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第一场雪
新生杯女生篮球赛这段时间,我们几人又跑去了学校附近的高中打球。
几次路过篮球场时,都能看见肖应林和单昌家坐在离球场不远的地方,四只眼睛泛着奇异的光芒盯着篮球场上跑动的女生,当然,少不了评头论足。
褪去了宽大的军训服的女生,无论是场上的还是场下的,都那么吸引两人的目光,尽管两人对篮球一窍不通。
学校的各种活动之后,接着的便是协会招新了。
我们大一时,肖应林和单昌家都格外热情的往个个协会跑。肖应林那时曾说到他大二时要代表所进的协会去招新。
填了资料之后,被告知,第一轮筛选的内容是新进协会成员要每天六点半起来晨跑,为期一个礼拜,于是两人去了第一次后,第二次便打退堂鼓了。那时他们设置的五点半的闹钟在吵醒他们的同时,也把一个宿舍的人全部吵醒了。
肖应林说的会有学妹来找他,可这学期将近过半,还是没看见那个学妹,于是一肚子的过来人的经验没办法和学妹分享。
下午打球回来时,发现手机里有其雪的未读短信,里面有一行字和一张照片。
来到这个城市看到的第一场雪。
照片上,其雪站在白雪厚积的篮球场上,站在一个白色纯洁的世界里,身穿厚厚的白色羽绒服,嘴角挂着淡淡的笑容,看着镜头的眼神温柔如水。
你那里下雪了吗?想必你也快适应了那里的生活了吧。
我转头看看窗外,夕阳的余晖染红了宿舍的窗口。
一个相同的世界,两处不同的风景。
一个相同的时间,两种不同的心情。
洗了澡之后,本来打算看会球赛的,却接到了良乐的电话。在学校里逛了没多久,良乐接了个电话,然后和我说:“我朋友过来了。”
我忍不住抽了抽嘴角,妖孽啊!
“然后呢?”
“然后,上次那里。”
我想了想,“我没什么地方得罪你的吧?”
她仔细的想了想,“有,多了去了。”
“我什么时候……”话还没说完,她就推着我向前走。
“哎呀,走吧。”
“等等。”
“怎么了?”
“我叫我朋友一起去。”
如此妖孽,只能靠保家卫国、斩妖除魔的刘一麟去收服了。
良乐看着我,不说话。
“我这不是怕等下喝多了又要你送我回来嘛!”
良乐看了一会儿,说:“我乐意。”
到了上次那家烧烤摊,良乐的朋友热情的打着招呼,和第一次看见她时简直是判若两人。
“上次真是不好意思,让你见笑了。”
我赶紧摇手,表示没有见笑,真的,我没见笑,我只是节约了第二天的伙食费而已。
良乐的朋友接着说:“上次就是个误会。”
我赶紧点头,表示真是个误会!可她接下来的一句话让我直接楞了,“其实就是想看看你好不好欺负嘛!免得日后……”
良乐拍了一下她,“行了你,越说越不靠边了。”
良乐的朋友尴尬的笑了笑,接着问我:“听良乐说,你们是同学?”
我点点头。
“听良乐说,你喜欢打球?而且打球都不带手机?”
我点点头,“习惯了。”
“听良乐说……”
“听良乐说……”
“……”
一连串的“听良乐说”,既然是听良乐说的,还要再问我一次?她还会骗你不成?可吸取上次的经验教训,我没有表示出一丝的不耐烦,她问一次,我点一次头。
关键是刘一麟这厮怎么还不来?
半响,或许是良乐的朋友也觉得问的无味了,或许是觉得该问的都问过了,所以闭口不言了,气氛一下子变得有些尴尬起来。
又过了一会儿,或许是良乐的朋友也觉得枯坐在这甚是无趣,于是拉起良乐的手一起回了学校。
良乐和她朋友走了不到十分钟,我都准备回宿舍了,刘一麟才来到。
“堵车了。”刘一麟一屁股坐下,接着说:“那么急着催我回来,有什么好事?”
“本来有个妖孽只有你才能收服,不过现在没事了。”
他看了眼桌子,“怎么没酒?”
“我都准备回去了。”
“你好意思吗?把我叫来这里,我千辛万苦才赶到,你又说准备回去了。”说完转头一喊:“老板,拿一箱酒过来。”
不到一个小时,我喝了三瓶,剩下的都进了他的肚子里。酒喝完了,他说去我们常去的烧烤摊继续。
此时夜已深了,又是熟悉的场景,烧烤摊前的一盏白炽灯孤零零的悬挂着,老板坐在椅子上又睡着了,老板娘温柔的帮老板铺上折叠后的毯子。
路上行人已经不多了,烧烤摊里还有两桌人在喝酒聊天。
老板娘上了东西后便坐回老板身边的椅子上,刘一麟边看着边喝酒。
“她来了。”
我没转头四处搜寻刘一麟口中的“她”,我想他指的应该是那个女生吧。
“今晚和她在市中心吃饭,两年没见,瘦了很多。”
“你说,他们是怎么在一起的?是谁先追的谁?”刘一麟眼神依旧放在老板和老板娘处。
别人的事情,我们怎么知道?
下午打完球,经过荷花亭的时候,看见良乐在荷花亭里,向我招了招手。
“你去哪里了?打你电话又没人接,也不在篮球场,我都在这里等了一个多小时了。”
我尴尬的笑着,“不好意思,我去附近的高中打球了。”
她白了我一眼,“真是的,打球不能带手机吗?”
“习惯了。”
“大耳叫我们过去。”
回到宿舍,看到手机里有良乐和大耳的未接电话,洗了澡就和良乐坐公车去那边。
我以为大耳是叫我们去他学校那边,谁知道在江边的一个公交站良乐就拉着我下了车。我不禁有些诧异,“不是去大耳的学校吗?”
良乐摇摇头,“不是,是这里。”
此时已经八点钟了,夜幕星光闪烁。
借着路灯的一点点灯光,远远看去,一点红色的光芒在夜里微弱的跳动,走进了才发现,是个烧烤炉,烧烤炉上正烤着肉、韭菜等之类的东西。
大耳乐呵呵的打着招呼,介绍着她的同学。
聊了有半个小时这样,大耳说玩真心话大冒险,他手脚麻利的拿出一副扑克牌,看他这样子,明显是已经想好了的,有所准备。
大耳说了一下规矩,就是拿到最大牌的问拿到最小牌的是选择真心话还是大冒险,反正就是拿到最大牌的说话。
刚开始还好,只是象征性的问了一些问题,没有深入,像是在预热一样,比如大耳拿到最大牌而大耳的同学拿到最小牌的时候,大耳只是问了她的身高、体重之类的问题。
渐渐的,像是预热好了一样,问题一个接着一个,而且更加深入,更加匪夷所思。
比如,我拿到最小的牌,而提问者是大耳,他皮笑肉不笑的问:“你第二次发育是什么时候?”
我愣了,第二次发育?虽然生物课学的不怎么样,可愣了一会后,我恍然大悟,“我可以重新选择吗?我想选大冒险。”
大耳一脸贼笑的吐出两个字:“不行!”
良乐也点头附和,我看了看她,“别闹,你凑什么热闹啊。”
良乐眯起月牙般的眼睛,催促着我:“你快说。”
我又试着努力了一次,“真不行?选大冒险的话你让我从这边游到江的那边再游回来我都愿意,哪怕让我游两个来回我都愿意。”
大耳依旧贼笑着摇了摇头。
“初三。”尽管不愿意,可也只能说了。
大耳一脸的不可置信,“真的?”
“骗你我是你大爷。”
到我拿到最大的牌,大耳拿到最小的牌,我想了又想,也不知道该问什么,有些问题又问不出口,看了看他微微鼓起的肚子,于是让他跳了肚皮舞。
事实证明,我还是很善良的,没有问那些让人难以启齿的问题,而是让别人做他力所能及的事,正如肚皮舞对大耳来说,就是他力所能及的事,而且,丝毫不费力。
在那个问题之后,后面我拿到最小的牌一律选择大冒险,没有商量的余地。
回学校的公交车上,良乐又问了一次:“你真没谈过恋爱?”
我今晚已经不知道回答她这问题多少次了,“没谈过,没谈过,真没谈过。”
良乐眯起她月牙般的眼睛,嘴角轻微上扬,“你真是初三才开始……”
“行了,拜托你别问了好不好?”
良乐带着笑声嗯了一声。
“还有,你……当作没听到好不好?”
良乐又带着笑声嗯了一声,“我什么也没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