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不可以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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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摆脱幼稚要趁早

我上大学的时候,同寝室的女生在新东方兼职。

我们宿舍一共6个女生,除了她之外,个个懒散。上过大学的人都知道,除了大一忙一些,剩下来的时间就不是天天有课了。即便有课,我们这帮曾经的学霸——当时的学渣,也不会天天去上课,原因很多:天太热,天太冷,前一天晚上睡得太晚,下午的课是必修课,上午的课不点名……都能成为我们翘课的借口。点名当然会让我们心惊,不过收拾东西赶快跑过去,课间休息的时候,告诉老师:“不巧,那时候刚好上厕所。”一般都可以逢凶化吉。

最开始的时候,她一周只去新东方两次,一个月挣800元钱。

我们常常看见她背着很大的包出去,里面装着各种试卷、资料和电脑,然后又背着很大的包回到宿舍。

于是我们一直很好奇:这么卖力地做兼职,一定有很多钱吧?

那天晚上我们卧聊,大家七嘴八舌地问她:“你一个月能挣多少钱?”

“800块,超过800块的话,还要扣税呢!”

“我爸一个月给我1500块。”有人说。

“我爸一个月给我5000块,花完了再问他要就好。”

我们6个人当中,除了她家里,都是小康以上水平,吃喝不愁,无人压迫,于是我们对于她出去兼职的事情都感到很不屑。

那时的我们都是二十出头的年纪,父母的掌上明珠,在重点院校上学,每个月拿着家里给的不多不少的一点生活费,课程随便上上就可以,生活的中心就是吃饭、上课和追剧,一到白天就犯困,到了晚上就精神。我们很少憧憬未来,大家都斩钉截铁地以为:我们是八九点钟的太阳,是祖国的未来,只要一毕业,未来就会为我们插上粉红色的翅膀,飞多高、飞多远,由我们自己决定。

后来她的课越来越多,几乎变成每天有课。

那时候,我们基本上也没有什么课了,早上能起来就去上自习,起不来就聊天,等食堂开饭。而她跟我们大不相同,每天满北京地跑着去上课,校区似乎是公司指派的,有时候去安贞,有时候去望京,有时候去巴沟,有时候要从望京到巴沟。

经常是我们在宿舍睡大觉或者看一眼美剧、扫一行期末资料的时候,她就出去了;我们在嚼着冰棍、唠着嗑,吃着火锅、哼着歌的时候,她才回来。她回来的时候和别人不同,其他人都是推开门,只有她是把门撞开——因为书包太重,而且坐公交转地铁又走回寝室,是很辛苦的。

她做了两年,课时费从几十元一个小时涨到了几百元一个小时。

有一次,她回来告诉我们:“哎呀,这个月光扣税就扣了8000块。”

我心想:“妈呀,扣税扣8000块,那挣得岂不是更多?”

有一次,我真的被她拼命三娘的精神打动了,私下问室友:“咱们要不要也出去找个实习?”

“我哥说了,上学的时候就好好上学,工作的时候就好好工作,一心多用,什么事情都干不好。”

我点点头,认为她哥很有见地。

两年之后,她成为新东方朝阳名师,上课的时候还有助教协助。她上一小时的课时费飙到了260元,一对一的话,一小时是500元,前提是看她有没有时间。而且她的课时费还在以小时为单位地快速up。

我们还是带着强烈的小资产阶级家庭出身的傲娇,看不上这个,瞧不起那个,觉得为别人打工什么的,简直是自掉身价。

毕业那年,我们寝室有一个女孩没有找到工作,于是也去新东方应聘做兼职老师,因为觉得看起来也并不困难,结果她第二轮就被淘汰了,面试官评价她,她的口才与她的学历是成反比的。

毕业之后,我反省了一下,我之所以在很长一段时间都像是没头苍蝇一样,就是在一个该认清现实的时间段还在继续做梦。

其实,我在大二那一年曾经在报社实习过一个月。

有一次我去采访动漫展,名叫猪乐桃的漫画家在签售,她坐在一张桌子后面,周围用铁栏杆围了一圈,粉丝和记者就以栏杆为界在那里推推搡搡,粉丝想近距离目睹偶像的真容,我们这些记者往前挤着想要占据一个能拍到正脸的位置。

我无意挤得太靠前,因为带我来的老师已经在最佳位置咔嚓咔嚓了,所以我打算靠边站,随便照几张就溜号,场地很大,我还想看很多东西。结果我刚举起相机,就听见旁边有位妇女黑着脸指着我骂:“你们这些记者太缺德了,整天拿个相机拍拍拍……”

我低头看看自己,我站在一个人畜无害的位置,再看看她,我俩之间保持着陌生人的安全距离。我反应过来之后,凝结了一肚子委屈,随后在心里暗暗发誓,天大地大,尊严最大,此生绝不涉足记者这一行,而且一度很排斥出去实习和工作——我正经的大学毕业生,干吗出去受那个冤枉气?

后来我再长大几岁,发现这个世界上有人对你恶语相向再正常不过。象牙塔里的我们当时活得太朦胧,玻璃心的根源就是对于生活的真相了解不足。

20岁的时候,有人告诉我,我们有个师姐博士毕业之后到国家图书馆工作,还是从最基层的科员干起。我听后不以为然,觉得都读到博士了,她工作找不好是她自己的问题。又过了几年,我才觉悟到不管是不是她的问题,而我对世界的理解是有问题的。

天天在图书馆里看书虽然能够增加对于这个世界某些方面的了解,但是极其有限,要想真正了解这个世界,还是要和这个世界接触。我建议在上大学的同学在毕业之前一定要出去找一份工作实习一下,时间不要太短,最少不能少于一个月。这样不仅可以了解一些行业是怎么运作的,还可以把多数大学生很慢的生活节奏调整得合理一些,和正常社会生活节奏相匹配。

有一次,我和几位大学生讨论问题,题目的大意是:北京地铁很拥挤,应该怎么办?

有个学生掏出一个小本子,打开之后很认真地念给我听:“一般大家都是9点上班,北京地铁应该在7点到8点之间实行错峰收费,在这个时间段上班的票价低一点,鼓励他们早点儿上班。”

当时我就错愕了,她可能以为七八点赶地铁已经很早很早了,她显然没有在早高峰坐过地铁,她不知道7点的地铁已经能被挤成相片儿,也显然不知道很多上班族通勤都是走对角线,显然不知道五六点就来乘地铁的人太多了。

所以和社会脱节必然导致行为和思想幼稚,这样的人不会走得太远,就是上了路也跑不快。

人是不会嚼着薯片看美剧就成熟的。

除了了解真实的世界之外,只有和社会近距离接触,才能找到未来人生的方向。

现在问很多大学生毕业之后想做什么工作,都是说要考公务员、要通过司法考试,学历高一点的就说要留校、要出国、要去研究所。这样的回答本身就是没有想象力的表现,但是这很大程度上也不能怪他们,因为很多人在大学期间都只是用书本和连续剧感知世界,他们对于这个世界的了解用两页纸就能写完。

他们也许并不想要这样的生活,可是糟糕的是,他们也想不出要过什么样的生活。

于是大学生过得很麻木,不会悲伤,不会感动,书生气倒是有,但是不奋发、不向上。

年轻的时候稀里糊涂地过日子,想起来真的挺可惜的。

迪奥品牌的创办人克里斯汀·迪奥大学读的是政治学院,他在小酒馆和画家、摄影师、作家等人的交往中,发现服装才是自己真正的热爱;罗大佑在读医学院的时候,组建了自己的乐队,所以我们可能损失了一个好医生,但是华语乐坛多了一位超级音乐人。

而如果只是宅在那里,那就什么也发现不了。

所以我希望年轻的朋友们从书斋中走出来,多出去走走、看看,多和不同的人聊天,投身社会,了解众生百态。

生过病才知道健康的可贵,受过了打压才能知道这个世界公平和投机并存,领教过虚情假意才知道真心的宝贵。

台大教授傅佩荣曾出过三个问题,把这三个问题回答了,人生便明朗了。

什么是值得我追求的?

什么是值得我尊重的?

什么是值得我珍惜的?

这三个问题我在上大学的时候就看到过,那时候我脑子里一片空白,完全答不上来。

现在我大概有自己的答案了。

如果你看到这三个问题,脑袋里空空如也,说没有什么是我值得追求的,没有什么是我值得尊重的,没有什么是我值得珍惜的,那有些遗憾。最可怕的事情就是把自己活成墓志铭,漫长而简短。

台湾文案天后李欣频给出了一个方法,就是花一天的时间做统计,看看自己都把时间分配到什么上面了,一天24个小时,花多少时间在聊QQ、发短信、刷微博、发朋友圈、看八卦,又花多少时间在上课、工作、吃饭、扯皮,还有多少时间花费在通勤的路上和交通堵塞当中,多长时间看书,多长时间看视频和电视,多长时间挑选今天穿什么,多长时间专注于生活和爱。

这些都是可以计算出来的。然后你要好好想想,每天日复一日地这样过,你会心安理得吗?如果你会,那请继续;如果觉得这样不太好,那么就拿出立刻改变的勇气和魄力。

正如《深夜加油站遇见苏格拉底》里所说的:“你怎么过一天,就会怎么过一生。”

如果有杯弓蛇影的紧迫感,就还不晚,只要抓紧去寻找方向,充实生命,就好了。

我相信任何时候的努力都不算晚。

而且凡是奋斗过的,必然留下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