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一场
景：北京后海外
时：日
柳玫一个人在后海岸边低着头慢慢地走着。
岸边的杨柳枝随风舞动，平静的水面上，一只小船慵懒地晃动。
岸边，只有柳玫一个人在飘舞的杨柳间漫步。
第二场
景：北京街道外
时：日
沐阳满头大汗地飞奔，顾不上路人奇怪的眼神。
沐阳追着一辆缓缓起步的公交车大喊大叫。
公交车停下。
第三场
景：公交车内
时：日
沐阳抬起手腕看看表，微微一笑，长出一口气。
售票员：（画外）上车的乘客请买票……
第四场
景：后海岸边的茶社外
时：日
柳玫面前是安静的后海。
桌子上，放着景致的茶具。
和煦的阳光下，柳玫在速写本上描绘着眼前的景色。
微风吹过，柳玫的长发随风飘动。
第五场
景：美发店内
时：日
沐阳推门进来，正在看杂志的美发师站起来迎接。
沐阳：我没迟到吧。
美发师：（微笑）您很准时！
沐阳：不过，要快一些，我想提前一点……
美发师：没问题！
第六场
景：后海岸边的茶座外
时：日
柳玫收好速写本，起身离开。
柳玫刚刚画完的速写压在茶杯下面。当然，还有茶资。
第七场
景：出租车内
时：日
容光焕发的沐阳坐在车里。
车窗外，是繁华、现代气息浓郁的北京街景。
第八场
景：后海银锭桥上外
时：日
柳玫靠着栏杆像是等人，也像是在看风景。
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捧着一大把鲜花，在柳玫身后站下。
男子：柳玫……
柳玫：（回头）……你怎么在这里？
男子：我就知道你会来这里……我都等你好几天了……
柳玫：等我？你等我做什么？我和你有什么关系么……
男子：你总要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啊，求你了……
几个外国游客路过，微笑着看着他们。一个外国女孩举起相机。
外国女孩：（生硬的汉语）太浪漫了！
柳玫看了那几个外国人一眼。
男子：我和那个女孩没什么，真的，只是同事……
柳玫：那你们……
男子：她喝醉了……靠在我身上……我总不能不管，都是同事，你说呢……
柳玫：我没看出来……
男子：（把花举到到柳玫眼前）这绝对是一个误会，请你相信我……
柳玫茫然地四处张望，许久。
柳玫又低头看着鲜花。
柳玫：（旁白）我知道这种事情不可原谅，但是，如果这是你的初恋，你怎么办？
第九场
景：后海银锭桥上外
时：日—傍晚—夜
沐阳站在桥上，不时看看表，愁眉不展。
行人在他身边川流不息。
安静的后海上，偶尔有小船飘过。
光线慢慢变暗，岸边逐渐灯火通明，后海喧嚣了起来。
夜色下，沐阳孤单地站在桥上。他融进了后海的夜景里。
音乐起，出片名字幕，演职人员表。
第十场
景：杂志社走廊内
时：日
沐阳和杂志社的副总编岳岩走向一间办公室。他们不时和遇到的同事打招呼。
他们在那间办公室的门口站下。门牌上写着“摄影部主任”。
记者部的女孩莎莎走到他们面前。
莎莎：岳总编，这个稿子需要你签一下……
岳岩接过文件，准备签字。
莎莎：（对沐阳）沐阳，什么时候回来的？
沐阳：哦，前天就回来了，在家休息了一下……
岳岩签完字把文件递给莎莎。
岳岩：（故做严肃）怎么还能叫沐阳？要叫叶主任，对领导的称呼一定要准确……
莎莎：（顽皮地）是，岳副总编！
岳岩：（无奈地）你这丫头……
莎莎欢笑着离开。
岳岩推开门。
岳岩：看看，我为你准备的办公室怎么样？
沐阳：（微笑）非常满意。
岳岩：哈哈，算你有良心！
二人走进办公室。
第十一场
景：沐阳办公室内
时：日
二人走进室内，沐阳在后边带上门。
岳岩：（把沐阳按到办公桌后边的椅子上）来来，感受一下。
沐阳坐到椅子上，扭动两下。
沐阳：别说，还真不习惯……
岳岩：不习惯也得习惯！我跟你说，你可得给我好好干，要不然我可不好向老板交代……
沐阳：这是不是就意味着，我要告别相机和旅行包了？
岳岩：你不能总是由着自己的性子来吧，为你的将来考虑一下，也帮帮我……
沐阳：唉，那好吧……谁让咱们是哥们呢？
岳岩：哦？不对吧，怎么好像是你提拔我呢？
沐阳：哈哈……
第十二场
景：柳玫家客厅内
时：夜
柳玫和好朋友梦楠蜷在沙发里闲聊，电视里播着无聊的肥皂剧。电视机旁边的画架上，有一幅即将完成的油画。画布上，是一片广袤的草原。
梦楠：怎么样，心情好些了？
柳玫：还好吧……说不清楚……
梦楠：（看着那幅没有完成的画）怎么没有画完就回来了？
柳玫：草原那是真美啊……置身草原，我突然好像从来没有拿过画笔一样……
梦楠：（微笑着）真的是这个原因么……
柳玫：不知道，其实，那几天我心里太乱……
梦楠：没出息！就为那样的男人？
柳玫：算了吧，别说我了（和梦楠嬉闹）和我说说，这几天你有什么收获啊？
梦楠：你休想！这是我的隐私！
梦楠看了一眼表。
梦楠：时间到了，不和你说了。我约了朋友泡吧，一起去？
柳玫笑着摇摇头。
梦楠：随你便！
梦楠跳起来跑到门边穿鞋。柳玫懒洋洋地站起来送客。
梦楠临出门时，回头和柳玫说话。
梦楠：给你今晚的最后一个忠告，你原谅他绝对是个错误！
柳玫：好了好了，你快走吧……
梦楠离开。
柳玫给自己倒了一杯水，走到画架前，看着那幅画发呆。
第十三场
景：柳玫公司内
时：日
柳玫对着电脑敲敲打打，桌子堆满了各种表格、文件。一个同事走过来。
女同事：柳玫，这是公司这个月的考勤情况，上午十点前把奖金做出来……
柳玫看了一眼时间，马上九点。
柳玫：哦，好的……
几张表格被女同事放到桌子上。
柳玫看了看，叹口气，继续对着电脑较劲。电话铃声响起。
柳玫：（接电话）你好……
电话另一端：（声）上个月销售情况统计完了没有？我这里急用……
柳玫：哦……徐经理，我正在统计，马上就完……
电话另一端：（声）再给你20分钟！
电话啪的一声被挂断。
电话铃响。
柳玫接电话，急切地解释着什么。
一个同事小跑着找到柳玫，二人说了几句话。柳玫站起来在杂乱的桌子上翻东西。同事也手忙脚乱地帮忙。
不知谁不小心碰洒了水杯，桌子上一片狼藉。
柳玫无力地瘫坐在了椅子上。
第十四场
景：快餐店内
时：日
梦楠和柳玫在中午这难得的休息时间里，边吃边聊。
柳玫：（低头猛吃）饿死我了……
梦楠：（用筷子摆弄着食物，并不吃）我没胃口……（无精打采地）就是困……
柳玫：又是凌晨回家？
梦楠：（有些意犹未尽）是啊，太痛快了……
柳玫：你太幸福了……你说徐经理是不是变态狂？以折磨别人为乐？
梦楠：切！就他？也就你这好脾气吧……
柳玫：得，老总是你舅舅，他巴结你来不及呢……
梦楠：这样，我帮你收拾那家伙一下怎么样？
柳玫：（愣住，警觉地）你想干什么？
梦楠：我有点小活儿，下午帮帮忙怎么样？
柳玫：不行！你少来！
梦楠：我觉得终于遇到我的真命天子了……下午我们约好了去……
柳玫：我说了，不行！
梦楠：（做无限伤感状）我现在才明白，令人难以自拔的，除了牙齿，还有爱情……亲爱的，你不会眼睁睁地……
柳玫：好了好了，晚上我加班行了吧！
梦楠站起来探过身子要亲柳玫，柳玫急忙躲开。
梦楠：够意思！
柳玫看了她一样，抢过梦楠还没吃的那份食物。
柳玫：少废话！我还没吃饱呢！
第十五场
景：沐阳办公室内
时：日
沐阳埋头办公。
岳岩推门进来。
岳岩：抓紧把手头的工作处理完，一会儿和我去接飞机……
沐阳：接谁啊……
岳岩：兄弟单位过来搞经验交流……总编有交代，一定要安排好……
岳岩说完就风风火火地转身出去。
沐阳：（站起来追着问）那我去干什么？
岳岩回头，敲了敲门牌。
摄影部主任那几个字有点晃眼。
沐阳无奈地坐下。
第十六场
景：沐阳办公室内
时：日
醉酒的沐阳衣冠不整地趴在沙发上。岳岩的脚搭在办公桌上，歪在椅子上熟睡。
岳岩放在桌子上的手机响了。岳岩迷迷糊糊地起来，去叫沐阳。
岳岩：起来、起来……到上班点儿了，快起来拾掇拾掇，让同事们看见像什么话！
沐阳一翻身从沙发上掉了下来。
岳岩没管他，向外走。
岳岩：（边走边说）下午抓紧时间，把这期用的片子都挑出来，明天出大样……然后我们早走一会，陪客人吃饭，不能迟到……
沐阳趴在地上，喃喃自语。
沐阳：再睡一会儿……一小会儿。
第十七场
景：一酒店门口外
时：夜
远远地，我们看见岳岩、沐阳、莎莎和一群人在话别。这些人都有些醉了，拉拉扯扯的。
在这个人群里，沐阳多少显得有些手足无措，拘束地站在一边。生硬地笑着。
第十八场
景：街道上外
时：夜
北京斑斓的夜景。
沐阳和岳岩在路上边走边聊。
岳岩：还没有适应过来么？
沐阳：还行吧……
岳岩：别着急，慢慢就好了。
沐阳：我还是感觉原来的生活更适合自己……
岳岩：我了解你……所以，我才知道你更适合干什么……
沐阳：是啊，不过，我可不想欠你太多……
岳岩：哈哈，你就慢慢还吧！
沐阳：……
岳岩：这次回来，你好像变了……
沐阳：没有吧，我怎么不知道……
岳岩：你最近总是心不在焉，你原来可不这样……
沐阳：（指了指自己的头）都是主任这个帽子闹得……
岳岩：不全是吧……你从草原回来之后（拍拍岳岩的肩膀）心事重重啊……
沐阳：……
岳岩：当然，工作上的事情也要慢慢来……
沐阳：（沉默片刻）找个地方再喝一杯？
第十九场
景：柳玫家内
时：夜
柳玫在床上熟睡，电话铃突然响起。
柳玫迷迷糊糊地拧开床头灯，接电话。
柳玫：喂……
听筒里汹涌嘈杂的音乐一下子冲了出来，柳玫下意识地躲了一下。
梦楠：（声）快起来，到我这里来！
柳玫：这都几点了……
梦楠：（声）那个王八蛋在这里，还是和那个女的！又亲又抱的！
柳玫：谁？
梦楠：（声）你说是谁！
柳玫的目光呆滞，拿着电话的手无力地垂了下去。
听筒里传来梦楠执着的声音：喂！你到底来不来啊……
柳玫挂断电话，起身下床，走到窗前，拉开窗帘。
窗外，是万家灯火。
第二十场
景：后海的一个酒吧外
时：夜
沐阳和岳岩坐在一个湖边的座位上喝酒，夜色中的后海波光粼粼，几条小船漂在湖心。酒吧里歌手低沉的歌声悠悠地传出来。
岳岩：你这次去草原，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沐阳：我……遇到了一个女孩……
岳岩：她很特别？
沐阳：像一个迷……更像一首诗……我第一眼看到她，是在火车站……
第二十一场（闪回）
景：北京火车站候车大厅内
时：日
火车站的候车大厅里人潮汹涌，人们在售票窗口前排成了一列列长龙，缓慢地蠕动着。沐阳挤在人群中排队买票。百无聊赖的沐阳四处张望。
柳玫出现在大厅时，沐阳一眼就看到了她。
柳玫带着一大堆杂七杂八的行李。她背着画夹、脖子上挂着摄影包、拉着一个大旅行箱、还挎着一个随身小包，在人群中跌跌撞撞地艰难行进，狼狈不堪。
沐阳对她很感兴趣，一直注意着她。
柳玫挤到了沐阳的身边，似乎精疲力尽了。
沐阳：（有些迟疑）嗨……你好……
柳玫专心致志地向前挤，没有听到。
沐阳：（轻轻拍了柳玫一下）你好……
柳玫：（回过头）你……你好……有什么事情么？
沐阳：我……要去呼伦贝尔……你……
柳玫：什么？
沐阳：我是说……人太多，（指一下柳玫的行李）你这个样子……买票很困难……不过我可以帮你……
柳玫奇怪地看着沐阳。
沐阳：……你别误会，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帮帮你……钱你可以在拿到票之后给我……
柳玫看他的眼神更加奇怪了。
沐阳：……我的意思是旅途太过漫长……一个人很无聊……当然，如果你认为……呃……那就算了……
柳玫：（微笑着四下张望一下，指了指不远处的塑料椅子）我到那边等着？
沐阳：没有问题！你要去哪里？
柳玫：（浅浅一笑）呼伦贝尔……
沐阳：……
第二十二场（闪回）
景：北京火车站候车大厅内
时：日
柳玫气定神闲地坐在椅子上，刚刚的狼狈一扫而光，二人的行李有序的放在柳玫身边。
柳玫若有所思地看着排队的沐阳。
第二十三场（闪回）
景：列车的卧铺车厢内
时：日
沐阳和柳玫和其他刚刚上车的旅客一样，忙乱地寻找铺位、安置行李。
一切就绪后，二人终于面对面地坐定。
沐阳：很巧……是吧……
柳玫：恩……这很有趣……呵呵。
沐阳：（站起来，伸出手）你好……叶沐阳。
柳玫：（笑得很灿烂）谢谢你的帮忙……柳玫。
第二十四场
景：后海的一个酒吧外
时：夜
沐阳和岳岩一碰杯，一饮而尽。
岳岩：好！梦幻开局……听起来不错，后来呢？
沐阳：后来也不错……
第二十五场（闪回）
列车沿着蜿蜒的铁轨，在原野上飞驰。
第二十六场（闪回）
景：列车卧铺车厢内
时：日
车窗外的景色飞快地向后退去。
柳玫和沐阳在闲谈。他们望着窗外，偶尔互相对视一眼。
柳玫：……这么说，你去过很多地方？
沐阳：恩，可以这么说。不过我觉得这没什么，只是工作需要……
柳玫：你不喜欢这样的生活？
沐阳：恰恰相反，呵呵……
柳玫：很羡慕你，你不知道，我出一次门有多难……
沐阳：大多数人都是这样……人们大多渴望旅行，或者说渴望自由，渴望摆脱各种羁绊，到自己想去的地方，但总是受到各种限制，没办法实现心愿……我算是幸运的……
柳玫：你经常遇到各种各样的女孩吧……在旅行的时候……
沐阳：……
柳玫：然后经常说这些听起来好像有些哲理、或者说有些诗意的话？然后你就……
沐阳：恩，应该不是你想的那样……
柳玫：可我的感觉告诉我你是……你难道不知道女人的感觉往往无限接近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