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巡抚夫人
第三十三回巡抚夫人
白秀才正在县衙办公，却有人递福王的帖子来了，信上说是福王在路上遇见一个妇人，自称是巡抚白素的妻子，于是好心让人给送过来，让他们夫妻团聚。这世上哪有那么巧的事，摆明着蹊跷。
在一边的王凤鸣心中不知是喜还是害怕，如今这的谜底终于要解开了，那个迷住太子的女人即将要被福王送到县衙了。这反而使她更紧张了，自己怎么才能斗得过这个女人呢？以前只听皇后问皇上此女是否是那个妖媚无比的小蹄子，皇上否定了，可是只听自己的皇后婆婆在那边说：“皇上骗臣妾，臣妾不信，一定是皇上不想令臣妾再次伤心。世上根本就不可能有能够迷住栋儿的人……”婆婆听说皇长孙的出世才有半点相信了。
玉芬知道主子在担心什么，于是悄悄对她说道：“夫人，按理说我们是外人，因为现在太子爷身份是巡抚白素，他的乡下老婆白芜君来这里陪夫君也是名正言顺，但是我们也可以用皇上的名头我们让巡抚大人把那女人打发回去就是了，没听说大人走到哪里，这家眷必须跟随。何况她只是个小妾而已。”
“话虽如此，这圣旨一个来回快的话恐怕也要十天半月，就怕半年都赶不走那个贱女人，你说她是妾，她未必承认，毕竟如今在巡抚位上的那个叫白素而不是太子刘栋。这天下恐怕都知道我是太子的弃妇，却要不知羞耻……我们赶她好似无理。”王凤鸣说道。她担心得很有道理，这个太子根本就不存在，人家夫人来衙门更是天经地义，自己反倒是偷偷摸摸的，这虽然皇上为自己安排了与太子单独相处的机会，但是别人眼里恐怕名不正了。凤鸣伤心得躲了起来。她是可不是个狠角色。
这主母来了，这些人都抢着出去看热闹了，秀才得知娘子要来，虽然心中有疑惑，但也是很高兴，他已经有段时间没看见老婆了，但是娘子怎么会在福王处，实在令人费解。
黄留说道：“大人想多了，陛下怎么可能扣着夫人呢？何况老爷您的娘子自己长脚会跑，这不让福王遇见了，把人送回来了。”话虽那么说，可是黄留自己都觉得自己失职，这龙五命名去找王丞相了，怎么会住到福王那里去呢？
福王可是真是有心，说是为秀才娘子无人服侍，还买了两个丫环，一个叫乌鸡一个叫白凤，另外又置办各色衣服。芜君嫌丫头名字太难听，于是改名为榴莲和槟榔。这王爷送的丫头，不能不留，也不得不留。芜君心里最清楚，这福王不放心自己，弄两人监视着自己，那两个丫头怕都有名堂吧。
福王的送夫人的车到了，车帘揭起，芜君打扮得果然很漂亮，高高云鬓，头发乌黑，金银翡翠装点，白皙的皮肤，看上去清纯脱俗，就是结婚那日也未见这般奢华，其实人靠衣装，佛靠金装，福王爷为她订制了精美的服饰，准备了上好的化妆品，加上两个长得丑爆了的丫头相衬，这个巡抚夫人还能不让人爆眼球吗？
“这不是小厨房送饭菜的白嫂吗？”玉芬眼尖，虽然芜君打扮得很精心，还是让玉芬认出来了。
“我觉得是有点像，不过这位妹妹看上去真像是仙女下凡，不应该是厨娘吧。”王凤鸣说道，那太子怎么把自己的另一个女人安放在自己身边呢？这是什么意思呢，“也许，这位妹妹也是一个可人儿，不是什么狐狸精，太子真心喜欢她。”
“夫人，你什么立场，还妹妹呢？这就是我们那位厨娘，我可是看得真真的，她……我可不会认错，那时我第一眼看见她觉得就是狐狸精转世。”玉芬说，“夫人呀，你这样就已经输了，怎么能让她那么嚣张？”
黄留凑了过来：“娘娘，小的有一个建议，您听了也许有用。”
王凤鸣知道黄留是皇上特派的保护他们的侍卫，在皇帝面前当差多年，他可是皇上信得过的人，这宫里人都要给他面子，这回自己出宫为什么想必他是最清楚的，现在主动提出帮自己，哪有不答应的，于是说道：“你说吧。”
黄留想了想说道：“我们也去买上几个丫头，要漂亮的，要比巡抚夫人还要漂亮。那时巡抚老爷就会觉得自己夫人长得不过如此……自然就会和那乡下女人疏远了……”宫里的确有人那么做，因为自身原因，圣驾不到，于是挑些漂亮能干的女孩在宫里，引皇上来，那个女孩要是受宠了，也不会忘记自己的引荐之功。
“有道理，但是未必行，难道要我刚出狼窝又入虎口，黄侍卫，你哪知道我在宫中那么几年，可是看得真切，这个女人有心机，懂得找丑女承托自己，我却害怕与人斗心机。那么多年，我已经习惯一人了。皇上有心，但是未必是对我是好的，这回只是不忍伤了两老的好意。这些日子，奥并不觉得有什么希望。”王凤鸣说道。
玉芬说道：“那也不要便宜了这女人，我们把美女送到她那边，还要找那些很难缠的，又很能勾人魂，至少先气死那个芜君，芜君这妖精以前整天把相公挂在嘴边，我就不信这他家秀才能那么痴心对他。”
黄留说道：“娘娘，多了没用，我有个妹妹叫黄莲的，刚死了男人，说要来投奔我，此人真是千娇百媚，绝对比巡抚夫人要漂亮，更有惊人的风流神功，是男人就逃不了，还有就是她嫁人十年都没有子嗣，大夫说她不能生育，因为天生就缺了孕育子嗣的能力。其实只要赶走那个巡抚夫人，我多给些她银两，让她回家买地去，老有所依她就心满意足了。绝对不会对娘娘有威胁。她这身边就没缺过男人，秀才这样的迂腐的哪能看得上。”
“那时候，夫人您不就可以独占太子了吗？只要再来个一儿半女，她这么一个厨娘能做什么？她是妾，可您是妻，将来您生的可是嫡子呀！”玉芬说道。太子妃点头了，紧锁的眉也舒开了。
白秀才却似乎沉浸在他自己的幸福中，他紧紧拉着娘子的手，生怕她丢了一般，拉着她去往后堂，那管家又把使女下人全部赶了出去。还让人守着不准人靠近。玉芬却靠近了看守的黄留轻轻说了句：“我家夫人听说你耳朵尖。有什么都听仔细了……我家夫人可有重赏。”
黄留说道：“不是我耳朵尖，我们那几人中耳朵最灵的那个，皇上让他去服侍禄王爷了，禄王爷让他去刺探军情了，可不是探听那些闺房之事的，这种事情对我来说有心无力，只怕娘娘要失望。”
玉芬瞪了他一眼：“怪不得你是笨牛。”
黄留说道：“你这丫头也不知图什么，也不见得聪明。”
玉芬气歪了脸，嘟囔着离去了。黄留这才转过身，轻轻把窗户关上，一声不响地站在门口。
芜君望着秀才，泪水一直在眼眶中打转。
“娘子，都是我不好，委屈你了。”秀才抱住了芜君，用手去摸她的脸。
“太子爷！秀才……你骗得我好苦呀！”芜君说道。
“福王告诉你的吗？”秀才说道，他知道福王相告这事也是正常的
“福王……还有禄王……还有谁呢……我都记不清了……”
“你怎么来此地的？”秀才问道，“他们不是留你在京城陪儿女吗？”
芜君这就不能说实话了，她想了想说道：“你的身份应该……应该是皇后娘娘告知的。她说了，当时很吃惊，但是……这又不能有任何选择的余地，当时实在不信他们说的，于是我先去吴婆婆那边看了孩儿再来这里等你，想让你给我个答案，吴婆婆不放心，所以让我带着阿善来到这里。说沿途可以保护我，哪知我们还是失散了。”
“此事阿善已经说了，既然你千里迢迢而来，我自然不会赶你走，现在你就别管我是谁了，君王从此不早朝是为了什么，我根本不想当这个太子，我也以为父皇已经放过我了，可偏偏是你这个傻女人，为什么要逼我做官，现在我是累死了，你要补偿我。”他用手把床幔的挂钩松开了，把芜君拖入了帐中。芜君轻轻地去推开他，却觉得他似乎比以前的力气要大多了。
“此地耳目众多，傻娘子，你知不知不知道你把你相公丢到了一个大火炉里。”秀才说道，“你难道还不明白？”不明白，芜君当然是不明白的，也不想明白，但是这力气之后的事意味着什么……
芜君却又怎么不知道，但是她知道在夫君眼里宁可自己是个不谙世事的弱女子，于是也知说什么，夫君似乎想发泄什么，却又舍不得，那神情真有点抓狂。芜君用手轻轻抚摸着他的头发，终于说出了一句话：“夫君，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你就是打我，我也能忍，你不打我，反而让我难受。”秀才听了就和疯了一般，然后就伏在了娘子身上哭着。边哭边拍打着床板。
“都说男子不应该轻易流泪，夫君为何如此？”芜君问道，她觉得秀才还有很多秘密没有说过。
“我姓白，我没有骗你，因为我母亲姓白，根本不是皇后，志舅舅是我亲舅舅，娘子，我没有骗你。所以，我绝对不是真太子……”
“那么他们怎么都说你是太子？”芜君问道，这嫡子难道还有假的？
“如果我真是嫡子，我也不会想离开皇宫，离开母后，那年我从舅舅口中知道了我的身世，我母亲擅长女医被当年皇后召进宫里治疗妇科疾病，本不会遇到皇上，因为她已经结婚，夫家姓孙。皇后娘娘逼我母亲配置那种药方，让皇上对她专宠，我母亲照办了，皇后让我母亲试药，结果药有效，母亲也失节了，皇后很满意，十月怀胎生下了皇长子，不过那孩子不是我，我虽然和他同一天生下，但是我没有名分，皇长子被封为太子，三年后，父皇发现皇长子有异，他们决定用我来替代皇长子，而让我母亲带着那个真正的皇长子回孙家。”
“皇长子到底怎么样了？”
“他生病了，他的身体无法承担一国之主的重任。当年皇后过多服用了不知名的药物，舅舅说兴许这就是报应，他活着，父皇知道，孙家不敢怠慢，对他教导也不敢放松，他很聪明，如果他病好了，父皇绝对不会纠结于我们三兄弟谁继承大统的，父皇对我生母没有任何感情，我根本不奢望他选我，我虽然一直顶着太子的名号，但是十二岁那年，我就是知道我是假冒的，只是在等皇嫡子治好病，那时我就自由了。只是他的病似乎真是好不了了，我用他的身份娶了王丞相的女儿，但是舅舅说，那女人不是我的，我不能与她亲近。芜君，我不是太子刘栋，父皇也没为我取过名，他甚至恨我母亲使他犯错，所以我就是白素，你是我的妻子，门外的王凤鸣不是，虽然他们希望我完全变成皇太子刘栋，但我不是，皇后娘娘现在在宫中处境艰难，她当然希望我回去，她担心我的两个弟弟继承大统，她只能退养后宫了，我父皇很信任母后的。”
床底下突然有人敲击，靠近枕头那个地方突然钻出一个小脑袋，把床上几近赤裸的人吓个半死：“干爹干妈，打扰你们了，我孙书现在挺好，你不用替我担心，小五，就算你是我师妹，我也管你叫妈了，我长不大的，你的大哥既然娶不了亲，那个王凤鸣你就兼收了吧，别让你母后为难。我大不了再多一个干妈。”说着他也不害臊，直接跳上床露出小屁股。
“大哥！你想吓死我媳妇呀！你不要脸，我还要脸呢……”秀才把芜君紧紧搂在怀中，“娘子，别怕，这人一直疯疯癫癫的。”芜君紧紧闭上了双眼。小时候，大师兄一直很照顾自己……没想到这秀才似乎与大师兄早就认识，那以前茅屋里发生事，还有秀才收留小老鼠岂不是都是有预谋的，想到这个就头痛。芜君实在有些受不了。
“你老婆芜君，不止一次扒过我裤子，上个月还帮我换裤子呢，你装什么！”孙书说道。
“你实在是失礼了，我们两个准备干什么你难道不知道？你这般大胆，以后我们还怎么为人呀！以后我家阿才还怎么要弟弟妹妹呀！你不是孩子，再说我们也不敢当着孩子们这样。”白秀才说道。
“我把这茬忘了，小别胜新婚。”孙书迅速钻回了洞中，盖上了床板，秀才把被褥给老婆裹上了，知道孙书还呆在床下，于是说道：“好端端，你进来干什么？”
“我进来当然有事，皇上吩咐的。”床底下孙书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