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导论：关于河流生命系统与河流文化

河流是否有生命，答案是肯定的，河流中只要有水在流淌着，那么这条河就是有生命的河流。但是河流的生命往往也是受到其他因素的影响的，包括对河流可能产生影响的河流流域的生态状况和人文状况。因此笔者认为一个河流的生命系统包括河流自身的功能，也就是河道以及河流沿岸的生态状态和人文状态三个方面，河道、生态、人文三位一体构成的河流的生命系统。在这个系统中的三个要素相互之间都有着关联性，每个要素的状态往往都会影响到其他的要素，进而影响到整个河流生命系统。

那么河流生命系统中三个要素之间是如何产生着关联关系的呢？首先有生命的河流是有水流淌的河流。一条河流之所以形成在于它有水源，有着流淌过程中不同河段生态系统对河流进行的水补充，使一条河流涓涓细流成为一条奔流不息的大江。由于河流在流淌的过程中带来了水分，它也涵养了河流流域的自然生态系统，尤其是生物系统，因此在河流两岸往往都有茂密的植物，在自然状态下都可能有茂密的森林。茂密的森林植被系统同时又成为河流水量的重要补充来源。这就是河流和它的流域生态系统之间的相关关系。没有了河流的流水，那么河流两岸的生态系统就会受到影响，同样如果河流流域的生态系统受到破坏，同样也将使河流失去水量的补充来源，使得河流受到影响，甚至枯竭，成为一条死河，这样的例子在人类历史上并不少见。

人类成为河流生命系统内的一个重要构成要素是有重要原因的。河流为人类提供了生存的资源，人类的文明发源并成长于河流流域，人类依靠河流提供的生存资源而获得了发展，今天大江大河流域都已成为人类重要的居住区，形成众多大型的城市，但是今天人类也成为影响河流生命的一个重要因素。人类可以通过较好地利用河流流域所提供的资源建设自己美好的家园，获得生存的条件，例如在云南省的红河流域当地的居民利用红河生态系统建设了数百万亩种植水稻的梯田，成为人类与自然和谐的典范。但是今天伴随着人类越来越快的发展，人类对待河流是更多的是开发利用，包括在河流沿岸建设更多的居住地，更大型的城市，修建水坝蓄水、发电，从河流获取更多的资源等。与此同时，人类在开发河流流域的同时，往往也毁坏了河流流域的生态系统，过度开发河流沿岸资源，使得河流流域的水补充减少，最终危害到河流的生命。20世纪90年代中国黄河流域的断流就是和河流流域自然生态系统的破坏和大量建设水库截流水资源有直接关系。因此人类的活动直接成为河流生命的一个重要影响因子，相反的事实是如果河流生命受到危害，甚至结束了生命，那么人类的生存也将受到危害。

从上面的分析可以看出，河流、河流流域的生态系统、人类这三个要素在河流的生命系统中有着相互支撑、相互制约的作用，只有这三个要素处一个平衡的状态，河流的生命才会是一种旺盛的状态，同样也有利益人类的生存和发展。相反如果这里的某一个要素处于非良性的状态，那么他就会危害到整个河流生命系统。在今天，对河流生命系统的影响既有气候变化和其他自然因素的影响（例如干旱），更多的是人类活动的影响，包括采伐森林、建设大坝、调取水资源、污水排放等开发河流资源和人类居住区的建设的活动。因此我们今天需要更多地关注人类活动对河流生命的影响。

今天要实现对河流的保护和河流资源的可持续利用，我们需要建立一种人类和河流生态系统之间的良性关系，我认为这就是河流文化。河流文化包括人类对河流的价值观以及对河流的行为、保护河流的有关制度和规范、科学开发利用河流资源的技术和建设手段等。河流文化是宏观的文化，但是文化的核心在于保持人与河流生态系统之间的平衡和友好关系，只要拥有这种文化，我们就可以建立起人类和河流生态系统之间的友好关系。

事实上河流文化在人类历史上早已存在，包括人类在漫长历史发展过程中对河流资源的认识、和河流相关的宗教崇拜、人类保护和利用河流水资源的社会规范和制度以及治理和利用河流水资源的各种努力和成就等。在人类社会中存在的、因河流而形成的文化，尤其是反映人类与河流之间良性关系的文化，都是河流文化，并且是我们应当传承和建设的文化。

今天我们处在新的发展过程，我们需要在传统的河流文化的基础上建设和今天的发展相适应的河流文化。河流文化的建设不仅有利于河流的保护，同时也将使生活在河流沿岸的人们享受到更多的河流资源。作为一个河流畔城市来说，将会因为河流带来资源、景观、和河流共生的文化内涵以及生活方式等而更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