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横生枝节
秀水王没接叶青阳的话，而是淡然道：“两位可以放心，本王必定会做到不偏不倚，确保一切公正。”
站在长公主身后的慕容千钰娇媚地看着叶青阳抿嘴笑，从眼神之中，就能够看得出来，她对叶青阳很有信心。
毕竟，叶青阳之前所做的诗词，没有一首不是经典，所以在她看来，这胜负不但毫无悬念，只要山文杰同意，也只不过是个时间的问题。
可就在此时，坐在叶青阳右侧的山文杰，冷冷地看了叶青阳一眼，随即朗声说道：“秀水王上既然已经说了这钱粮只有胜者才能拿到，山文杰自然会全力以赴。”
“只是这世间的人，每一个都有自己的专精领域，如果仅以诗词论的话，未免会以偏盖全。”
叶青阳微微惊讶地挑眉，事实上，按照叶青阳的预想，这山文杰，对上次湖畔的诗词，和德胜楼琴曲，会输得很不甘心，所以必定孤注一掷的在与叶青阳决一雌雄。
只是没有想到，这山文杰却远比叶青阳想象之中要沉稳，不但没有丝毫的躁进，反而条理清晰地侃侃而言，就仿佛此时的他已经放下了那些虚名与傲气，整个人只剩下冷静与深沉，令叶青阳不由得提起了警惕。
要知道，华夏第一才子的名头，有则锦上添花，没有也没什么关系。
但这三十万两白银和三万担粮，那可是真的能改变局部战局的，若是一不小心，被这山文杰赢了去，丢人是小，导致叶家和山家的战局出现不可控的风险，那可是要死很多人的。
转念只是一瞬，叶青阳微微一笑，道：“山文杰这话听起来似乎有些道理，但你要是想与叶青阳比开山，耕田，织布，裁衣，那真就是让人笑掉大牙了。”
山文杰斜视了叶青阳一眼，嘴角露出了一抹冷笑，随后也不搭言，而是将目光转向了秀水王。
这样的横生枝节，令秀水王稍稍有些不悦，但他也同样只是一笑道：“哦，这么说来的话，到是本王没有考虑周全。”
“若文杰公子有好的建议，那不妨说来听听，若是有道理，依你也无妨。”
听到秀水王的话，山文杰笑了。
“君子六艺，礼、乐、射、御、书、数。正心、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既然秀水王上，要山文杰与叶青阳比较，那么就比这六艺。”
眼神冷冷地瞥了一眼叶青阳，山文杰道：“礼太繁琐，也太费周章，所以这礼可以不比，但乐、射、御、书、数，此五项可以比。”
“而且因为是五项，所以五局三胜即可。”
秀水王立刻皱眉，目光多多少少有些不自然地看了一眼叶青阳。
叶青阳立刻就明白，秀水王这是怕他搞不定。
毕竟这叶青阳可是华夏有名的书呆子，用通俗点的话来说，就是偏科偏的太严重。
而山文杰似乎看出了秀水王眼中一闪而逝的忧虑，于是不但冷笑得愈发得意，更咬着不放道：“养国子以道，乃教之六艺，此乃安身立命之根本，每一个都要学。”
瞥了一眼叶青阳，山文杰继续道：“若有一项不精，又哪里有资格做这华夏第一才子？”
他话说得冷傲。
目光之中，似乎也找回了几分自信。
秀水王的脸色则有些难看，似乎有些难以决断。
毕竟他是秀水王，说出去的话，就是泼出去的水。
万一叶青阳要是输了，到那时候，这三十万两白银，和三万担粮，只能是一个子都不少的交给山文杰，而有了这些物资的援助，山家无疑要和叶家再打上很久。
秀水王举棋不定。
此时的叶青阳却微微一笑，道：“山公子的乐，书，之道，青阳已经领教过了，虽然不怎么样，但也勉勉强强。”
“既然你要比这五项，来证明你自己是全面发展，那么也没关系，青阳可以陪你，只是不知道，你再输了的话，会不会还不认账。”
一听这话，山文杰的脸色变得难看了起来，他道：“我山文杰从来都认赌服输，只不过之前与公子，都是切磋而以，文杰并没有拿出真正的本事。”
这话，把叶青阳气乐了，这不明显的是砂锅煮鸭子，肉烂嘴不烂么。
“好啊，既然如此，文杰公子接下来，可要全力以赴，免得青阳用半分力气就赢了，传出去，让天下人耻笑。”
山文杰冷哼：“叶青阳，你还是自求多福吧，区区一个读书人，不知道从哪里看了些诗句，就来耀武扬威，还……”
“有本事你也去看啊。”叶青阳寸步不让地反嘲道。
山文杰冷哼：“你以为谁都像你那么有时间，不务正业的去看书？”
叶青阳冷笑：“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黄金屋，不学自然无术，你这连书都不看的人，若一定说比我知道的多，那可真的是井底之蛙。”
山文杰深吸了口气道：“君子不逞口舌之利。”
“那你的意思是直接动刀吗？”叶青阳反问。
山文杰强忍怒气，不和叶青阳说话，而是看着秀水王道：“王上觉得山文杰的提议可好？”
秀水王笑了笑，见叶青阳正对他点头，不由得笑道：“文杰公子可想好了？这场比试不但涉及到白银和粮草，更重要的是，这叶青阳输了就输了，他并不能损失什么。”
“而文杰公子若是输了，这华夏第一才子的名头，只怕就要落在叶青阳的头上了。”
山文杰深吸了口气，道：“区区虚名，我山文杰还没有放在眼内，若那叶青阳有本事，就让他又如何？”
叶青阳笑了：“那好，既然如此，就不用比了，这华夏第一才子的名头，我就笑纳了。”
嘭！
猛地一拍桌子，山文杰长身而起，怒道：“叶青阳，你不要欺人太甚。”
叶青阳笑了：“托山文杰公子的福，现在秀水都知道叶青阳欺人太甚，也都知道文杰公子软弱无能。”
“你！”山文杰咬牙。
叶青阳只是笑。
而这时候，坐在凉亭之中的秀水王沉声道：“够了，两位外使，请注意身份。”
山文杰咬牙，重新坐下。
见叶青阳笑盈盈，秀水王道：“那好，既然叶青阳没有意见，那便依了文杰公子的要求，比五项。”
“谢秀水王。”一听秀水王答应了，山文杰的脸色立刻变得好看了些。
“既然如此，那你们二人就……”
秀水王刚说到一半，山文杰立刻打断道：“秀水王上，既然是要比，就要公正公开，所以我想请秀水的百姓一起见证。”
秀水王一愣，眉目渐冷地说道：“哦？山文杰公子信不过本王？”
山文杰一笑，道：“王上自然会公正，但若只是道听途说，只怕这秀水，并没有多少人会知道，我山文杰的厉害。”
叶青阳噗嗤一下笑出声来：“你这是怕别人不知道，你输得挺厉害。”
山文杰冷冷地看了叶青阳一眼，道：“叶青阳，你不用得意，之前输给你，只是因为我低估了你，一时大意而已。”
叶青阳笑：“说实话，你吹牛的本事，比你的文采好多了。”
山文杰冷哼，随后不理会叶青阳，对秀水王道：“还请王上准予文杰的请求，若您同意，今日下午，校场之上，我要与这叶青阳比五射。”
秀水王皱眉道：“文杰公子，你乃是华夏第一才子，不与叶青阳比诗词，反而要与他去比射箭？”
山文杰朗声道：“既然是第一才子之争，这君子六艺，缺一不可。”
随后瞧了一眼叶青阳，山文杰又道：“若叶青阳认输，自然可以进行下一项。”
一听这话，叶青阳冷声道：“牛吹得挺火爆，想比射箭，我可以陪你，只不过，既然是比试，就不能什么都由着你。”
“抓阄吧。”叶青阳笑道：“抽到那一项，我们就比那一项，这样很公平。”
山文杰立刻应了声好，随后将视线转向了秀水王，道：“请王上准许。”
秀水王皱眉道：“既然你二人已经决定，本王当然会准许，只是这五项考校起来，只怕今日来不及。”
山文杰道：“王上无需担忧，只要备好一切，下午足以比完。”
秀水王皱眉道：“好，本王这就命人去王宫外的广场做准备。那样的话，城中之人皆可观看。”
山文杰目光隐隐有些得意地道：“谢王上。”
叶青阳笑了笑，同样道：“谢王上。”
秀水王点了点头，随后端起了酒杯，道：“既然如此，那就先祝两位旗开得胜。”
二人同样端起了酒。
山文杰微微一笑道：“借王上吉言，我必旗开得胜。”
叶青阳则什么都没说，直接干了杯中酒。
酒饮罢了，山文杰与叶青阳再次落座，只是因为这两人比试已经改到了下午，在王宫前的广场上，所以整个后花园，原本应该十分热烈的气氛不但没有出现，反而显得有些沉闷。
而就在这时，距离叶青阳并不远的山文杰压低了声音，用只有叶青阳能够听到的声音，嘲讽道：“我还以为你叶青阳真是什么不世之雄，没想到，竟然如此不堪一击。”
“论诗词歌赋，你或许可与我一战，但论起射箭，驾车，你这样的书呆子，怎么可能是我的对手，更何况还有这九数之道，你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