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别开生面的发布会 中
御殿商务中心，金碧辉煌，设备先进，具备国际级会议中心水准，用来召开新闻发布会再适合不过。
想来老方已经提前打好招呼，我来到的时候虽然没有请柬、记者证或工作人员挂牌，还是被立刻允许进入，并被专人引领到角落里的席位坐好。
一进去就先看见空中悬挂着新闻发布会的巨大红色条幅，发言席上坐着老方为首的御氏高管和“漾”公司的人，身后是超大显示屏幕，静态循环播放着御氏国际的企业宣传片。
发布会应该已接近尾声，“漾”的总设计师正在阐释设计理念，入口处突然传来一阵骚动。
“御天涯，你仗着有钱欺负俺们卖苦力的穷人，做完工程不给结钱，逼得俺们老板都要跳楼了……”一个衣着邋遢的中年汉子跌跌撞撞闯进会议中心，声泪俱下地向在场一百多家媒体哭诉。
他身后跟着的保安本来想把他扭出去，可在众多媒体的一片闪光灯之前反倒不敢轻举妄动。
这不是御廷工地的工头老徐吗？他怎么会跑到这里来闹场，我看着老徐在那唱作俱佳的表演，活脱脱一副讨薪农民工的架势，足够吸引眼球足够引起同情，如果公司没有一个合理的解释，恐怕会引起国人一片口诛笔伐。
我看向老方，一脸惶急＋点错愕＋点震惊＋点不可置信，演技比景焕强多了。不过不管他怎么装，不用心感，GNN掐指一算，也知道今天这事情是他搞出来的。
御殿的保安就那么没用，一看就是来踢馆的人都拦不住，不可能，老方肯定也动了小手脚。
再说老徐这种憨人会晓得上发布会来闹，也肯定有人支招，十有八九必是老方。
老徐表演得差不多了，媒体们也正面侧面左面右面得都照够了，老方才终于醒悟过来似的地叫道：“还不赶快把人拉下去，有什么事发布会结束再说。”
旁边的保安赶快七手八脚地把老徐往出架，老徐既然达到目的，也不再费力挣扎，任着他们往出撵。
老方假装擦擦汗，向着媒体记者们说道：“这件事另有缘由，御总那么做有不得已的苦衷……”
却不解释具体缘由是什么，又有哪些苦衷，反而承认了御天涯确实作过拖欠农民工工资的事。
其实这件事的来龙去脉老方是全都清楚的，所以他这样做作，是故意的，越描越黑。
这个新闻发布会果然是老方借机布局，我着急地拼命拨打御天涯电话，无人接听，急死我了。
老方话音未落，记者席中腾地站起一个记者，自报家门后，挑衅地说道：“听说御天涯行事一惯雷厉风行，我行我素，不顾忌别人生死，原来在法国的一个收购案中曾经逼死了被收购公司的主席，在美国的餐厅也曾经发生过黑帮械斗，这些是不是真的？”
此语一出，场面哗然，记者席上一片窃窃私语，交头接耳。刚才因发布会无聊略有倦意的记者们经老徐闹场后，再经别家记者劲爆的变相爆料，都像蚂蚁见蜜一样兴奋起来，蠢蠢欲动，一时间闪光灯满场乱闪。
这边这个记者刚坐下，那边厢又站起来一个，说道：“御天涯号称风liu天下，绯闻满天，在国外的时候花天酒地，到了内地肯定也不甘寂寞。听说他和国内**女星，**女星都过从甚密，请问他每个月花多少钱在她们身上。还是真的如**女星一贯对外宣扬只是单纯的友谊。”
此语一出，场内会心的笑声不止。
乱套了，场面彻底乱套了。
我看着那两个猛然冒出来的记者，自报家门的地址不知道是哪里三流的小报还是八卦杂志，居然能混到发布会里，必然是老方的提前安排。
小御心狠手辣的事，我在网上都没有搜到。如果说国内的小报能有本事亲身到国外调查，那也太高看他们了。这两个人说的话，不是有人面授机宜，就是造谣生事，归根结底不外乎抹黑小御，这就是幕后黑手老方的终极目的。
两个记者的矛头并不是御氏亚洲，而只是小御。我终于猜出了老方的阴谋，利用新闻发布会小御不在场的时机，买通小报记者抹黑他，搞臭他。
国内很看重企业形象，小御作为企业掌门人，个人形象和企业形象息息相关。如果他连累了企业形象，则必然被调回总部，老御家虽然是御氏的大股东，但也要向其他股东交代的，不可能独断专行。
老方这步棋够狠，若是太子爷都震不住他，以后还有什么人来动他分毫。何况事情从头到尾，老方一点不沾边，装傻充愣事不关己，就算事情失败抹黑不成，一时间也扯不到他身上。
场面一时乱纷纷，除了老方，御氏亚洲的其他高管端坐不动。都是老狐狸，反正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记者刁难的是小御，小御如果事后责怪，老方是最高领导。此时此刻，多做多错，不做不错，大家都不做，大家都不错，要错一起错，最多最后的责任大家一起担。
我汗，原来人们是这样，曾经何时，不用靠心感，我居然也能将人心揣测得这么清楚。
小御，你怎么还不出来，小御，我现在该怎么办？
议论纷纷中，一个国内知名大报的记者站起来，彬彬有礼地问：“虽然刚才那两位提问的问题与新闻发布会无关。但是作为新闻从业者，我们还是很关心刚才场内农民工反映拖欠薪酬的问题，以及关于御总裁的一些传闻，希望御氏公司能给予解释并出示相关证据，以方便我们进行公允的报道。”
这才是大将之风，人家大报记者毕竟更爱惜羽毛，才不会随便乱问题，或被坏人利用胡说八道。可是没用，人家大报记者现在也要答案，可是能真正给出这个答案的人——小御却不在这里。
至于老方，我已经见识到他越抹越黑和扮猪吃老虎的本事，他又不是被雷劈，怎么会真的替御天涯解释。
场中又一个记者站起来，说道：“请问御氏亚洲自御总裁到任后，业绩情况怎样。”
老方继续擦汗，装憨厚地说：“这个问题请我们的财务总监回答。”
我冷汗涔涔，又是一个圈套，我嗅到了阴谋更盛的味道。
财务总监站起来，扶扶眼镜，讷讷地说：“还行。”
只此一句，我的心沉了下去。
那个记者继续追问：“还行是什么意思，利润增长了，还是下降了。”
他看起来好像在逼问财务总监，可我却觉得他是在给财务总监递话。
于是财务总监也擦擦汗，说道：“自从御总裁到任后，业绩还是能和以前持平的，出现负利润是因为有些特殊情况……”
他只说“负利润”，却不解释是什么特殊情况。
那个记者直截了当地下结论道：“那就是说，御氏亚洲在御天涯的领导下出现了亏损。”
财务总监继续装作讷讷，但是微点下头。
真TMD，我真TMD看不下去了，财务总监看上去是憨厚老实相，想不到也是扮猪高手。小御到任两个月左右，能指着业绩有什么大的增长，持平就说明企业是正常运转的，而亏损，拿钱收购泰国工业园，又拿钱出来收购“漾”，两个大项目都处在花大钱的投入期，能不出现暂时亏损吗。
我这个数学白痴都能想明白的事情，财务总监却不愿意说出来。有时候只揭露事实真相的冰山一角，比撒谎还要可耻，比撒谎还能误导别人。太可恶了，我真TMD看不下去了。
同时，我也想明白一个问题，小御那么着急要搞掉老方的原因。财务总监都收归旗下当了狗腿子，老方肯定不只收点回扣那么简单，想必此人已是劣迹斑斑，罪无可恕。
我气愤地想着，坐在那里急得百爪挠心。
场中的势态却还在继续恶化下去。
那个记者追着问：“我很好奇，像御总这样的管理者，在御氏每个月薪俸多少。”
财务总监总算说了一句：“这个无可奉告。”
“但是我们有权知道事实真相，有些管理者是无薪的，这样的管理者即使工作失误，也是容易取得别人原谅的。”
说得好动听，可我还是觉得这是圈套。
这个记者比刚才那两个高竿，这个会循循善诱，还会摆事实讲道理，所以这个坑必然更大。
“那不如我说个数字，你适当给回应一下。”那个记者笑笑，随意说道：“十万。”
财务总监没有反应，我也没有反应。
如果小御月薪10万，那也太搞笑了。
“五十万。”那个记者显然也认为自己搞笑，继续说道。
财务总监还是没有反应。
记者想了想，有点不情愿地说道：“一百万。”
财务总监眨了下眼睛。
虽然我知道财务总监很坏很白痴，但是我也还是被这个数字小震一下。
结果财务总监下面的话，更让人震动：“说算不上薪酬，御总的日常开销而已。”
还而已，我吃惊了，不过随即想到我帮御天涯买来送给女人的贵重礼物都能全款小套房了。
我不再作声，那些钱是公司出的吗。如果真的是这样，我也觉得过分，虽然御家是御氏最大的股东，但是御氏也是其他股东的，也是大家的，如果御天涯真的这样做，我心里也很难接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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