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羽翼渐丰(2)

亲爱的儿子：

我们收到了你29日的那封精美的来信，很是开心。感谢你、艾比和亲爱的孩子们，我们无比欣慰，并且越来越意识到你在我们和其他家人心目中的分量。我们对你的依赖越来越深，但我们对你的感谢却远远不够，而你无微不至地关心着我们，照顾我们的健康和幸福，我们都不知道该如何表达对你的感激之情。

在这个世界上还有许多事等待你去完成，我们最为关切的便是你能拥有更加美好的未来，能更好地承担起属于你的责任，而到目前为止，你的表现已经相当出色了。

我们一切都好，寄上我们的爱。

爱你的父亲

1901年2月2日

亲爱的父亲：

您15日的两封信我已经收到了。其中一封信中，您把捐给洛克菲勒研究院用剩的地产赠予了我，那地段相当不错。在另一封信中，您把亚麻油公司的股份也给了我，而前不久，您刚刚将布法罗的地产赠予了我。这些礼物有着不菲的价值，相当于成百上千万美元，我一刻也未曾看轻过它们的分量。但对我来说，这些礼物之所以无比珍贵，在于它们象征着您对我深切的信任。您坚定地相信我定会按照天父的旨意，在征求您跟母亲的同意之后，用生命、用我所有的机会和财富，实现上帝派给我最诚挚的目的。这份信任，我一直视之为弥足珍贵的无价之宝，为了无愧于这份信任，我每日都在为之努力。

亲爱的父亲，我真诚地向您致以感谢。当我思量这些礼物的时候，一种庄严感、责任感、甚至是敬畏感便遍布全身，内心不由得暗暗向上帝祈祷，祈求他指引我成为一个像您一样善良而忠诚的人，这样我便能日日为我亲爱的父母多分担一点重担，多尽一份孝心，因为他们将毕生的精力都无私地倾注到了自己的孩子们身上。

向你们致以最诚挚的爱。

爱您的约翰

1909年3月17日

洛克菲勒将其名下美国亚麻油公司的所有股份，包括88400股普通股和101800股优先股，都送给了小洛克菲勒。为了向父亲表示感谢，小洛克菲勒跟父亲汇报，公司的资本净值为640万美元，而优先股每股股值达40美元。

亲爱的父亲：

您之前提议，将洛克菲勒研究院建筑用剩的土地和亚麻油公司的股份送给我做礼物，关于这件事，现在产生了一些相关问题有待处理。我十分确信，您会允许我以一种绝对客观的方式跟您商量这些事项，就好像是要将这些礼物送给家里其他人一样。而且我也相信，您不会误将我的态度看作缺乏感激之情或没有深切的感恩之心。您曾表示，希望将河滨市的地产赠予艾迪斯，而当您了解到地产维护的费用巨大，您自己便说应该想办法不要使艾迪斯为其所累。因此，我在这封信或随后的几封信中所要表达的意思，您也一定会理解的。

首先，跟您谈谈与洛克菲勒研究院毗邻的那块地产。我想您把它赠送给我，主要是出于对我深深的信任和喜爱，而另一部分原因虽然您没有明说，但我猜您是希望这块地产能为您的继承人所有，以便洛克菲勒研究院或其他类似的慈善机构日后发展之用。在第二个目的充分实现之前（那应该是多年之后的事了），我认为您送给我这些礼物，也并不是想让我用来获取收益或兑换现金的。目前，该产业仍为您所有，而去年您为其付税达约9000美元。

如果我以上的估计无误，而这块地产确实可能会划归我名下，您今后是否依然愿意为其支付税款呢？

再者，前不久我去信告诉您，我们已经同意了研究院在第65街置地的事宜，现在第65街为市政府所有，但从未开放过，是永久封闭的。等研究院成功谈妥购买事宜，第65街与研究院毗邻的地段，便会希望由您来出资向政府购买。我们考虑，您作为业主，以自身利益为出发点，也会希望将第65街的剩余部分，即与您的地产相接的地段购买下来。这笔为您自己和研究院置地的费用，总数将高达5万或6万美元，而您也因此而拥有其中三分之二至四分之三的土地。显然，如果我是业主的话，是不大可能投资这么多的。然而，从产业利益本身考虑，是应该这么做的。

还有，前几天我去信告知您，我和墨菲先生商讨之后，决定让您签署一份文件，将允许研究院以其市场价格购买医院西侧的地皮，该地皮宽达75英尺，用于保证医院有良好的光照和通风，墨菲先生正在准备这份文件。鉴于您希望将上述地产转到我名下，今天墨菲先生和我商量了一下，觉得您没有必要再签署那份文件了，您可以直接将那块75英尺的地皮卖给研究院。我比较赞同这一办法，因为这将永久地解决保护医院的问题，以免在您百年之后，甚至在我去世之后，子孙们会因此而产生纠纷，最终拖延甚至阻挠您实现心愿。若现在将地出售给研究院，您的地产将会相应减少，同时您或我今后为剩余地产所承担的税务也会减少。

我先将这些问题陈述给您，在您做出决定之前，对我而言更容易的便是不采取任何行动。

至于亚麻油公司股份的问题，您只需把其中的有价证券转至我名下，将它们转至我的保险库，转让就依法生效了。这笔股份现在都不在您名下，洛瓦特先生及其他几名股票经纪人拥有这些股票凭证，因此不需要转让。墨菲先生建议您给卡里先生写信，让他将股票凭证给我就可以了。我再将它们存入我的保险库便完成了。若可以，请您写信告诉我，您已经照3月15日给我的信中的所说，把转让亚麻油公司股份的事告知卡里先生了。

自亚麻油公司归您所管之后，您一直用往来账户为其提供运转资金，既不为预付款收取抵押品，也没有收到过亚麻油公司的票据。付款收据是您所持债务的凭证。只要您一直握有公司的控制权，您就完全能够要回欠款。但我和墨菲先生都觉得，即便根据书面协议的规定，要求利息的问题需要按月或季度进行调整，但还是应该要回每笔预付款的收据，并在收回欠款后在收据后面背书，这种方式更为妥当。尽管现在在实际上，您是肯定可以索回预付款的，但您正在逐渐释放对公司的控制权，这就难保在您百年后还能顺利地追回预付款了。

如果您不给该公司提供财政支持，我当然是付不起这笔费用的。在公司目前的盈利状况下，即便该公司有能力通过发行债券筹得所需资金，也负担不起高额的利息。

在您给我的上一封信中，您贴心地提到要将这笔股份作为礼物送给我，并仍会像往常一样持续留心公司管理。您的意思是不是说，您还会一如既往地给公司提供资金呢？又或者您原来不是这么想的，那您今后是否愿意继续这么做呢？

不管怎样，我们都会制定相应的方案，使您的预付款得到更好的保障。

在过去几天里，墨菲先生、库伯先生和我没少讨论亚麻油公司的事务。公司的总资产是3200万美元。库伯先生说，上次公司工厂的估价要低于500万美元，我认为公司目前的生产力可以轻松翻倍。假设公司资产为500万，扣除运转资金产生的利息，假设一年为20万，公司在过去的5年里是有盈利的，但这还没有算工厂的折旧费，如果把工厂改良的费用也考虑在内的话，这笔收益就太少了。在这种情况下，即便将公司目前的收益状况资本化，也只能勉强保持公司不负债。要想改变这种状况，需要减少生产和销售的成本，或者准确地预测农作物的收成状况和亚麻籽购买量了。

我相信，我们可以、并且应该找到更加节省的方法，用于亚麻油的生产和销售环节，而随着经验的不断丰富，也可以在购买亚麻籽的环节增加收益。无论如何，我们的目的是为了梳理公司的整个运转过程，以确保每个部门的效益都做到最大化，而如果哪个部门不是这样，则要找到解决方法。

目前我还不能给出任何建议或得出什么结论，我只是在信中告诉您我这几天来的想法，想让您也考虑一下。

爱您的约翰

1909年3月19日

亲爱的父亲：

之前您曾关注过我全年的开支问题，我觉得您也会想要了解一下我去年的开支情况，即1909年全年的总支出，一共为86288.35美元。减去我给布朗大学的25000美元，实际总支出为58238.35美元。前年，即1908年的总支出是65918.47美元，除去上述25000美元，1908年比1909年多支出的费用都为捐赠开支。

爱您的约翰

1910年1月11日

亲爱的父亲：

在您为通识教育委员会捐款3200万美元时，特意为芝加哥大学和洛克菲勒研究院预留了其中的三分之二，即约2200万美元。除去最近决定捐赠给芝加哥大学的1000万美元，我们的剩余资金还有250万美元。盖茨先生、墨菲先生和我都建议您通知通识教育委员会向洛克菲勒医学研究院理事会转200万美元，作为未来的捐助资金。随信附上给通识教育委员会的相关指示函，如果您同意请在上面签字。

此时提出额外捐助200万美元，是为了避免在新出台的遗产税法下征收这笔资金的税费。对于3200万美元的三分之二预留款，现在您还有权利决定其剩余部分的去向，按法律这一部分是应该收税的。

下个财政年度开始时，即7月1日，研究院大概需要100万美元的资助，以保证目前进行的工作能继续开展。未来几年内，如果研究院和医院内部的设备陈旧老化，会另需100万美元。因此将这200万美元的资金用于研究院的工作是合理而有效的。

您会看到，在给通识教育委员会的信中，此200万美元的资金现应予以保留，并在研究院理事会有请求时转入研究院。目前研究院理事会成员共有五人，其中三人是盖茨先生、墨菲先生和我，所以我们可以形成理事会的多数意见。只要我们认为必要，就可以马上提出资金申请，或者无限搁置。这个方法看起来绝对安全，同时又机动灵活，现在既不用就规定付款时间，又能保证这笔资金最终流入研究院。

我们没在信中附上抵押清单，现在还没准备好，如果您同意这封信中的内容并签字的话，便可马上准备。

爱您的约翰

1911年1月12日

亲爱的父亲：

最近，我们在办公室常常讨论，您在最合适的时机投资了银行和信托公司的股票，真是高明之举啊。在经过深思熟虑的选择后，此类的投资基本是稳妥的，除此之外，这些信托公司可以给您提供诸多机会，让您广泛地参与到这些公司经营的理财项目中。

现在，我们有机会以每股500美元的价格购买3500股公平信托公司的股份。去年该公司的股票小幅增长了24%，预计还会上涨。

商业信托公司要出售100股的股票，每股750美元，收益率为4%，但盈利为8%。

这两家公司现都归公平人寿保险公司所管，而由于最近保险法规的发布，商业信托公司不得不出售其股份。

如果您觉得这项投资的总策略可行的话，我们会继续进行考察，并给出更加详细的建议。我们认为该投资还是很不错的。

爱您的约翰

1911年2月24日

亲爱的儿子：

在此回复你3月8日的信，关于购买公平信托公司股票一事，我倾向于购买6000股。若你和盖茨先生有不同意见的话，请发电报告知我；若你们都同意，就买下6000股吧。在这种问题上，我们务必意见统一。

爱你的父亲

1911年3月13日

亲爱的父亲：

今天下午我和公平信托公司的董事长克雷奇先生谈了谈。我了解到，库恩罗卜公司共持有4365股公平信托公司的股份，是以每股500美元买入的。公司名下的股份只占一部分，剩余的股份由公司员工分散持有。鉴于您将购买的股份已经超过了4500股，也没必要将全部股份都置于您名下，因而克雷奇先生和我认为，可以一共购买5000股，其中您名下的股份为3000股，剩余部分由办公室的几个人分散持股。

公平信托公司共有14000份股票出售，等剩余部分都销售完毕之后，如果有需要再投资几百股来维持公司经营的话，我也答应他们考虑一下，让您放弃现买进的500股，但最后的决定权在您。

克雷奇先生很愿意让您在其公司董事会和执行委员会派驻代表。执行委员会需要每周开一次会，他希望您这次的投资能给公司带来商机。同时，公司的目标之一便是在遇到商业机会的时候，按照您的需要为您提供投资的便利。我认为您应该派一名代表进入该董事会甚至是执行委员会。密苏里太平洋铁路公司可能已经让盖茨先生不堪重压了，或许还是让库伯先生担任比较好，您的意愿如何呢？

爱您的约翰

1911年3月17日

亲爱的儿子：

在此回复你3月17日的来信，我并不希望到时候出售公平信托公司的500份股票，但如果这个问题确实出现了，我们到时候再看。

或许我想得不对，不过我还是坚持认为我们应该再买500或1000份。

如果你觉得合理的话，可以让库伯先生加入该公司的董事会和执行委员会。我觉得我们不应该错过参与管理这家公司的机会。

爱你的父亲

1911年3月20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