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曾走过,怎会懂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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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你以为迈不过的门槛,那不过是一步的距离

刚刚搬到这个小区,就注意到了楼下那个孤僻的老人。他总是赶着一只胖得几乎无法行走的狗,他默默地走在狗的后面,拿着肯德基。偶尔,他会蹲下来与狗交流,喂它吃汉堡包。

小区不过是一个略显破旧的大学老师的公寓房,很多久居于此的退休老师都搬家了,这里早就成为了外地人的集合地。干净而幽静的院落里,三三两两的人们在此看孩子、聊天、运动,唯有那个老人默默地遛着狗,一走就咳嗽。

最初,我想这也许就是空巢老人的悲哀吧!年迈力衰时,唯有一条狗与老人相伴,看上去既寂寥又悲伤。

夏日的清晨,突然倾盆大雨,老人抱着狗,在雨中淋着,他把衣服披在了小狗的身上,任凭大雨浇在自己身上。我想为他送去一把伞,赶紧跑下楼去,待我赶到时,老人早已不见。

我去拜访房东,询问起遛狗的老人,才得知他是位德高望重的大学老师,他之所以如此珍爱那条狗,是因为它是老人女儿生前的最爱。原来,他唯一的女儿在外地工作时,不幸英年早逝。

他去时,并不知情,欢欢喜喜地去了,回来时,却唯独留下这条狗相伴。

他曾悲痛欲绝,曾日夜痛哭。周围的邻居都很同情他,每每有人去看望他,提出帮助时,他都摆着手说,没事,我可以自己来,不用麻烦你们。

他以前从未养过宠物,也不爱这些小东西。但如今,它却如他的生命一样宝贵。他称呼它为“盈盈”,这是女儿的名字。

此后,每每在小区,看到老人和盈盈,我都要停步,摸摸盈盈的脑袋,和老人聊聊天。每当我与他们告别时,老人总会彬彬有礼地看着我离开,才会转身。

后来,他经常给我带一些书,或推荐一些书。每当此时,我都会觉得温暖备至。一个垂暮的老人,久经挣扎后,依然愿意把内心最温暖的力量传递给别人,愿意与人分享自己此生所遇见的美丽风景,却绝口不提伤心的往事,这该需要何种勇气,才会让他如此坚强。

初识蓝玫,她和我正一起考研究生。那时,好多人劝我们,别考了,何必做炮灰。我一听这样的话,内心就会动摇。蓝玫却说,即使做炮灰,也很光荣。

果不其然,她连考两年,都失败了。但她依然相信这个世界是公平的,而不是被所谓的黑幕操纵。她身上的那种信念,令我很感动。

那时,我已工作,经常去看望她。不管生活多么艰苦,蓝玫依然打扮得时尚而得体,一听到别人对她的赞美,她就会笑得前仰后合,一副女汉子的模样。那时,蓝玫烧得一手好菜,最拿手的菜就是红烧猪蹄,我经常去蹭饭,我们就站在书桌前吃饭,一边吃一边聊天。

一次,蓝玫与我告别,她要去跟剧组拍片子,一边学习,一边拉片子,这才是学习电影的最佳方式吧。

我没有劝她不要去,虽然那样的生活太辛苦,我只是祝福她,一路顺风。

那次分别后,我们只是短信联系。生活和工作日益忙碌,常将我淹没,我时常会忘记蓝玫的存在。

那年秋天,我却突然接到她的电话,她对我说,她考上了那所大学的研究生,这一考,就是五年。我顿时泪流满面,本是相约一起前行的梦想,自己早已把它丢弃,遗忘,她却依然坚持,直到最终如愿。

再次见面时,她被晒得很黑,比之前更为清瘦,却依然精神抖擞。与她相比,这几年,我在格子间养尊处优,却又庸庸碌碌,心顿时碎了一地。

她为我讲了很多趣事——她跟随剧组去过沙漠、荒山,她暗恋过剧组的某个摄影师,她现在很会背台词,她好几次跌倒,又默默地爬起来,没人会在乎她,大家都忙着去扶美丽的女演员,哈哈……

她说,自己并没有别人想象的那么坚强,她无数次地想过放弃,但一想到即使放弃,也无人依靠,她只好再次起身。

就是那句“再次起身”,顿时感动了我。感谢蓝玫,总是给我惊喜,给我勇气,让我顿时充满力量,一路向前走下去。

小麦刚刚被分手的时候,曾痛哭流涕。数日不能站立,没有进食。她只是躺在床上,看她和他之前的老照片,一遍遍用泪水洗脸。那段最痛苦的日子,小麦曾从楼梯上跌落,摔断了腿。也正是这疗伤的过程,才逐渐把她的注意力从失恋的悲伤中牵引出来。

小麦前男友后来的女朋友,就是我们的闺蜜。平日里,小麦最喜欢和她分享心事。没想到,这些无意之言,竟成为她靠近一个男人的筹码。

小麦曾痛不欲生地发誓,今生,若再见到她,她一定要亲手擒拿,将她制伏。

几年后,小麦结婚生子,日子过得很平静,倒是那位闺蜜一直不如意。

一日,朋友们再聚在一起,一时大意,竟然同时邀请了小麦和那位闺蜜。当时的场面略显尴尬,我们都以为她会报仇。

小麦却淡然地笑了,她挥挥手说,那些小情小爱的东西,她早已记不得了。只记得这位闺蜜在她大姨妈肚子疼期间,用手捂着她的后背,说那样可以让身体稍微舒服一些。直到今日,她先生依然在学习这个方法,虽然没有多大效果,却很暖心。

语毕,我暗自鼓掌。

我们曾以为肯定迈不过的门槛,多年后,才明白,那不过是一步的距离,而自己早已从容越过;我们曾以为肯定撑不下去的时刻,就这样忍着,熬着,突然就走过去了。时间的魔力在于,它会让人们在未知面前变得强大,让人们莫名地相信,未来会更美好。

在每一段时间里,都写满了故事,有人在等待,有人已转身,有人空留下悲伤,有人在快乐中忘乎所以。人生最美好的事情,莫过于所有的一切都会成为过往。

那个在路上,依然坚守梦想的你,但愿你失落时,依然会念起初心的温暖,相信我,那会让你勇气倍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