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白秀才的准备
第十四回白秀才的准备
平静的街道上空无一人，月儿如银钩一般挂在天上，白秀才与应天府的赵大人还在书房中下棋，白秀才被委于重任，赵言自然要替白秀才送行。下棋是假，惜别是真。
这种被绑上朝堂授予的官位，对白秀才也是一种负担。
“我难道真要舍弃妻儿去南边吗？”白秀才说道。
“这是建功业立威性的机会，白公子怎么能放弃这么好的机会呢？”赵言说道。
“如今你想妻儿平安必须要按皇上吩咐的去做，江南巡抚不好当，前三任都死于非命，但我相信陛下并不是想要公子的命，这回定会派人严密保护您的安全。”赵言说道。
“这些人也可以说是监视我的。”白秀才说道，“这种不自由的官员有何当头？如何调查江南官员贪污之事？实在不如家里呆着，可惜他都不许，出尔反尔。”
他是皇帝，曾答应自己不再干涉自己的生活，自己和娘子好好过日子，怎么又惹了他。
赵言说道：“陛下这也是无奈，陛下身边的侍卫都遭到不测，陛下担心掌控不了，到时候谁能够庇护公子你呢？只怕你死无葬身之地。臣子只是忠于主子，谁登帝位，官员们就拥护谁。”
白秀才说道：“我接受就是，但是你要帮我找回芜君，她不能再进宫做仆妇了，应该留在儿女身边，我才放心。”
“按理说，我是应该那么做，但是你娘子在什么地方我怎么知道，何况陛下扣下她，不就希望您能够办好这差事吗？大丈夫何必被这般儿女之情绑住手脚呢？”赵言说道。
白秀才不语了。
他想象着自己的妻子正关在宫廷中狭小的牢狱中企盼着自己，可自己却没胆量在朝堂提及妻子的事，自己就是一个缩头乌龟，要是自己说出妻子在宫廷中当女仆的事，也许皇帝会放她出来，毕竟她是未来巡抚的夫人。就算妻子不在了，平常人要回妻子安葬也是应该的。
皇帝坐在高高的台子上，故意问自己有何事相求，可是到了天子面前，他却不会说话了，不知是什么原因，芜君没死，问父皇要回娘子，只怕百分百得到的拒绝。他不是白志，几句话就会心软。
一想到妻子芜君笑容甜美，心里就是慌得厉害，那时，自己为了她跪在了白志的面前。白志最初不同意自己娶芜君。
“既然你有了娶亲的念头，那也应该回去与王小姐圆房，不应该娶一个身份不明的女子。”白志说道，“此女不是什么大家闺秀，与您不配。”
“叔叔，您看着我长大，您说芜君配不上我，我承认，但是我如今只是庶民，躲在这里，难道我还能要求什么名门之后吗？我只是喜欢上了芜君，芜君也有了我的骨肉，就那么简单，只要您肯放，肯帮芜君，我们的事就能成，你难道愿意看到我们的孩子没有母亲疼爱吗？”
“你能肯定这孩子是你的吗？”白志说道。当时白秀才又有什么不敢认的。
叔叔白志似乎被感动了，他不是一个不原意成人之美的人，当时芜君的笑容就像孩子那样，她依靠在自己的怀抱。没有红烛，叔叔白志为自己带来了红烛，没有亲朋好友，叔叔张罗着邻居来到自己的婚礼。
“你既然答应了娶芜君，就不应该背弃她。”白秀才感觉到白志明显就是不帮自己的，而是帮芜君。
而如今，白志一直没出现过，他消失了，自己一直叫他叔叔，但是他并不是自己亲戚，反而芜君更熟悉他。芜君对叔叔才是又敬重又感激。自己现在最需要他的时候，他却不露面了。
白秀才看了看窗外，窗外并没有人影。这都三更天了，哪还有人来？
一阵风打在窗上，一曲笛声飘进了耳，赵言站了起来，白秀才连忙说道：“非礼勿视，我到后面躲一躲。”
来的人戴着斗笠，看不清面容。
“我奉主子的命，前来询问城郊杀人案凶手调查之事。赵大人说你是师爷，你了解案情。”白秀才觉得声音有些熟悉，好像就是叔叔白志。叔叔神出鬼没，本来自己就不太了解也不想了解他的一切。而现在叔叔的声音就在外面，但是自己不能随意出去，这不合规矩，会为赵言带来麻烦的。
“这件事与钱有关，因为我在他身上发现了含铅的假银，作为大内侍卫不会缺那几个钱吧，所以，我认为死者发现了什么，这假银就是证据。他还是功夫不过关，竟不能自保。”赵言说道，这些都是白秀才不曾知道的。
那人顿了一下，说道：“我回去禀告，你好好再查一下还有没有更多线索，擒贼要擒王。”
“王？其实就是缺证据而已。”赵言说道。他已经站在了自己的身后。
“赵大人……小的告辞了……”那人在风中舞动着，却没再说话。然后就如飞鸟一般消失了。
白秀才闭上了眼睛，他真希望自己什么都没听到看到，可是偏偏自己逃不了。自己一直都在父皇的掌控中。
叔叔白志在大家眼里是个很普通的游方郎中，也许他真的另有身份，如果这样，那么老婆，他一直没敢真去想那种事，老婆芜君那种眼神会让自己觉得做错了什么事一般。
赵言说道：“陛下喜欢直接派人来我这里打听消息，这些都是陛下亲信，只是衙门里人多嘴杂的。”
白秀才连忙说道：“大人尽管放心，刚才属下什么也没听到。”
“你和我客气什么，咱们都是为皇上办事的，何况你就要出任巡抚了，这将来难免需要帮助的。在官场上谁也不能独扛，就算皇上一人靠自己单打独斗也没问题。”
白秀才这才初为官，这闲了那么久，又被迫干这件事本不乐意。
“包青天有王朝马汉，护卫展昭。”白秀才说道，“我娘子说我如果当了官，这些人也不能少，如果赵大人真大方，就让出几个能人给我。”
赵言微微一笑说道：“那自然，衙门里的裘三如果愿意，就让给你吧！他武功好又精通刑狱之事。至于其他人手，你也可以挑选，你要知道我可是忍痛割爱了，也许陛下也会为你挑选一些人手。”
白秀才表示感谢，然后退出了赵言的房间，往自己临时借住的客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