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节 综合评估SDG的全球情景模型
为了从一个综合的视角把SDGs看作一个系统,定量模型和相关工具可以提供有力的支持。鉴于相互依存关系的复杂性以及对未来必须作出许多假设这一事实,这些定量模型通常用于创建“情景”或推演未来路径。
自20世纪70年代初,科学家就开始使用计算机构建世界计量情景模型。例如,1972年用于构建“增长的极限”研究中12个情景的是World3模型(一个系统动力学模型)。该模型的重点是捕捉关键变量间的关联和反馈关系,这些变量包括:人口、自然资源消费、粮食供给、生产和生活标准等。技术乐观主义者对这项研究很热衷,于1981年出版的《有限世界的能源》,提供了一个从1980年到2030年如何实现可持续世界能源系统的科学技术图景。即使着眼于很宽泛的可持续发展问题,该研究仍以MESSAGE模型为支撑,而该模型更加关注技术细节,对部门间的关联性兼顾不够。从此,World3和MESSAGE模型框架极大地影响了全球情景模型的发展。一类模型通过弱化对子系统(例如,能源技术系统)的详细介绍,侧重于捕捉系统间相互联系(例如,能源——水),而另一类模型则侧重于对子系统自身的详细建模,而子系统之间仅以“弱相关”状态呈现。这两类方法表明科学家在构建涵盖全部SDGs的全球情景模型时有两种基本选择————或是接受现有针对不同SDGs的主题模型的弱相关状态,或是构建包含所有重要关联和反馈却失之于部门/主题细节的综合模型。务实的说,这意味着,我们总是需要不同类型的模型,以使我们未来到2030年要实现SDGs的政策选择有道理。不存在这样一个“最佳模型”或者建模方法。
一般而言,全球情景模型旨在为高度复杂的SDGs系统提供一个可复制该系统基本动力要素的最简表述,从而给予特定问题在决策方面的支持。不同的问题需要不同的模型分析。有许多模型可以回答可持续发展各个方面的关键问题。为筹备“里约+20”会议,有关方面准备了主要可持续发展情景和相关模型框架的综述材料。《全球可持续发展报告(2014)》也以简洁的形式对这些可持续发展情景给出的经验进行了概述。其中一个重要的发现是,情景模型领域仍分为不同的思想流派,并且在国家和全球层面没有做出任何整合的努力。因此,《全球可持续发展报告(2014)》提议举办一个联合国SDGs情景建模者论坛,从而把情景模型领域的专家聚集到一起。
一 2012年“里约+20”可持续发展情景
表2-3是“里约+20”可持续发展情景中关于SDGs指标的概述。如图2-2,该情景覆盖了大部分SDG。尽管没有一个情景模型对所有的SDGs进行全方位的覆盖,当把这些模型放在一起,也可一探SDGs情景的究竟。还应注意到,这些全球情景是在没有考虑地方和国家层面重要限制情况下的乐观情形。
表2-3 “里约+20”可持续发展目标情景中与SDG相关的指标
续表
来源:IIASA-GEA(Riahi et al.,2012); PBL(van Vuuren et al.,2012); SEI(Nilsson et al., 2012), OECD(2012); RITE-ALPS(Akimoto et al.,2012); FEEM(2011); GSG(Raskin et al., 2010)。
注:绿色底纹表示,即使相关指标的日期和(或)数值不同,该情景中的指标和SDG指标是匹配的。∗(蓝色底纹)表示该情景中考虑的指标在SDG中没有与之直接对应的指标。{X}表示{} 括号中会给出另一个指标数值。
图2-2 72个全球情景模型中SDG的覆盖范围
来源:作者。
根据表2-3,各SDGs领域的覆盖范围既不完全也不统一。最为经常考虑的是能源和水相关的指标,这些核心领域也是建立模型所要考虑的关键问题。和能源相关的情景指标通常以绝对值表示,这与SDGs中使用相对值或者引用基准线的表述不同。健康相关的指标涉及较少。没有情景吸纳了明确的性别方面的指标。工业化相关的指标(或者就业相关的指标)没有明确提及。尽管有两个模型考虑了国家与国家之间不平等的指标,所有情景都没有考虑国家内部的不平等。仅在与大气污染有关的问题上考虑了城市领域的因素。尽管表2-3中的一些指标可能与可持续消费和生产领域有关,然而这些指标没有一个明确指向该领域或者指向SDG12下的指标;这可能反映了一个事实,与其说可持续消费与生产相关的行动与指标被建模者视为一种实现其他目标的方法,不如说他们本身就是有待达成的目标(工业化也属于这一类,是一个战略,而非一个明确的目标)。没有与SDG16相关的指标。最后是SDG17和其他SDGs都有所考虑的实施方法,通常在这些情景中并未被当作明确目标。
二 全球情景模型中SDG的覆盖范围
2012年的“里约+20”和2014年OWG对SDG的采纳激起了人们对很多新情景和模型开发的兴趣,人们试图将大部分SDGs纳入模型,并最终将之全部覆盖。这包括重新建立全球变化模型伙伴关系,例如:“世界2050项目”, MDG宏观经济模型的扩展,Balaton集团规划,为UNEP的GEO建立更广泛的情景,以及国际资源专家委员会的规划,还有SDGs各个领域的那些独立研究活动,这些研究活动没有在早期参与到可持续发展科学工作中。
由于该领域还在快速发展,本节旨在盘点现有全球情景模型覆盖全部17项SDGs的程度和能在多大程度上对17项SDGs间的联系进行阐释。为此,我们评估了72种模型、方法和工具,在本章的网上附件中对这些模型、方法和工具进行了介绍。这些模型是根据专家判断和对欧盟委员会、德弗里斯公司(2010)、联合国的21世纪可持续发展(SD21)项目等机构出版的文献进行综述而挑选的。要注意到,“里约+20”会议以来该领域正在迅速发展,此处所选内容没有穷尽所有。
图2-2提供了每一项可持续发展目标相关的全球情景模型的数量概况。72个模型中许多涵盖了关于气候变化的SDG13(45个模型)、关于经济增长与就业的SDG8(42个模型)、关于能源的SDG7(35个模型)、关于陆地生态系统和生物多样性的SDG15(26个模型),以及关于实施方法的SDG17(25个模型)。实施方法模型通常关注国际税收、燃料补贴、贸易和技术进步与转移。相比之下,只有5个模型以这样或那样的方式考虑了SDG16中治理方面的问题,只有少数研究了关于不平等的SDG10,没有模型考虑关于性别平等的SDG5。我们只识别到5种情景明确处理了关于消除贫困、可持续消费与生产、水、海洋、教育、健康和减少不平等方面的SDGs。这种情况和欧盟委员会委托的相关调查研究的结果一致。
还应该注意的是,模型仅仅涵盖多数SDGs的一部分指标。例如,关于陆地生态系统的SDG15中的粮食生产方面被许多模型纳入考虑,而其他生态系统服务和生物多样性方面却只被少量模型纳入考虑。
许多模型都通过宏观经济分析关注经济发展和实施方法,其中的许多还与贫困问题以及诸如能源和气候变化政策等环境相关主题有关联。若干经济增长模型已被用来估计国际协定目标的成本和基础设施的投资需求。例如,世界银行使用一个经济增长模型估计实现MDGs所需的额外资源。一些社会经济模型特别关注国际贸易。大多数宏观经济分析是基于新古典理论,且最终走向最大化经济和贸易增长的路径。生态经济模型明确包含了环境及其服务,有时还考虑了星球边界。这些模型试图探讨可替代的发展途径,以解决公平、分配和规模问题。
只有少数模型以能支持相关政策的方式对可持续消费和生产(SCP)问题进行了处理——为了这样做,这些模型在技术细节上要非常准确,从而把政策与技术购置成本和消费者行为联系起来,还要有对能源供给和需求的宏观经济反馈,以及国际环境挑战背景下各国之间贸易和金融互动。
三 对SDG之间关联的覆盖情况
全球情景模型如何能很好地捕捉SDGs之间的相互联系?表2-4提供了那些对17项SDGs中8组目标间相互关系有所考虑的模型数量。其中大多数对SDGs之间的相互联系进行了量化的模型往往注重评估经济和环境之间的协同效应和权衡取舍。例如,能源和气候变化。社会问题之间的相互联系主要集中在就业上。
表2-4 考虑了SDGs之间相互联系的模型数量
来源:改编自欧盟委员会报告,加之作者的阐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