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黄留
第十回黄留
芜娘轻手轻脚往皇上住的勤政殿里走，这是做贼心虚呀，明知皇上不在，来干什么？勤政殿比不上前面的那些大殿，但是也有不少在这里当值的人，少不了在皇帝不在时洒扫清洁这里。其实大白天就算芜君走路没声音，也不可能没人看见她。
“你来这里做什么？”一个身材高大的侍卫挡住了她，此人身体魁梧，身高两米，与一般人比都要高出半个到一个脑袋。
“侍卫大人，奴婢是走错了路，我是皇后小厨房的，这里没来过。”芜君说道，勤政殿只能说近几年没来过。侍卫盯着她看，芜君翻白了眼，真不想他那样盯自己，过了几分钟，侍卫终于说了句话：“我只觉得你面善，好像和我有缘。今日不罚你了，你快走吧。”
芜君觉得这么回去有点不甘心，于是说道：“这是皇上呆的地方吧，我真想见皇上一面，我就不是白来这里了。”
“你从没见过皇上？”侍卫问道。
“当然，我们这些做杂役的哪能见到皇上，皇上是不是很年轻？”芜君说道，问完就后悔，其实举国都知道皇上已经步入老年了，他刚过完六十大寿。
“不年轻，”侍卫说道，“不过皇上风度翩翩，才华绝伦。”
“我能看一眼吗？”芜君问道，其实这是犯禁的事。这位侍卫好像看上去有点茫然，带她走进了大殿：“你在这里等待就是了。”这么快，他就没了原则，这事情顺利得让人吃惊。
芜君跪坐在了大殿的一角，这是不希望被人注意。而那身材高大的侍卫一下子抓住了她的肩膀，芜君感觉不能反抗，除非自己不想隐藏下去了。
“我怎么觉得你有点眼熟？”侍卫问道，他吸了口气。
“我大众脸吧！大人，你饶过我吧。我绝对就是看一眼就走。”芜君说。
“你不用。”侍卫说道，“也许皇上就在等你。你……你……好熟悉的感觉……”
他说什么？皇上等自己？自己这个样子不值得皇帝等吧。她惊愕地望着这个侍卫，这个侍卫是熟人，自己的二师兄，二师兄认人水平可是最差的，不可能认识自己，自己都已经改成了这般模样。
“不会吧，我没见过皇上，他怎么能等我呢？大人，你弄错了。”芜君说道。
“你身上有着一种东西。”侍卫说道，“我不会弄错的。就算我认人水品太差劲。”
“什么东西？”芜君真不知身上什么东西能泄密。
黄侍卫伸手往芜君的耳朵而来，芜君耳朵上是对不起眼的耳环，是夫君送给自己的，很平常，是对银耳环，只是手工不算精美。
“这是我娘的旧物。”白秀才在儿子满月那天为自己戴上了这副耳环。
“这耳环做工虽然简单，但是是宫里的，是皇上亲手打造，那边有个印记。”黄侍卫抓下了芜君的一只耳环，指着一个很不起眼的印记说道，那只是一朵小小的印记，一朵雪花而已。
“你胡说，这只是普通的耳环，你拿我开玩笑，我可是真是就想看看皇帝长相，莫非这只镯子也是宫里的？”芜君举起了手，手上有着一只镯子。
黄侍卫一下子抓住了镯子，没想到上面也有着一个标记，那也是一朵雪花。
芜君傻了眼，这是老鼠给自己放药的，只说是一件旧东西，也不知是何人的。
黄侍卫一下子认出了这只镯子：“这个镯子怎么也有雪花印？以前我怎么没发现，你是谁？这是谁给你的？”
“一个小孩子说自己叫老鼠，他让我给他的叔叔送口信，他叔叔姓黄名牛，在皇上身边当差。”芜君说道。芜君看着面前的这个人故意这么说，他就是自己的二师兄，十二生肖排行第二的黄留。二师兄的头脑在众人中最不好用，但是身材却是最高大的，以前大师兄总是受二师兄保护。那么大师兄的面子总要卖吧。
“我大师兄说什么？”
“他问皇上是否安全？”芜君说道。
“有我在，你回去叫他放心。”黄留说道。
“我更相信自己的眼睛，别人托我的事岂能马虎？”芜君一本正经说道。
“你走吧，我在这里等一个人。”黄牛说道，他对眼前的女人有疑问，但是有些问题是不能多问的，这个女人长得不错，但是她身上有师兄的信物，却又有另一件东西，这个女人是谁？他不需要知道，但是她不应该是皇上要等的人，她出现在此，也许是巧合。
“你不是等我吗？”芜君说道，这位师兄可是最糊涂的，看来如今他依然是这样。
“二师兄，皇上叫你办点事都办不好。皇上又有差事吩咐了，你去小厨房把这仆妇的私人物品都拿来。”陈珠出现了在黄留背后，“白芜君，皇上在里面等你。”
芜君跟着陈珠进了皇上的寝宫。
皇上是位老人，他细细看着面前的这个妇人。
“这小五，我的脑子没糊涂吧，赵言这小子多虑了。”皇帝说道。赵言就是京城的赵府尹大人。
芜君没有说什么。
“芜君对吗，你嫁人五年了，怎么又进宫？”皇帝问道。
“家贫。”芜君回答干脆。
“你没说实话，家贫你应该尽妻责，你不必要来找朕。”
“我何曾想来找过皇上，是皇上逼我来见您的……皇上您下令召臣，不是吗？我让夫君考科举当个一方父母，只是他每次都落榜了，否则，我们早离开京城了。”芜君回答。
“朕怎么可能不让你们离开。是你家秀才中不了举，那是他没本事，或者他也没打算离开京城、他一直在等机会。”
“但是我夫君有危险，村子里死在池塘的里的人并不是雪国的奸细，我在皇后宫里当差，那儿似乎不太对劲。我只是一颗无用的棋子，他们不会针对我，到底他们是对着谁来的？我那夫君到底是什么人？”
“什么不对劲？不是让你搞定了？”皇帝说道，“你这回又想玩什么花招？我可是看在老鼠面子上对你百依百顺。当年他可是为你付出了不少，不惜与朕拉下脸，你守不住自己的夫君，那不怨我，我早就料到这个结果，他身为太子怎么可能是一个永远做秀才，小五，你贪心不足呀……这几年你应该满足了……”
太子……还真是太子，就是装作什么都没听到也不可能了。
“我本应让夫君早日离开京城，可偏偏就……太贪心了……做什么官……”芜君后悔了。至少这样夫君就是自己的了，夫君不离开京城，那么始终会回去，那么将来难免会遇上那个太子妃。
“小五……你为什么要逼阿栋考进士做官……进了官场还不是要与他们争……”
“这……”芜君蒙了，自己你只想着让儿女过得好，毕竟跟着白秀才的日子太苦了……
“你想帮他？你答应过朕再不回来的。”皇帝问道，“这几年你们有儿有女很是幸福，不过离开这里，缺少了朕的庇护你的幸福将不复存在。谁都知道刘栋是朕的太子，将来的天子，你们躲到哪里都没用，这回雪国人要谋害他，他们是找错了人，下回就难说了，谁要害他，如今我再也没能力保护你们了，你们如果再不自强，只怕皮毛不存。你们逃，只怕没有头，太子始终回来比较好，白尽忠要你回来帮我和太子也是他的指责所在，这回与雪国人周旋，我们损伤了不少人。”
“陛下，难道真无人可用？”芜君说道。
“不是朕想留芜君，是白尽忠想留你，说你没有做好自己的本职，朕对你如同自家孩子，如今父母有难，没有精力照顾你们了，朕身边的人恐怕各为私利会让这里更加混乱不堪。小五，你何在？”
芜君一下子把头磕到了地上：“小的在。”
“这里需要人手，你留下，龙五死了，需要人暂代。朕不想让人发现宫内有问题，免得六亲不认。兴许这阵子过去了，就放你回到太子身边。”
“皇上，请答应芜君回家与夫君拜别。”芜君知道自己不可能再躲避。
“你不用回去了，来不及了，有人会代替你。”皇上说出这话的时候，芜君的心都碎了。
“我的儿子女儿还小，我担心……”
“蔡姬难道会保护不了你的儿女？朕让蔡姬去帮你料理家务。朕也是疼爱那两个孩子的，特别是阿才，是朕的长孙。”老皇帝转过了身，“小五，你本来就不是普通人，几十年了，朕只是为了让百姓安居乐业，只不过委屈几日，你总该答应吧。”
做回自己……芜君不知道自己是谁了……再恳求就不是自己了，芜君闭上了嘴，静静跪在了大殿之上。陈珠弯下了身子，轻声说道：“师……师……兄……该谢恩了。”
“皇后可安好？”芜君这才说了一句本来早早就该说的话。自己夫君是太子，那皇后好歹是婆婆了。
“有人控制了她，目前这帮乱贼已经拿下，可惜没有活口，皇后也因此深受重伤，朕要查出凶手，而你刚好出现，真是天助我也。”
“不是雪国人吗？”芜君顺口说了出来，“他们喝牛奶吃囊。”
“没有内应，这些人怎么会进来？你真是不聪明，怪不得老鼠说你没头脑。雪国人一直想对我们不利，你那镯子里面原本放着是他们的毒药。”
“陛下，您高估芜君了，芜君愿意竭力。”芜君说道。
“这些人要害皇后，朕有两位宠爱的贵妃，都有动机，而你一直在皇后的厨房做杂役，你对此有何猜想？”
“陛下，臣妾一直是无心人，没有证据更不能妄猜。赵大人觉得有问题，特让我来探听陛下的安危。我只怕不回去，恐怕挂念的不止是夫君。”
芜君还想争取一下。只是老皇帝不傻：“你是宫中仆妇，被罚不回去很是正常。倒是回去一哭二闹惹那老鼠来，朕可不上当。”
皇帝说的一点都没错，芜君就是那么想的。
“黄留，是办妥了吗？白尽忠进来吧……”
黄留进来时竟然提着自己在皇后小厨房的包裹：“陛下，臣已经取了白芜君的私人物品，并告诉吴妈妈，芜君做错事被罚了，不能当差了。”在宫里被罚就说不清是什么了，夫君知道了一定会着急，芜君那神情都显示在了脸上。
“白芜君，该消失了。”白尽忠站在了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