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序

这本小书收录的基本是我这些年在网上写的一些闲散文字。它们可以分为两类，一类与史学有关，一类则与史学无关。如何给这小书起个名字呢？我真的有些犯愁了。还是老朋友罗志田兄有办法。他建议书名就叫“虚实之间”。看到他的建议，眼前一亮，感觉这的确是个合适的名字。史学是我的专业，与此相关的部分自然是属于“实”，而那些与此无关的呢？自然就是属于“虚”。

所谓“实”是相对于“虚”而言的。其实如果深究一下，这“实”也是有问题的。其中几篇学术评论性的短文，严格说来并不规范。所以有位老同学称我的这些文字为“另类的书评”。我估计他这么说还是有夸奖我的意思的。他是一个彬彬有礼的人，既然肯当面告诉我，当不至于是骂我。这些书评之所以看着比较“另类”，我想可能有两点原因。第一，正规的书评应该有一个清楚的学术史脉络的交代，要把评论的对象置于这个脉络之中加以考察，而我则常常不是这样。第二，正规的书评通常会对评论对象的整体进行一番介绍、评价，而我则常常只是就自己感兴趣的部分“借题发挥”。说是“书评”，其实很多场合我更关心的是写书的“人”。

“虚”的部分其实也是有实有虚，就是说，有的是写实的，有的则纯属虚构。如果不谦虚地说，这部分可能比较靠近“文学”。当然我很清楚，对于文学，我只是一个偶尔的业余爱好者。

说到这里，我又要借题发挥了。在网上，时常可以看到一些业余历史爱好者发言。对他们的发言，我的内心是比较矛盾的。看着他们在自己并不真懂的领域说三道四，的确比较烦。可是一转念，又会非常羡慕他们。专业工作其实是很枯燥的，愿意干的时候要干，不愿意干的时候也要干。它的要求是严格的，目的性也很强。而业余爱好就不同了，这纯粹是一种发自内心的喜好。它没有功利性，也没有负担，如果不喜好了，随时可以放弃。

当我在网上写这些“虚”的文字时，我的心态就是一个十足的业余爱好者的心态。这些文字只是写着玩，只是图个愉快。随着年龄的增长，当功名心、事业心都渐渐淡去的时候，愉快的生活就显得更加重要了。

我有职业，也要追求愉快，所以，今后大概仍然会在“虚”与“实”之间游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