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姑娘，你不是便利店(1)
爱是道不会受伤的光
我跟一个很久没见的朋友偶遇，发现她面容憔悴，精神萎靡，恹恹毫无生机，以为她生病了，聊了一会儿才知道她最近恋爱了。
恋爱了？不是应该容光焕发、喜气洋洋、春风得意吗？她一样都没有，反而比起之前不知道憔悴了多少。为什么恋爱会让她陷入这样糟糕的状况？
大概了解了一下，原来这场恋爱她谈得并不如意。先是恋人有一个拖着十年没结婚却也没分手的隐形女友，接着又因为他在创业期，每天都像上紧发条的闹钟一样夜以继日，忙到癫狂，对她疏于照顾。她每日每夜都在等他的消息。这样各种不满意状况之下，她几近发疯。
如此不愉快的恋爱，为什么要谈呢？
枯燥平静的生活多么无聊，“恋爱”似乎是唯一的救赎和盼望，像隐藏在山谷中的充满神秘的欢歌，吸引着我们去探索，去寻找，去渴望。可是如果我们知道在找到这支欢歌之后会被骗，我们还会这么孜孜不倦地找寻吗？
女友很伤感地说，本来是怀着赴死的决心跟他谈一场旷世恋爱的，没想到这么多状况下，旷世恋爱没谈成，反而把自己折磨得不人不鬼，痛不欲生。
忍不住跟女友讨论这些奇异的状况——十年的女友，没结婚却没分手？女友说，男人说那只是大学时代的朦胧恋情，持续到现在而已。早在几年前大家已经达成共识，没有意义继续在一起，可是毕竟十年感情，两个人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包括朋友圈和工作上的关联，甚至两家人的关联，所以一时没办法分手。但是，没有分手的男人，可以这样明目张胆地向另外一个女人求爱，相约共赴爱河而毫无压力？我不知道该为那个十年隐形女友难过还是该为“为爱犯傻”的新女友难过。或许当她们认识了这样一个自私自利只顾自己感受的男人，就已经拉开了共同难过的序幕。
除了隐形女友的问题，这男人还是一个工作狂，没日没夜地加班，有时候甚至忘记给女友打电话，女友就像是等待君主垂青的宫女一样日夜盼望着他的消息。因为有一个隐形女友存在，当他们不在一起的时候，她甚至会怀疑他其实是找借口去陪另外一个女人……就这样胡思乱想，内心焦灼，伤感过度，最终变成现在这样糟糕的状态。
但是，即使他利落地跟相处十年的女友分手，他能够百分之百地关心和爱着现女友吗？她会不会变成另外一个十年都得不到婚姻的新隐形女友？一个永远用忙碌找借口玩失踪的男人，别相信他对你的爱有多少。
糟糕的恋人，导致了糟糕的恋情，糟糕的恋情导致了糟糕的现在。以前常说遇到什么人特别重要，我们遇到的人也许会主宰着我们以后的人生方向，至少也会主宰一段时间的精神状态。所以，当我们选择和某个人发生恋爱关系的时候，一定要审时度势，看清楚对方到底是个好男人还是渣男。其实好男人和渣男的区别非常明显，很多年前张镐哲就沧桑地唱过：好男人不会让心爱的女人受一点点伤，绝不会像阵风东飘西荡在温柔里流浪……渣男则相反，渣男让女人从来不安心，总是在受伤，神魂都没有安全感，一点快乐都感觉不到。
陷入爱情中的人都是没有理智的，而且很容易高估自己对于各种状况的承受能力。虽然一个劲说服自己他还是有很多优点可探索的，可是就目前这糟糕的状况，这样的恋情还有必要继续下去吗？
不如退后一步，回到当初没有相遇的时候，重整状态，期待新的恋情吧。
如果恋爱没有让你更愉快，如果恋人没有让你感觉不孤独，结束这段糟糕的恋情应该是目前最佳的选择。那些虚无缥缈的盼望和看不到任何希望的未来只是一味苦药，我们到底要拿多少时间来煎熬？
她又失恋了
兰小姐又失恋了。
之所以说“又”失恋了，是因为半年内，她已经连续失恋三次。总之，每次见到她，都是这样的节奏——先是眉飞色舞地讲述最近的艳遇，接着开始规划美好未来，然后过一段时间，她就会沮丧地告诉我：她失恋了。
兰小姐倒是不埋怨，不灰心，也不愤懑，她似乎总是积极乐观地对待任何一件事，事实上她的人生给予她差不多的回报，比如说她拥有一米七零的身高，一百斤左右的体重；比如说她的英文流利，讲得宛如母语一般；再比如说她很轻松地获得了国外的居留权，有一份体面的工作，唯独爱情，从来没给过她对等的福报。
跟很多天生条件好的女孩一样，兰小姐几乎没有任何心机，也不会耍弄一些必要的小伎俩。她的爱情哲学是：爱他就全情投入。她的全情投入包括二十四小时甜蜜call，每天固定聊天煲，连体婴式各种活动，每天无数次表达情感，赞美对方，关心体贴——就是这样一个二十四孝女友，竟然屡屡遭遇失恋，这确实令人费解。第一次失恋，当时男友在法国工作，她人在澳洲留学。两个人除了电话就靠网络联系，见面的时间并不多。兰小姐要求男友来看她，男友总是忙，抽不出时间放松旅行。左思右想，她悄悄地买了机票，想给男友一个惊喜，结果男友不但没有惊喜，反而郁郁沉沉地责问她为什么不提前告诉他，他好安排一下时间，周末还要加班什么的，根本没时间陪她。兰小姐也没有因此不快，表示没空陪她也没关系，只要能见到他就好了。本以为善解人意会获得男友的感激，没想到回去的途中她就收到了男友的分手短信，并请她不要问为什么，兰小姐再打电话对方就不接，态度明确到令人生畏。无辜的兰小姐既没有原路返回逼问，也没有怒骂对方“陈世美”，只是默默地流了几滴眼泪，就悄无声息地把“女友”的桂冠摘下奉还了。
第二次，她爱上了一个专业人士。专业人士平日很严肃，从不闲谈，但是对她还比较和蔼，有时候甚至会关心她有没有吃午饭。一来二去，她爱上了他，先是帮他买盒饭，又发展到帮他整理工作资料，再接着就是各种暗示的表白游戏。这段时间兰小姐很开心，已经完全忘记法国男友的伤感事件。专业人士不但让兰小姐找到了归属感，更让她开始努力学习进步，试图在境界上追赶上他。有一天，兰小姐冒雨跑去为专业人士买伞，浑身淋透，脸上却挂着无怨无悔、心甘情愿的愉快笑容。专业人士这才发现事情不太对劲，还没等兰小姐表白，他已经严肃地拒绝了她，并且没留下任何可以转圜的余地。具体内容不得而知，但是这一次兰小姐受到的伤害显然比法国男友带给她的更重。
最近的男友是美国人，两个人在旅途中认识，美国人热情幽默，很吸引天性乐观、容易陷入爱河的兰小姐。一路美景美食陪伴，两个人逐渐有了好感，当下就建立了恋爱关系。回到澳洲之后，美国男友还经常打电话给她，两个人甜蜜得不得了，兰小姐再次点燃爱的火花，还隔空给我发了好多美国男友给她发的情话录音，试图证明此情坚固，此人ok。正当我以为兰小姐终于找到真命天子的时候，她又失恋了。
失恋的原因很简单，她讲述的意思大概是，她需要时时刻刻跟美国男友保持联系，但是美国男友似乎没有这样的兴趣。有时候她发一条信息，他十二个小时都没回，当她追问的时候，美国男友却觉得她大惊小怪。兰小姐列举了她认为情侣间必须要做到的几件事，其中之一就是二十四小时保持亲密的联络，另外就是包括不能十二小时才回信息等等。总之，兰小姐需要对方时刻验证对她的爱。美国男友觉得兰小姐小题大做，而且认为兰小姐没有尊重他的生活习惯，两个人在这些微小的细节上发生冲突，一拍两散。
我十分不解，兰小姐本可以恃才傲物、笑傲情场，笑看一群男人跪倒在她石榴裙下，但是她每一次都把自己摆到了急剌剌怕失去对方的位置上，一上来就着急表白心迹，再上来就开始动用自己二十四孝女友特征，最后要求对方也要二十四孝男友对她……于是，一个两个三个……甚至更多的男友，排队而来，列队奔逃。
用兰小姐的话说：“我之所以这样，是害怕他们没有安全感，我需要让他们明白，我是一心爱着，一心等着，全情投入。”
脑子里浮现出一幅极具喜感的画面：兰小姐双手捧出滚滚发烫的心来，问对方要不要。对方吓得魂飞魄散，慌忙摇头：“你自己留着吧。”
两个人还没到山盟海誓、永不分离的程度，你就先担心对方没有安全感，男人真的需要这么体贴吗？结果当然是纷纷转身消遁。
正好今天看到老友朱碧的一个观点，她认为总为对方着想是不对的，为人父母不该总教育孩子“为别人着想”——何必这么善解人意，结果培养出一个一个小圣母，用牺牲自己的方式去爱人，男人哪里消受得起？
突然想到兰小姐，兰小姐就是为别人着想的身体力行者。她担心男友没饭吃，担心男友太想念她，担心男友没有安全感，急着用一切行动来证明痴情，最终的结果却是把所有人吓跑。说到底，男人爱女人，爱的就是一份神秘感；男人迷恋爱情，迷的是似乎得到却总是得不到的新奇感。这并不是独家言论，也不是危言耸听，更不是教女人变坏，有空请翻遍古今中外情史，虚构也好，纪实也好，看看那些痴情女人的下场，再看看那些“没良心”的女人所受的优待。埋怨不公平也好，气愤男人够贱也好。总之，他们不爱圣母，更不喜欢被约束。
女朋友就是女朋友，别突然间变成他老妈。家里有一个万事操心、只求奉献的老妈足够了。男人奔跑在追求自由的康庄大道上，又冒出来一个复制“老妈”，你认为男人会感恩戴德？刚从真老妈的怀抱里挣脱出来，接着又掉进复制老妈的爱情藩篱中？
男人总爱那些自己搞不懂的女人，他们对太关切他们的女人（比如老妈）并不太领情。如果你非要做圣母，就意味着你可能收获一个逆子，愿赌服输、口服心服才会皆大欢喜。
玛莎小姐的面包
欧·亨利有一篇非常动人的小说，叫做《女巫的面包》。故事很简单，四十岁的玛莎小姐开了一家面包屋，她有两千美元的银行存款、两颗假牙和一颗多情的心。在来来往往的客人中，她偷偷地爱上了一个清瘦严肃、衣着讲究的中年男人。她并不了解他，猜测他一定是一个落魄的艺术家，因为他总是买过期的面包。玛莎小姐每次卖给他过期面包的时候，总是带着怜悯伤感的心情，因为她太了解那些可怜的艺术家们了。她崇拜艺术家，尊重艺术，更重要的，她喜欢这个勤俭克制的中年人，于是，在多次按捺热情之后，她决定帮助这个贫穷的人。她偷偷往过期面包里塞厚厚的、新鲜的黄油——这是她含蓄的爱意，也是她向艺术家抛出的多情的橄榄枝。一想到他被自己的体贴细心所感动，她的心都化了……
然而，结果并非如她所愿。原来他不是什么贫穷到买不起新鲜面包的艺术家，而是一个建筑设计师，买过期面包是为了当橡皮，擦他准备参加竞标的图纸。结果可想而知，那沾了黄油的图纸，恐怕只能当面包纸用了，他因此勃然大怒，跑来怒斥玛莎小姐，说她是一只令人讨厌的老猫……本是多情的好意，却变成嫌恶的唾弃。
这是一个相当悲惨的故事，悲惨在于，当我们的好意促成了蠢事，变成了别人的厌恶，那么，我们该如何面对和安放我们多情的心？
现实中的“玛莎小姐”也有很多，她们衣食无忧，只缺爱情，一旦遇到欣赏的人，便会在心里开出欢喜的小花朵，摇摇曳曳，随风摆动。这样的欢喜还没有来得及通知对方，就先已经把自己感动，恨不能化身天使给出很多很多的爱，让对方如沐春风。当然，这样的爱确实令人向往，比如说田螺姑娘的温存，就让很多女人明白贤惠最无敌。但是贤惠也要贤惠到地方，若对方正好在减肥，你辛辛苦苦给他张罗一桌子饭菜，对方也许会因此翻脸。
有个女孩非常喜欢日本女作家吉本芭娜娜的作品，她读到这样一段，女主角吃了一碗很好吃的盒饭，就想让恋人分享这份美食带来的感动，于是她连夜打车到了心上人所在的城市，敲开他的门，把盒饭送到他面前请他品尝。这个细节令女孩感动了好久好久。某一天夜里，她心血来潮，打包了一份自己做的饭，学着小说里女孩的样子，打车到住在城市郊外的暗恋的男人那里，敲开门，盼着对方感动的赞许，没想到开门后男人愣了。女孩说明来意之后，他不但没有感动，反而生气地说：“你疯了吗？这都几点了？”然后，竟然都没有多客套一点，就把门关上了。
被关在门外手捧盒饭的女孩儿像玛莎小姐一样，心在风中凋零了。
“多情总被无情伤”，这也是千古无奈的事情。我们猜不透我们喜欢的人是否会喜欢我们，我们也不知道我们喜欢的人到底喜欢什么，所以，那些阴差阳错的叹息时有发生。如果遇到一些心术不良的人，他们甚至会拿着这些宝贵的情谊当做笑柄。
记得以前一个女孩跟我说过她的故事，她跟一个素昧平生的男孩网恋，俩人感情还不错，她非常盼着见到他，但是男孩总是犹犹豫豫。后来她实在无法忍受思念之苦，竟然把机票钱打给男孩，只希望他能够早点来看自己。没想到的是，自从她打了那笔钱之后——对于很多年前的大学生来说，两张机票钱也不是小数字，她省吃俭用擅自把机票钱打给男孩之后，男孩就消失了。她失魂落魄，怎么也不肯相信这个事实，找了他好久，最后终于作罢。后来她从别人嘴里听说男孩拿着这笔钱吃喝玩乐了一番，笑着说遇到一个傻瓜，竟然做出这么主动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