焚书之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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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 死亡在瑜伽大师之前就已到来

一个在纽约的清洁妇到底赚多少钱?我如何背叛一切理想?我们可以在20世纪20年代柏林的大办公室里展开革命吗?为什么不行?劳改营是解决办法吗?那么两个在森林里相遇的人,一辈子在一起讲述童话的感人故事呢?本章要介绍的是:彼得·马丁·兰佩尔、古斯塔夫·雷格勒、莉萨·特茨纳、库尔特·克莱伯、鲁道夫·布劳内以及玛丽亚·莱特纳。

彼得·马丁·兰佩尔
Peter Martin Lampel

彼得·马丁·兰佩尔Peter Martin Lampel, 1894—1965)从极右派转到极左派,又转回来,再变过去。他在第一次世界大战中奋战,战争结束后很久,还在继续战斗,写书反对战争,反对背叛理想。他曾为逃避纳粹走遍世界,最后又回到德国,从事绘画及写书,定居在汉堡直到1965年过世。兰佩尔高中毕业后,马上投入战场,战争后加入志愿军继续在波罗的海打仗,最后幻想破灭地归来。他有关这个时期的小说名叫《背叛的少年》(Verratene Jungen, 1929),充满国家主义的激昂,社会的团结,最后一切却只剩下空话,不知为何而战。一场政治谋杀瓦解一切:“太迟了,他处处碰壁。愧疚将他与世隔离。现在他必须独自走完自己的路。”“独自”,这是兰佩尔小说中可怕的字眼。独自意味着死亡。投入战争和志愿军之后,他成为国民军里的平民职员,虽然很早就加入纳粹党,但他随即改变立场。接着,他去慕尼黑学习绘画,意志坚定地致力于废除有关同性恋的法律第175条。他曾研究教育机构和教养院,并报道在教养院里令人震惊的暴力教育方法,《困境里的男孩》(Jungen in Not, 1928)这本书,便是相关文章的合辑。其中一篇标题是“教养院的反叛”,在20世纪20年代末曾被排演为舞台剧得到很多掌声。兰佩尔在这个时期的表现,是一个信心十足的共产党员。他1932年的作品合辑《动手吧!同志们!》(Packt an!Kameraden!)焦点放在德国青年大队(Jungdeutscher Orden)为青年男子所组织的自愿服务。他称赞这项服务意义非凡,有助于国家团结意识的团队建设。他也歌颂壮丁,歌颂他们强健的体魄和精神。他用迷恋青年的眼光看待这个世界。听起来几乎有些肉麻:“他们直觉地想接受教育。没有这些对日常小事自然而然的忠诚,我们永远无法成就伟大的事业。”这些听起来都让人搞不清楚,这些对体格和勤劳工作的赞歌到底是左派还是右派所写。

然而他的书还是被烧了,但是兰佩尔还是找到办法,于1933年被纳粹接纳。他希望能跟纳粹一起行动,但是因为他是同性恋,1935年被关了一个月。出狱之后,他意识到,这个新的党派并不需要他这样的人。他到过瑞士、南斯拉夫、希腊、埃及、爪哇、巴厘岛、澳洲,最后从纽约逃到水牛城。他从事绘画并举行过画展,写了一部小说《小孩比利》(Billy the Kid),1949年回到德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