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争吵 卸任
方华脸色大变，快速向拘捕室走去，那里面正坐着一个人-卫龙。
“卫龙，网上那篇新闻是不是你搞得鬼。”方华一把揪住了他的衣领。
“新闻？看警官这么生气的样子，看来是已经上传了。”卫龙的反应很快。
“你明明关在里面，又是怎么发布新闻。还有我明明收走了你的内存卡，为什么里面的照片还会出现。”
卫龙看着方华生气的样子，呵呵一笑：“警官，看来你已经过时了。难道你不知道现在是信息时代吗？一个手机就能搞定一切。”
“尤其是我们记者，随时都有被抢走照片的风险。所以每当我们觉得这是一个大新闻时，总会做两手准备。”
“事实上在那个房间里，我先用手机拍下照片，然后自动上传到公司的云盘，接着我才用单反继续拍更加细致的照片。当你们来到的时候，我就预感事情不妙了。所以就事先把大致的内容写下，然后通过邮件发给我的同事，让其帮我代发新闻。最后我才故意跑出去，哪怕被你们抓住，那也没关系。”
我听着他们俩之间的对话，不得不说方队被摆了一道，当然也能看得出来卫龙是一个经验非常丰富的记者。
当时他的内存卡被抢走时，还企图想要把东西抢过来，为的就是要营造出照片都在那里面而忽略了是手机。
若是当时我们提早发现照片已经被泄露出去，那么肯定会事先警告龙邦日报。
如今就算警告也已经没有用了，那篇新闻在被发布的瞬间就已经被各种转发，底下的评论早就已经破万，阅读量也在快速递增。
群众的思维永远是跟着大众走，只要有人说向华就是凶手，那么剩下的盲从者肯定也会这么认为，最为重要的是那些照片都是真实存在，而不是空穴来风，更加坚定了吃瓜群众的看法。
一旦这样的看法几乎一致，那么对警方的压力可想而知。
我在翻阅的时候就发现了那些评论。
“这次真是便宜那些警察了，凶手直接自杀留遗书，看来这个案子要马上结了。”
“结案是一件好事，要不然还不知道要死多少人。”
“既然凶手是自杀，那就说明是被警察逼到一定份上，要不然也不会这样做。”
……
当然除了那些说结案的之外，对社会来说还是一件好事，那些所谓神的拥护者开始土崩瓦解了。
“我的神啊，你怎么就这么抛弃我们了。”
“我们不相信，神是不会这么愚蠢，他肯定不是神。”
“自杀是懦弱的行为，神的光明永不熄灭。”
……
从某个角度来说，若是警方现在宣布结案，至少这起轰动一时的弹幕连环谋杀案算是真正结束了。
可是为什么我总觉得事情的发展在向真正凶手所期待的那样。
一想到这里，我突然想到一件事情。如果真是这样，那么凶手也太可怕了。
“卫龙，你说自己之所以来到那里，是因为接到了一个举报电话。”我冲了过去，大声问道。
卫龙和方队两人之间的争斗因为我而告一段落，不过事情却没有真正完结。
他并没有马上回答，而是看了我一眼才点头：“恩，大致是在早上6点多来的电话。”
“方队。”我看向队长，才说了两个字，他就已经明白了。
“夜歌，立即调查那通电话。”方队说道。
“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那人会知道有命案发生。”
卫龙点了点头：“我当然也问过了，只是那人并没有回答，而是说完就直接挂断了。”
“当时的我也是报着将信将疑的态度过去，没想到真的有案子了。”
实际上卫龙还有一点并没有说，那就是当时打电话的人已经承认了自己才是真正的连环案凶手，而所说的地点就是他刚刚杀了那个人。
按照道理来讲，接到这样一个电话，第一时间肯定就是选择报案。
可是那个人的下一句话让他心潮澎湃起来：“卫龙，我知道你现在的日子不好过。你渴望大新闻，渴望成名，而我能给予一切，只要你听从我的话就行。”
正是这样令人魔怔的话语让他沉沦，直到真正发现第一现场时，他知道自己的春天已经来了。
他要做的就是帮那人造势，发动舆论的力量让警方主动结案。
一旦案子结束，那么真正的游戏才正式开始，而他将成为见证这个历史的第一人。
“我才是这个世上最伟大记者。”卫龙真的很想就这么喊出来，但是他在竭力的克制。
因为眼前这个警察，好像洞悉了一切。
“那你有没有想过那个打电话的人才是真正的凶手。”我直视卫龙的双眼，想要从他的眼中发现什么。
“那时倒是没有，只是想着若是真的，自己真是走运了。”卫龙挠了挠头，故意做出一副憨憨的表情，然后再恍然大悟：“现在经过警官的提醒，还真是有这样的可能。”
“既然你已经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那么也该把那个新闻删掉了吧。”我继续问道。
卫龙点了点头：“这个倒是可以试试，只是你们把我关在这里，我就算是想删也没有办法啊。”
方队一摆手：“卫龙，你可以离开了。”
“多谢警官，不过可以的话，我希望能够有个警官陪我一起回去。毕竟现在这个帖子这么火，就算我想要删，我们的主编恐怕也不会退让。”
“夜歌，你陪他去一趟。”我主动推荐。
就在我打算把那个想法说出来的时候，方队又被局长叫了出去。
刚才方队急冲冲去找卫龙的时候，局长大人也没有闲着。
他的手机已经完全被打爆，上面领导一再过问这个案子怎么样了，甚至还有意无意的提了提网上热火的新闻。
明里暗里都在暗示他，让其尽快结案，不要再让新闻继续发酵下去，免得产生不好的影响。
“方华，今天就开发布会，把这个案子给结了，我要给领导汇报这个情况。”一等他进来，局长马上就开始施压。
“局长，恕我不能从命，向华不是连环谋杀案的凶手，我不会结案。”方华还是一样不卑不亢的回答。
“方华，这是你最后一次机会了。”
“我知道，但是我拒绝。”
“很好，从今天起你已经不是刑警大队的队长，也不用负责这起案子了。”
“我知道，我还记得三天前的军令状，既然没有抓到凶手，我也无脸继续待下去了。多谢局长这么多年来的支持。”方华恭敬的鞠了一躬。
局长叹了一口气：“方华，你为什么就是这么倔。如果你能早点改掉这个臭脾气，那么若干年后这个位置很可能就是你的。”
“我只是知道有些东西该做，有些东西不该做，更知道作为一名警察，那么就该有自己操守，坚持自己的原则。”
“我又何尝不想这样呢，可是身在其位，有些事情哪怕不能做还是一定要做。”
“我不懂这些，但知道有些东西一旦碰触到底线，那么后果将不堪设想。尤其是这起案子的凶手，我觉得对方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厉害。他想要的已经不再满足于杀戮，而是另外一个更高的层次了。”方华说完这句话之后就离开了办公室。
当我看着方队从局长办公室离开，又在自己的办公室脱下警服的时候，我已经明白那个时刻已经来临。
“队长，我跟你一起走。”我气愤的喊道。
周晋和蛮牛两人也同样如此，他们与方队已经共事很长一段时间，其中的情感自然不是外人可以理解。
“陈阳，周晋，蛮牛，你们三人没有必要这么做。”
“不，队长，我们是一个队伍的，既然一起来，那么就要一起走。我老牛才不屑这个职位。”蛮牛拍了拍胸脯。
周晋也点了点头，他平时虽然话少，但还是非常在意这个集体。
方华看着如此可爱的同事，不禁笑了起来：“如果在你们心里还认我这个队长的话，那就继续待在这里，替我把真正的凶手找出来。”
“可可……可是。”
“有什么好可是，除非你们眼里已经没有我了，这可是我这个队长最后的命令。”
“遵命，队长。”下一刻，我们三人一口同声的喊道，同时敬起了礼。
那一刻，一股名为眼泪的泪水在眼眶里不断打滚，在不知不觉间已经湿透了我们的衣襟。
我不知道周晋和蛮牛有没有这样的感觉，但这是我从业这么多年以来掉过的第一次热泪，它只为我们尊敬的队长而落。
“在离开之前，我还要叮嘱你们一句。我总觉得事情不会这么简单结束，当刑警大队宣布结案的时候，凶手或许才要真正行动。”方队特意强调了一句。
我瞬间明白了，原来不止我看出了后面的危险，队长也看出了，果然姜还是老的辣，有些事情真的是不服不行。
“陈阳，我看好你。你的敏锐性是这些人之中最强，但有时候要注意，千万不能单独行动，你要记住，你们是一个团体。另外等夜歌回来后，告诉他，好好干。”
“方队，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