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响孩子一生的101个探案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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佯点朱笔智辨凶手

昌有两个表兄弟,一个叫郑重,一个叫马泰。郑重是一个商人,经常到孝感收购布匹,运回武汉来卖。马泰在私塾读书,曾经跟着郑重跑过几趟。这年元宵节后,郑重和马泰每人带了二百两银子,一起前往孝感收布。

阳新县路口有一个酒店,老板李开是郑重的老相识,兄弟俩进去喝酒,郑重对马泰说:“这里离孝感已经不远了,我们分手行动,我走东边,你走西边,这样就可以多收些布了。你到城里后到杨清家去住,我随后到那里去找你。”于是两人和李开道别,分头出发。

马泰多喝了几杯,没走几里就脚下发软,倒在路边睡着了,等他一觉醒来,发现太阳已经过了头顶,急忙往前赶路。马泰走到一个山冈,天黑了下来。这里前不着村,后不挨店,马泰心里发慌。这时他看见前面走来一个牵牛的山民,立刻上前问路。山民说周围十里都是山冈,没有人烟,还有土匪,一个人走路很不安全。马泰毕竟年轻,不敢独自一人走夜路,只好到那人家里借宿。那人开始挺不情愿,马泰再三请求他才勉强答应。马泰哪里料到,这人名叫吴玉,正是个拦路打劫的惯匪。

吴玉每天黄昏假装在山冈放牛,专门找那些孤身赶路的人搭话,把他们骗到家里,夜里用蒙汗药麻醉,拿了银子,把尸体扛进山沟里一个隐蔽的水塘,绑上石头沉到水底。已经有十几个人死在他的手里,只是由于地远人稀,没有被人察觉。

吴玉把马泰带到家里,如法炮制,夺了他的二百两银子,把尸体扔进水塘了事。郑重在孝感等了半个多月,既没有接到马泰收购的布匹,也没有得到他什么信息,只好赶到杨清家去找。杨清听了莫名其妙,说他根本没有见到马泰。

郑重在城里找了一阵,没有任何消息,赶到阳新去问,李开说马泰那天走后再没有来过。郑重想会不会马泰在路上出了事,于是沿路打听,有人说曾经见过马泰,有人说没有见过,最近也没有发生死人的事情。

郑重回到城里,又到杨清家去问,杨清说:“我店里住满了客人,你兄弟要是来过这里,大家都会看见,你不相信我,去问这些客人好了。”住店的客商都说马泰没有来过。郑重心想马泰人生地不熟,进城不会到别的地方去,杨清一口咬定没有见过马泰,其中肯定有隐情。郑重仔细问那些客商,原来他们都是二月初才来住店的。于是郑重断定马泰是被杨清害死的,便到衙门告状。

孝感县令接了状子,命人把杨清捉来审问。杨清说:“马泰的确没有来过,要是他来了,左右邻居和客商怎么可能没有看见。”郑重说:“大人,这话不可信,他的邻居就是看见了也不会说的。我们元月二十到这里,客商都是二月份才来的,自然见不到我兄弟。杨清见我兄弟独自一人,身上带有几百两银子,悄悄将他谋害,假装不知。”

县令把邻居、客商找来询问,这些人见是人命官司,都想脱身事外,互相推托。县令断定杨清作假,逼他招认,杨清不招,县令下令重打四十大板,杨清喊冤,县令下令再打四十大板。

杨清被打得体无完肤,心想不招会被打死,招了还可能有活路,只好胡乱承认下来。县令判决杨清死罪,将他打入大牢,等待秋后处决。

事过不久,包公奉旨巡查来到武昌,审察死刑案件,看到杨清一案的宗卷,顿生疑窦,心想马泰一个年轻后生,携带重金独自到乡下,难保不出事,怎么能够认定他是在店里被害的呢。县令拿不出什么证据,店主却招认谋害人命,只怕是屈打成招,冤屈了好人。

包公办理完了武昌的事务,就到孝感重新审理这个案子,他逐个审问涉案人员,相信马泰是在路上被人谋害的。包公从公堂下来,换上一身客商的服装,先到阳新县路口那家酒店,然后沿着马泰走过的路线察访。

才走小半天,就到了马泰问路的那个山冈,包公见这个地方地势偏远,人烟稀少,心想这里应该是歹人出没之地,于是在山岭上查看。这时候吹了一阵风,一群乌鸦从山谷里飞起来,呱呱叫个不停。包公顺着山谷走过去,只见树林里露出一个不大的水塘,边上的草丛里浮着一个死人。

当地县令得知包公来了,立即带着几十个衙役赶来。几个水性好的差人下到水塘,从水底捞出十几具尸骨,这些尸骨大多已经烂掉,面目全非,惨不忍睹,在场的人看了直吐舌头。附近的山民都被拘拿到水塘旁边,包公问水塘是谁家的,众人说是一个野塘,无人看管。

包公命令把这些人押到县衙,听候审问。

在回县衙的路上,包公心里寻思:“凶手肯定在这些山民之中。可是现在既没有半点线索,又不知道被害人的身份,这几十个人,我怎么分辨得出哪个是凶手呢。”

到了县衙,包公还是没有想出什么可行的办法,只好吩咐众人休息,第二天再审。

当天晚上,包公整夜没有合眼,快到天亮的时候终于想出一个计策。

第二天,包公身着官袍,头戴乌纱,缓步走上公堂,在高椅上坐稳当了,抬头望望跪在下面的山民,煞有其事地说:“圣人说得好,天理昭昭,鬼神皆知,真是这样的呀。前天夜里,我做了一个梦,城隍老爷说那水塘里有十几个冤魂,我清早起来还不太相信,谁知到那里一看,水底果然有十几具尸骨。昨天晚上,城隍老爷又让我做了一个梦。你们不要害怕,城隍老爷已经把杀人犯的名字告诉我了。”

包公说完,从县令手里接过名单,从桌子上拿起朱笔,在名单上圈了一个名字,望着下面大声说:“清白地站起来,杀人犯不许动。”说完留神观看,只见跪在地上的人轻轻松松地站了起来,只有一个人犹豫不决。

这个人正是吴玉,包公的一席话把他唬得魂飞魄散,等到他明白过来,就听包公厉声说:“你杀人无数,罪孽如山,还敢站起来吗!快老实交代,免得皮肉受苦。”

包公见吴玉低头不语,心里更加有数,喝令动大刑。吴玉知道自己冤孽太重,鬼神不饶,不等衙役用刑就招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