眼皮不停地跳动，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里面挣扎欲出。整个面部的肌肉都微微扭曲，牙关也不自觉地轻咬着，似乎正在全力抵御着某种未知的恐惧。那模样，恰似正在亲身经历着一场令人毛骨悚然、险象环生的冒险。在那虚幻的梦境世界里，或许他正孤身一人行走在阴森的古老密林中，四周弥漫着浓雾，时不时传来的怪异声响让他的心跳急速攀升；又或许他正被困于一座摇摇欲坠、烈火熊熊的古堡之中，火焰的炙烤和墙壁的崩塌近在咫尺，而他却找不到逃生的出路；亦或是在波涛汹涌的大海之上，他紧紧地抓住一块残破的木板，随波逐流，而凶猛的鲨鱼正围绕在他的周围，虎视眈眈地盯着他，只等他稍有松懈便张开血盆大口。他的意识逐渐被拉进了一个奇幻的世界，又一次来到了那片令他刻骨铭心的神奇海域。狂风呼啸着，卷起千层巨浪，无情地将高山卷入其中。他拼命地挣扎，四肢在冰冷的海水中奋力划动，可身体却越发沉重，力气也在一点点消逝。每一次的呼吸都伴随着海水的灌入，咸涩的味道充斥着他的口腔与鼻腔，肺部像是被烈火灼烧一般疼痛难忍。就在他即将失去力气，绝望地以为自己就要溺毙在这无尽的海水中时，一只温暖而有力的手轻轻地挽住了他的臂膀。高山恍惚间看到，是一个身影，她身姿轻盈，如同一缕月光洒落在海面上。那人带着他迅速地向上飞升，御空而行。风在耳边呼啸而过，高山的视线逐渐清晰，他看到下方的海面逐渐远去，心中满是劫后余生的庆幸与茫然。不一会儿，他们便降落在了海岸上。高山努力地想要看清她的面容，然而眼前却像是蒙着一层薄纱，只隐隐约约看到她的轮廓，透着一种超凡脱俗的气质。他张了张嘴，想问她的名字，却发现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了，发不出半点声音。高山满心疑惑，不知道这个神秘的救命恩人从哪里来，又为何会出现在这片海域。他呆呆地站在原地，望着她离去的方向，脑海中不断地思索着这一切，直到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洒在他的脸上，他才从这场奇异的梦境中缓缓苏醒，可梦中的情景依然历历在目，令他久久不能释怀。
那片神秘海域，仿若一座黑暗深渊，不断在高山的梦境中张开血盆大口。相同的梦境如同一串被诅咒的循环，反复将他拖入未知的恐惧。
每一次，高山都在惊涛骇浪里绝望沉浮。狂风像千万把利刃，将海面剁得粉碎，巨浪似狰狞的海怪，一次次把他拽入死亡的漩涡。他的挣扎无力而徒劳，身体被海水无情吞噬，呼吸被咸涩填满，生命在窒息中岌岌可危。
而就在死亡即将落下帷幕之际，那神秘女人宛如从幽影中浮现的幽灵，悄无声息地靠近。她的相救毫无预兆，动作却利落精准，挽起高山的瞬间，仿佛启动了某种神秘的逃脱机关。御空飞行时，高山耳边只有呼啸的风声，像是无数秘密在低语。
回到海岸，高山满心都是未解的谜团。他努力穿透那层朦胧的雾气，想看清楚她的脸，却只有模糊的轮廓，像是被刻意隐藏的真相。他想问她的身份，声音却卡在喉间，好似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她到底是谁？为何会频繁出现在自己这致命的梦境里？是偶然的救赎，还是背后隐藏着惊天的阴谋？高山在每一次梦醒时分，都被这种悬疑感紧紧揪住，在胆战心惊中等待着下一次梦境的侵袭，仿佛在与一个看不见的对手玩一场危险的猫鼠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