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阴影中向太阳奔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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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要去哪里旅行

我们要去哪里旅行。——对于认识自我,直接的自我观察已经不够了:我们需要历史,因为过去依然如波浪一般在我们中间继续流动;甚至我们自己,也不过是我们每一时刻从这种继续流动中感觉到的东西。甚至在这里,当我们想要踏入表面看来最自由的、最个性化的存在之河时,赫拉克利特的那句话依然奏效:人不能两次踏进同一条河流。

这是一句日渐陈旧的格言,但是同样的力量和真实性却一如从前,就像下面那句格言一样:为了理解历史,我们——我们必须像祖先希罗多德那样,到各个国家不得不寻找过往历史的鲜活的残余——这些国家不过是一些人们可以立足的已稳定的早期文化阶段,去所谓野蛮和半野蛮的民族那里旅行,尤其是到人们已经脱掉或者还未穿上欧洲服装的地方去。但是,现在还有一种更为精妙的旅行艺术和旅行意图,让人们不必总是千里迢迢地从一个地方到另一个地方。很可能,离我们最近的发着文化光彩的三个世纪仍然继续活在我们周围:它们只是需要被发现。在有些家庭里甚至个人那里,仍然等级分明,一级压一级:在其他地方,有着更难理解的岩石断层。一种更古老的值得尊敬的感情模式,肯定能更容易地保存在偏远地区,保存在人迹罕至的山谷里,保存在比较封闭的集体里,它必须在这些地方被探寻出来,但在柏林不可能有这种发现——因为在柏林,人们来到世上时,是脱胎换骨并一无所有的。谁长时间地实践了这种旅行艺术以后变成了百眼阿耳戈斯,谁就将最终陪着他的伊俄——我指的是他的自我——到处走,在埃及和希腊、拜占庭和罗马、法国和德国,在民族迁徙或定居的时代、文艺复兴和宗教改革时代,在家乡与国外,甚至在大海、森林、植物、山区中,重新发现这造就变革中的自我的旅行冒险。于是自我知识变成了关于一切过去事物的全面知识:就像——按照仅仅对此作出暗示的另一系列的思考——在最自由、最远视的人那里,自我决定和自我教育有一天会变成关于未来整个人类的全面决定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