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丽斯塔·阿尼塔·布吕克
Christa Anita Brück
职员问题虽出自克丽斯塔·阿尼塔·布吕克(Christa Anita Brück, 1899—1958)《打字机后的命运》(Schicksale hinter Schreib-maschinen)一书,却是因为克拉考尔(Kracauer)的书《职员》(Die Angestellten)才开始被讨论。专家们热烈争论——几十年来他们都在睡觉,现在终于来了一个外人点出问题,将他们唤醒!他们把问题整个揽下来……上帝保佑他们。
“可惜亲爱的上帝并没有保佑布吕克小姐。这个职员故事狗屁不通。不过,把鼻子探进这种事里是好的——可以学习很多事。并不是写故事的女士意在教育我们,这是无聊的蠢事。她故事里的女主角是高贵、乐于助人而且善良的……围绕着她的净是嫉妒她的人和敌人……这些我应该早就听过了。再说:愚蠢的爱情!确实,而且不会改变,纯粹是个人的命运。不是因为你能时时指出别人也会发生的事,就能塑造一个整体的命运。”写这篇评论布吕克“女秘书牺牲小说”的人,就这么大放厥词,简单地写“这本书,一无是处”,而后结尾:“已经这么晚了,差一刻三点。钟停了!该死!打字员不是应该叫修理钟表的工人来、叫澡堂伙计来、叫电气工人来、叫抄瓦斯表的人来,把他们通通都叫来——我好生气。真的很晚了,月亮已经挂在杉树后,是很晚了。旧式小说都是这么结束的……我们也该赶快上床了,晚安!”
这段评论出自图霍尔斯基(Kurt Tucholsky)的手笔,时间是在这本书出版时的1930年。这样写当然非常残忍、不公平、好笑,并且很恶劣,但是却完全符合今日读者对这本书的印象。书中的女主角人太好,老板们太坏,让我们无法太长时间阅读这种黑白分明的世界。然而,这本书却也描绘了同时期的书中所没有的日常生活的恐怖。几乎无权无势坐在打字机后面的女人的生活,她们维持住魏玛共和时期巍巍颤颤的办公室世界,好像小仓鼠在笼子里的转轮上跑,从牺牲自我跑到鄙视自我,一直跑到毁灭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