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十天 噩梦
刑警大队，停尸房。
我看着桃子熟练的给方队换上新的衣裳，整理面部，使其整个人干净了很多。
只是那满脸的苍白色是无法掩盖，这也是所有人心中的痛。
桃子很坚强，她没有哭，就这样坐在那里唠叨，仿佛他还活着，并没有死去。
蛮牛，周晋，夜歌再也忍不住了，听着那些话语，眼泪又再次滚滚落下。
他们不停的用手擦拭，到最后竟然呜咽起来。
他们是人民警察，哪怕遇到再多的苦难，流了再多的鲜血，从来没有这么痛苦过。
这不是因为自己，而是为了亲爱的战友，尊敬的队长。
换做其他场合，看到几个大男人这么痛苦，免不了会有些闲言碎语，甚至有些看不起。
我的眼眶已经湿润，向前一步，对着方队说道：“队长，您就安心走吧。我们不会浪费你给的线索，这次一定会把凶手抓拿归案。”
“嫂子，以后你跟小五子就是我们的亲人。我们会帮您共同把小五子抚养长大，以后有什么困难尽管跟我们说。”
“对，嫂子，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
“真正的一家人。”
……
桃子看着大家，眼圈已经泛红：“谢谢大家，我有能力把小五子带好，只求你们帮我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我心里已经明白，但还是问道。
“一定要抓到真凶，要不然老方在九泉之下也不会安心。”桃子重重说道。
“保证完成任务。”我深呼吸一口气并敬礼。
其他人也紧随其后，敬礼：“保证完成任务。”
随即我们离开了这里，又回到了会议室。
毕竟大家都清楚嫂子还有很多话要跟方队说，不能一直待在那里。
“大家先休息一下，待会继续开会。”我第一个站了起来，走了出去。
子羽兮跟了出去，问道：“你想要干嘛？”
我看着她，淡淡回道：“我要打个电话。”
“我明白了。”子羽兮点了点头。
“陈阳，你现在要打什么电话啊。”夜歌早就跟了出来，听了我们的对话后直接问道。
我还没有回答，子羽兮一把拉住了夜歌：“陈阳，现在要打一个很重要的电话，我们不要干扰他。”
夜歌本想问是什么电话，但看着她板着那张脸，最后还是没有问出口。
我来到了方队的办公室，也就是刑警大队队长办公室。
我深呼吸了一口气，终于鼓足勇气，拨通其中一个号码。
嘟嘟……几声之后，那边传来了一个苍老的声音。
“陈阳，是你吗？”
“是的，爷爷。”
“说吧，有什么事情。”爷爷也是一个明白人，这是他的私人号码。
要不是事情紧急，自己这个孙子也不会打这通电话。
“爷爷，龙邦市发生了一件极其恶劣的连环谋杀案，已经杀了很多人，其中还包括我的队长。现在事件的影响范围已经很大了，不出几天省里肯定会派人过来接手这个案子。但我希望这个案子还是由我们来破。”我简洁明了的概括了一下。
“你有几分把握。”
“六分。”
“七天时间够不够？”
“最好十天。”
“那就十天。十天后不管你是否破案，这个案子必须交给其他人。”
“谢谢你，爷爷。”
“你是我的孙子，有什么好谢。”说完这句话后爷爷直接挂断了电话。
“爷爷！我不会让你失望。”我在心底里呐喊，随即调整好心情，又回到了会议室。
“我们只有十天的时间，十天之内必须破案。”我重重拍了拍桌子，大声说道。
周晋皱了皱眉，犹豫再三还是问道：“十天？这不可能，省里最多两三天就来人了，难道说你……。”
我点了点头，若无其事的说道：“我刚才打过电话了，已经争取到了十天。”
一听到这里，在场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冷气。
这样的电话可不是什么人都能随便打，就算打了又怎么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生效，除非……。
我知道大家在想些什么，耸了耸肩，换成一副轻松的口吻：“这年头谁没有几个有权的朋友。”
“好了，现在别多想了，我们时间有限。接下里的每时每刻，我们都必须争分夺秒。”
我接着主持会议，继续讨论案情。
目前方队给了我们一个最为直观也是最为重要的线索，那就是凶手的血型。
只要找到嫌疑人就能进行DNA鉴定。
除了这个之外，我又把案子从头到尾梳理了一遍，然后把前几天的思路再次与大家分享，最后形成了下面的行动方案。
以公孙玲珑的案子和龙邦大厦的案子为突破口，从而找到更多的线索。
周晋前往紫金别墅，与其他警员一起监控，跟踪琴姨。
夜歌负责网上搜查，搜索所有跟公孙玲珑有关的信息，特别是其他案子的死者与她有没有过节。
蛮牛则是前往琴姨口中所说的老家，寻找小绿。
尽管我认为找到小绿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但这条线索还是不能放弃，必须跟进。
同时警方也将发布有关小绿的通缉令，希望能够在群众的举报下抓住她。
子羽兮则是来到档案室，利用记忆强的特点，阅读公孙玲珑地下室中发现的档案，希望能够在那里面找到更多有用的线索。
而我则是坐镇警局，脑海中不断回忆着所有案子，渐渐睡了过去。
“不要……。”突然我从噩梦中惊醒，浑身一颤，冷汗不停的从身上落了下来。
“你做噩梦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子羽兮来到了我的身边。
我看着她，望着窗外明亮的月光，下意识的看了一眼手表，已经是凌晨3点多。
“都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有回去休息。”
“你还不是一样，办公室的灯一直亮着。”
“一起出去散散步，顺便吃个夜宵。”
“恩，正好有些饿了。”我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
一路上，我们俩并没有多说话，气氛有些尴尬。
最后还是羽兮率先开口：“你刚刚做了什么噩梦。”
我没有马上回答，而是反问一句：“羽兮，你相信吗？有时候噩梦就会成真。”
“我相信。”原以为羽兮会摇摇头说不相信，没想到她郑重其事的点了点头。
我楞了一下，随后才反应过来。
“能说说你的噩梦吗？”羽兮又问了一遍，我能从她的眼神中看见某种迫切。
“恩。”随着清风的吹拂，我把刚才的噩梦又再说了一遍。
那是一个完全封闭的房间，没有电灯，只有昏黄而又黯淡的烛光。
我不停挣扎，可完全没有用。双手双脚已经被牢牢绑死，根本无法动弹。
蹬蹬……微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在如此昏暗的环境下令我的心不停的颤抖。
我总觉得有什么可怕的东西正在一点点的靠近。
最让我无助的是那个声音来自我的背后，根本就不能看见来的究竟是什么。
“吼……。”一丝野兽般的嚎叫顿时在寂静的房中响起。
我看不见背后究竟是什么东西，但能看见在烛光的照耀下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一瞬间变成了巨大的野兽。
“吼……。”嚎叫声越来越大，我甚至都能听见那边留口水的声音。
蹬蹬……那东西又走了几步，就站在了我的身后。
我知道对方很庞大，但真正靠近时才知道自己是多么的弱小。
一股血腥之气从那边传来，让我恶心的胃里翻滚。
下一刻，可怖的事情发生了。
我的头竟然直接被咬了下来，喷溅出鲜红的热血。
一瞬间，脑袋与身体直接分离了。
可我没有感受到一丝疼痛，哪怕两者分家了，我依旧还活着。
如果只是这样，那还好。
最恐怖的事情还在最后，那个东西不停咬着我的脑袋。
我虽然感受不到疼痛，但完全能够感受到骨头碎裂的声音，咚咚……犹如在耳。
咕噜一声，我的脑袋就这么被吞进了肚子里。
紧接着骨头碎裂的声音再次传来，我知道那是我的左手，接着是右手，然后是左脚，右脚，最后才是整个身躯。
短短几分钟的时间，我就经历了所有的一切。
当我以为一切马上就要结束的时候，那个东西嘎吱嘎吱的笑了起来，然后竟然说话：“陈阳，你真美味……。”
那一刻的恐惧，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但绝对能让你头皮发麻，毛骨悚然，如果那时的我还是一个人。
“羽兮，你为什么一点都不害怕。”哪怕此刻的我醒着，叙述着梦里的一切，但还是非常害怕，可是她好像没事一般。
子羽兮淡淡一笑：“这有什么好怕。曾经有一个人说过这样的话。”
“哪怕一切再怎么真实，假的永远都是假的。只要你有清醒的认知，根本无惧。”
我耸了耸肩：“你的意思是不是想说，只要是真的，哪怕你的脚边就有一只老鼠，也会害怕的手舞足蹈。”
“啊……老鼠……救命……。”子羽兮的惨叫声在这个夜晚显得格外大声。
“骗你的啦，没有老鼠。只是没想到传闻是真的，你竟然真的怕老鼠。”我哈哈大笑，先前的阴霾一扫而光。
“哼……本来还想告诉你新的发现，看你这样子就算了。“子羽兮鼓着嘴巴，冷哼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