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你不要这样地看着我

四年级一开学，功课似乎一下子变得深奥起来，小米积攒下来的那点小聪明渐渐指望不上了，她终于收了心，开始刻苦地啃起课本来。但班上的气氛却有些躁动和异常，一向井水不犯河水的男生女生们，开始你吵我嚷，交集多了起来。女生与男同桌之间纷纷划起了“三八线”，一旦男生越线，便立刻施以掐、拧之类的酷刑。小米的同桌叫刘佳，也是个男生，小米却没有赶着风潮划什么“三八线”。虽然桌面上也不能免俗地刻着一个小小的“早”字，但许是比同学们小上一两岁的缘故，对于班里女生们那些哪个男生更讨厌的话题，小米明显还不及谈论一本武侠小说来得更感兴趣。

但男生们在排几大榜单的时候，却没有忘记迟迟不换牙、人送外号“小奶牙”的小米，在名为泼妇榜、美女榜和才女榜的红黑榜上，小米在才女榜上占有一席之地。其实小米心知肚明，才女榜不过是个陪衬，真正站在风口浪尖的是美女榜和泼妇榜，能上榜的都是班里的风云人物——平日里闹得最欢的那几个人。娇娇排在美女榜第一位，这实在是意料之中的事，倒不是说娇娇一定是班里长得最好看的女生，却一定是长得好看的女生里最爱跟男生打交道的那一位。小米暗暗叹了口气，看来今天放学后又不能早点回去了——小米每天都去娇娇家写作业，然后玩上一会儿再回自己家。可最近娇娇回家的路总是很艰辛，本班外班的几个调皮男生常等在娇娇放学的路上，扯住她有一搭没一搭地站在路边闲聊上一阵，娇娇似乎也不怎么生气。小米每次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尴尴尬尬地等，两个人磨磨蹭蹭很久才能到家。

小米的预言果然没错。可这次截住去路的，不是常和娇娇打交道的那些熟脸男生，而是王慧她们几个总是同进同出的女霸王——这些人几乎都在泼妇榜之列，王慧更是其中当之无愧的榜首。看到这样几个人拦住去路，小米突然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小米，咱俩无冤无仇，你站一边儿去。”是王慧那惯用的霸道语气。小米没有动，王慧也不再理会，转向了娇娇，“哎哟哟，看这娇滴滴的是谁？不正是大美女娇娇！”“你有什么事？”娇娇强作镇定。“什么事？哼哼！”王慧拉下脸来，“看不惯某人得意的样子，想出来管教管教！”王慧的父母都是劳改犯，家里只有一个年迈的姥姥，说起来也是个可怜人，小米的脑筋飞转。“管教？”娇娇的小姐脾气也上来了，“劳改犯的女儿自己都没人管教，真是让人笑掉大牙。”“你说什么？”王慧脸都绿了，“看来不教训教训你是不行啦！”说着一挥手，几个女生围住了娇娇。

小米眼看这场恶斗是躲不过去了，自己在小颖的事情上已经当了一次懦夫，这回无论如何也不肯再做逃兵。她一边靠到娇娇身旁，一边谋划着两人逃跑的路线。娇娇感激地看了小米一眼，弯腰捡起了地上的石头块。到底战争是怎么开始的呢？小米也说不清楚，只记得自己还没抡开胳膊，就被人拖住辫子甩出了战圈。小米昏昏沉沉从地上爬起来，一把揪住一个女生的头发，咬着牙把她拽到一边，然后如法炮制，拽出来一个又一个……终于闯进战局中心，小米不由大吃一惊：娇娇正骑在王慧身上，一面推搡着几个上来拉扯的女生，一面一拳拳提起来结结实实地砸下去。小米唯恐出事，紧忙拉起娇娇，连句狠话都没来得及撂就转过头匆匆离去。几个女霸王犹疑地看了看趴在地上半天没起来的王慧，没人敢再追过来。小米和娇娇不敢回家，紧挨着坐在小米家屋后的铁轨上，死命拍打着衣服上的沙土，用袖子胡乱地抹着脸。良久，两人对视一眼，“扑哧”一下笑出声来。“娇娇，你咋这么厉害！那王慧人高马大的，被你打成那样。”小米仿佛第一天认识娇娇似的直盯着她看。娇娇仰起头：“她们就是欺负我呗！觉得我没有爸爸。对啊，我没有爸！那我就更得豁出命去保护我和我妈。”小米帮娇娇擦掉流到腮边的泪水，小大人儿样地摸了摸她的头：“别害怕，我罩着你！”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打架的事情很快败露了。小米哭哭咧咧地趴在炕沿上，屁股几乎要被妈妈的笤帚疙瘩打烂。困得东倒西歪地跪在洗衣板上，小米心底充满了悔恨与内疚，不是因为挨打，也不是因为罚跪，为的是妈妈打自己时那止也止不住的眼泪……

打架事件过后，小米和娇娇很是消停了一阵。但小小少年，总有烦恼。近来，又有一件事情让小米横竖觉着闹心——同桌刘佳那无处不在含情脉脉的目光，总搅和得小米站也不是、坐也不成，如芒在背，啥也干不下去。发呆的时候，他盯着！闲聊笑闹的时候，他盯着！写作业的时候，他还盯着！就连上课的时候，他也拿小米的脸当黑板来看！小米抗议了好多次，刘佳只是好脾气地傻笑着，使出一计——但笑不语。快要疯掉的小米纠结着眉头跑去跟娇娇诉苦，娇娇不但没给支什么招儿，反而笑得几乎背过气去，说小米你这成天不吭不哈的，竟然还有这么大魅力？小米心中苦闷，瞅着机会向教书的二姨告了个刁状，但她留了个心眼儿，只是说同桌老欺负自己。

几天后，小米的位置被调到了教室后排，再没了如影随形的露骨目光，终于算是松了口气。可小米也由此得以领教了所谓后排的威力。正认认真真听着课，就有人来捣你的胳膊肘，传来形态各异的小纸条，前后左右忙不迭地投递，偶尔头顶还会滑翔过几架航线偏远的纸飞机；还有那些上课睡觉的、打打闹闹的、玩东南西北的、看武侠小说的、下陆战棋的……真真是五毒俱全的藏污纳垢之地。不过小米也就嘴上清高清高，从排斥到融入也没花去多少时间。最明显的变化是上学放学的书包里开始鼓囊囊地塞进了武侠小说，上课看，下课也看，放学后更是敞开了看，晚上趴在被窝里用手电筒照着偷偷地看。小米被那些卧龙生、鬼谷子、金庸、古龙笔下的江湖迷得神魂颠倒，脑袋里整日惦记着刀光剑影斧钺钩叉的戎马生涯，几乎快要茶饭不思了。班主任很快察觉了小米的异常：作业潦草得一塌糊涂，留一页写半页，留两题错一双；上着课也恍恍惚惚，跟以前积极举手回答问题的小米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反正小米她二姨就在隔壁办公室，找起家长来也方便。得到二姨密报的妈妈立时火冒三丈，对兄妹俩的书包展开了雷霆搜查，果不其然，两本翻得破破烂烂的武侠小说被搜了出来！妈妈几下将书扯得粉碎，塞进炉膛里……被罚没晚饭的小兄妹俩饥肠辘辘地坐在黑乎乎的屋子里，谁也没心思搭理谁。小米托着热辣辣的腮帮惋惜着那本差一点儿没看到大结局的《书剑恩仇录》，哥哥则犯愁明天怎样赔偿借自己书的同学，心里好一阵纳闷：明明包在书皮里伪装得那么好的武侠书，老妈又是怎么发现的呢？

家长和老师联手及时扼杀了小米学坏的苗头，她又开始规规矩矩听讲、写作业、做测试题，习惯在期中和期末考试后捧回笔记本、铅笔盒……源源不断的奖品、喜报和荣誉证书。但那本《书剑恩仇录》的结尾终于成了小米心底的一个谜，答应了妈妈不会再看，所以总是在半睡半醒之间自己编造着一个又一个结局。

女人心灵修行课

孩童年纪尚幼时，思想最为单纯不过，只求你欢我笑，光着屁股坐在一起玩都没一点儿问题；随着年龄渐长，孩子们似乎学会了区分男女，但内心里依然懵懵懂懂，不明所以；到了10岁左右，性别差异变得明显，男女界限也在意识深处渐次清晰。故事里小米的那个年代，还会赶着形势画上“三八线”，如今的课桌上虽已很难觅得“三八线”的踪影，但男生和女生，仍然是校园里两大壁垒分明的阵营。相互之间开始变得斤斤计较，甚至发生对骂和肢体冲突，男女两派不但隔开了深深的鸿沟，而且不时上演着花样迭出的斗争。

这个年龄段，孩子们最会虚张声势：明明对他有好感，却偏偏与他又吵又打闹得最凶；心底对她最欣赏，却总是变着花样地吓唬和欺哄。因为孩子们很清楚，一旦谁和谁多说了几句话，谁借给谁半块橡皮，那就等于犯了男女生相处的大忌，大家都会群起而攻之，起哄说“谁跟谁好上了”或者“谁心里又喜欢着谁”……所以，吵他、打他、欺负他其实是小心翼翼地保持接近，能如愿和他多说上几句话，同时又保护了自己。其实，孩子们渐生性别角色认知是最自然不过的事，属于性意识发展到一定阶段的必然产物。他们开始对异性好奇、敏感，试探着想接近又深感羞赧，唯恐自己的心思被人知晓，唯恐被人嘲笑，唯恐显得与众不同，只能色厉内荏地加以掩饰，这些都是成长发育过程中的正常现象。假以时日，随着年龄的增长和良好友谊观、男女交往观的逐步树立，少男少女很快会摸索出一条正确的相处之道，互相影响，共同进步。

但如果少男少女始终学不会如何与异性正常交往，一直这样心生渴望却压抑委屈、别别扭扭地成长下去，或者把握不好彼此相处的“度”，陷入早恋无法自拔，都无疑是人生一大憾事，于自身性格的形成和智力的发育无益。正如陶行知先生所说：“集体生活是儿童之自我向社会化道路发展的重要推动力，为儿童心理正常发展的必需。一个不能获得这种正常发展的儿童，可能终其身只是一个悲剧。”此时，家长们一定不能听之任之，认为学习才是第一要务，只要不影响学习就行；更不能坐以待毙，发现一起处理一起（多数为早恋问题）。而应未雨绸缪，化解疏导，加强青春期生理、心理教育，多鼓励孩子与异性正常交往，鼓励他们建立良好的男女生友谊。只有这样，孩子在长大成人后，才能在工作、恋爱、婚姻、生育等各个关键环节少遇困扰，才能拥有健全的人格和完整的人性。

那么，怎样才能教会孩子大大方方与异性接触，堂堂正正开展男女生交际呢？

※用好“异性效应”

在人际关系中，异性接触会产生一种特殊的相互吸引力和激发力，从中体验到难以言传的感情愉悦，对人类活动常起到积极的作用。这就是心理学上的“异性效应”。

孩子们从十一二岁的年纪开始进入青春期，生理发育成熟（即性发育成熟）引起了心理上一系列微妙、复杂的反应，性意识逐步觉醒，异性同学之间产生了“性别磁场”，自然相互吸引。异性交往中会产生一种愉悦的情绪体验，不但有益于身体健康，而且会激发内在的积极性与创造力，使人的心理活动良性循环。

路遥说：“人生的道路是漫长的，而紧要处却只有几步，尤其当你年轻的时候。”因此，家长要善加引导，带领孩子走好这紧要的几步，力求发挥出“异性效应”积极的一面。鼓励孩子在社会交往中学习男孩子的坦荡、学习女孩子的细腻，互相取长补短、启发与学习；加强交流讨论，男女生之间互相启迪思想、拓宽思路；努力在异性中获得高人气，不断塑造和规范自身言行，丰富与完善自我个性，提升自我评价能力；增强集体荣誉感和使命感，强化团队意识，相互帮扶激励。

※做孩子的大朋友

每个人都有年少朦胧的时候，孩子们对异性产生好感，有爱慕的感觉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作为一个“过来人”，家长们也曾有过一段青葱时光，应该能体察孩子此时的心境。孩子渐渐有了性别意识，先不要盲目介入，暗中留点心，观察他与异性的交往情况。若是孩子没有什么出格的行为，也没有太多拘谨和困扰，索性由他去，不必主动去讲什么大道理，尊重孩子的隐私，给他一个保守小秘密的心灵花园；当孩子迷茫无措时，就需要家长从旁引导，试探着进行询问，以朋友的语气平等自然地和他聊聊。他愿意倾诉的话，就谈一谈自己对于两性关系的见解，给他一些中肯的建议；若孩子执意不说，也不必勉强，可以有意无意地讲一讲自己或者身边人的类似情况，旁敲侧击，善加引导。

※正确看待“早恋”

随着社会的飞速发展，电视、网络、书籍和各类音像制品中越来越多的性信息烦琐庞杂、随处可见，鱼目混珠、良莠难辨，由此，很多孩子都沾染了一份不属于他们的成熟。青少年情窦初开，对于爱情的理解也多是照搬于所见所闻。也许，孩子的喜欢原本很简单，反而是家长的围追堵截将他赶上了另外一条路。

所以，一旦发现孩子有了“早恋”的苗头，家长一定不要惊慌失措、小题大做、枕戈待旦、草木皆兵。没必要视“早恋”为洪水猛兽，凡事皆有利弊，需要辩证地去看待。孩子总有很多不想和家长深入沟通的事情，不如看成孩子交了一个可以谈心的朋友，彼此倾诉、互相排解。这样一来，孩子不良情绪有了出口，反而会有利于心理健康。男女生一起上学放学、玩耍聊天，只要懂得分寸，不越过界限，是完全正常的；况且，一份理智的暗恋，反而会让孩子更加上进成熟，为了心底的那个人，努力使自己变得更加优秀。那些把爱情转化为上进心的青少年，不仅长大后会事业有成，而且最终能够赢得爱神的青睐。

当然，如果孩子深陷其中无法自拔，学习、生活都变得一团糟，这时就需要家长与他一起面对，最好坐下来平心静气地谈一谈，不可施以高压、操之过急。让他明白青春可贵，“枯木逢春犹再发，人无两度再少年”，在这样宝贵的青春里，对异性有心动的感觉是正常的，可人应有自律之心，不能放任自己的欲望，否则不但会对自己和他人的生活造成很大影响，还会让父母、师长、朋友，那么多喜欢和珍惜自己的人伤心失望。小孩子还没有形成完整的心理，没有像大人那样独立生活的能力，对于年纪尚幼的他们来说，保持朦胧的感觉是最适宜的。所以，在成长为一个更强大、更优秀的人之前，最好把这种情感理性地埋在心底，让“爱情冬眠”，不要轻易去捅破那层窗户纸。不如将这份情感转化为学习的动力，为了将来能够真正在一起，相约考上同一所高等学府，互相欣赏、互相扶助、互相激励、互相进步，这样既不会因为早恋而影响学习，也不会引发家庭冲突。

※帮孩子立志

卢梭认为，在儿童时期没有养成思考的习惯，将使他从此以后一生都没有思考的能力。许多父母不善于开展亲子间的情感交流、沟通，没能引导孩子思索未来的路，帮孩子树立奋斗目标，这也是青少年渴望在同龄人中寻找知心朋友的原因之一。青少年的自我意识逐步觉醒，需要寻找奋斗的动力，家长可以因势利导，给孩子买一些励志故事、伟人传记，和他们一起制订近期、远期的目标计划，让孩子明确自己前行的目标；尽量避免孩子接触不适宜的报纸杂志、影视节目，鼓励孩子多看正向有益的青春心理书籍，培养良好的意志力；帮助孩子扩大交友范围，多参加夏令营、英语角、学习小组等集体活动，在正常的男女交往过程中，消除异性神秘感，逐步建立起正常的同学友谊。

心理自助工具箱

早恋，也被称作青春期恋爱，指的是青春期或青春期之前的少男少女对异性单恋、暗恋或建立恋爱关系。它是青少年在性生理发育的基础上，性心理发展的必然，也是性心理转化为性行为的实践，多以失败而告终。

弗洛伊德认为，人天然地存在异性相吸的意识，相信个体原欲的发展。诗人歌德也说过，哪个少男不钟情，哪个少女不怀春。很多在校的中小学生，常会因涉世不深而走入情感误区，形成早恋。但爱情究竟是什么，青少年中间却很少有人能够说出一个准确的理解。他们心中的爱情多受外界误导，具有朦胧色彩，过于浪漫主义、理想化和空虚，很显然，那并不是真的爱情！爱情当然是情动和欲望，但爱情更是沉甸甸的责任。诗人顾城曾这样诠释爱情：“我们把心给了别人，就收不回了，别人又给了别人，爱便流通于世。”

※什么时间算“早恋”

对于早恋的年龄界限，目前人们仍没有一个普遍的认识与界定。在我国，比较通用的说法是，早于大学（约18岁）的恋爱应算作早恋；也有学者认为，早恋指的是青春期早期的恋爱，即人的第二性征出现（约12～14岁）之前。

※什么程度算“早恋”

对于早恋的情节程度，也没有形成广泛的共识。有人认为，对异性产生爱慕之心就算早恋。但这个范围界定过于宽泛，众所周知，由于生理和心理的正常发展，几乎每一个青少年都多多少少对异性产生过好感。如果一概而论，将其归入早恋，明显有失偏颇。此外，单恋、暗恋等都不能算作真正意义上的早恋。笔者认为，只有双方互有好感，经过表白且被对方接受，以恋人身份自居的才能称为早恋。

※“早恋”的说法科学吗

一种新兴理论认为，恋爱没有早晚之分，倾慕和接近异性是青春期的普遍现象，属于生理和心理发育的必经阶段，不能用“早恋”这样似乎带有贬义的名称加以注解，应将其称为“青春期恋爱”。

※如何摆脱“早恋”

移情：把对异性的仰慕与欣赏转化成一种上升的动力，以此敦促自己更加完美和强大，用对知识的探索来升华一份还不成熟的感情。

疏远：减少与他见面、接触的机会，冷处理一份不应有的感情。多参与到集体活动中，让自己结识新朋友，更加忙碌起来。

搁置：向早恋叫停，及时冷却升温的情感，以强大的意志力约束自己，终止无果的恋情，投入到更加迫切、更有价值的学习和生活中去。

最后，用一句雷锋语录来结束本篇：“青春啊，永远是美好的，可是真正的青春，只属于这些永远力争上游的人，永远忘我劳动的人，永远谦虚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