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从火石袋引起
薛婉虽然也喜欢攀附权贵,可是李氏这嘴脸看在她眼里又觉得很厌烦。
没想到李氏那厢又压低声音:“镇国公不是要娶那苏二小姐么,你不也说苏二小姐脾气温和,性格宽容么,等她过府了,你多去走动走动……”
薛婉听明白她的意思,瞬间涨红了脸,她把自己当什么了!
“娘!您在想什么!我、我……您想让我给镇国公做……”
做妾?!
她瞪大双眼,羞愧难当,语不成句。
李氏觉得女儿反应太过了,做妾怎么了?那也要看给谁做妾。
她挥挥手中的帕子,“薛姣的母亲可是镇国公府里出来的,虽然是个养女,到底名头在那摆着,说明镇国公府并不是瞧不上咱们姓薛的啊……”
薛婉不想直说,人家好歹也是守边大将,立下赫赫战功,他们家呢,他们又有什么?
李氏却想不明白,“如今这镇国公家那位病怏怏的大小姐吧,我们肯定是高攀不上的,不过听你爹说镇国公啊那长得是一表人才,在皇上面前又得脸,年轻有为的……”
她越说越觉得可行,可是看看女儿的脸色越来越悲愤,知道这孩子心气高,又只能改口说:“啊呀,娘就是这么一说,再怎么样,你底下不是还有个妹妹嘛……”
薛婉冷笑:“我们家的庶女?娘!您把镇国公府当什么了!我人家都未必看得上!”
退一万步说,就算人家谢邈肯收,这么一来她薛婉还如何再能嫁个好人家?外头会怎么说他们这家人?
她几乎想大吼了。
李氏见她这态度也有点动气,“你嚷嚷什么,一天到晚不知道学点贤良淑德。”
毕竟这是她的亲娘啊,薛婉除了伤心更多的是无奈,她深吸口气道:“讨好也得有法子,给镇国公老夫人的寿礼您准备好了吗?”
李氏道:“早办妥了,我说你啊,到那天可长点心,人家来往的可都是非富即贵的,你好好和那些娇小姐们处好关系……最好能与镇国公大小姐搭上话,谢大小姐在外头求医这么些年,肯定没什么知交好友,你可把眼睛擦亮点……”
谢微是这么容易能见到,能交好的么?那可是镇国公府的宝贝。
薛婉却不愿意和这个糊涂娘多解释了。
“我知道我知道,您去看弟弟吧。”
李氏又反复叮嘱了她好几句,这才满足地走了。
薛婉躺在床|上,只觉得身心俱疲,自己四处讨好各家小姐们却屡屡碰壁,她甚至都能看见她们当面不掩饰的轻蔑,可是为什么就没人能体谅她一下呢?
她咬咬牙,看着挑高的房顶,可她不信命!
她那个了不起的堂姐薛姣命好吧?
有个和她天差地别的娘,差点就成了镇国公的正妻,还不是说死就死了。现在她的丈夫是别人的了,而她的家、她的产业都在自己手里!
所以她还怕什么,她薛婉就算靠自己,也全部可以得到。
薛姣,你就在天上好好看看吧,往后人们再提到薛家的小姐,就只会记得我薛婉这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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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苏家的白旭这两天却不太开心。
苏容意被苏氏邀请去她院子里的时候就看见他的脸色比往日难看些。
她十分理解他的心情。
赏花时他似乎有意走到自己的身旁,苏容意便也开解他几句:“弟妹们虽然让人操心,却不至于没有分寸,表哥还是放宽心些吧。”
白旭一呆,她这是在说什么?
苏容意自动将他的行为解释为被戳中心事,对他笑笑便走开了。
其实她以前也会对薛栖有过分的担心,他多看了上菜的丫头一眼也生怕他沉迷女色,但是可能他只是觉得丫头手里的包子格外合心意罢了,他这个年纪,对骑马射箭的兴趣远比女人大多了。
大概长兄长姐都有这个忧虑,其实就是:杞人忧天。
她觉得为了白蔷那几句模棱良可的话,白旭也能担心上这些日子,实在是症状比她严重多了。
白旭不解地目送她远去。
她察言观色的功夫大概还有待提高。
前一日|他意外在苏绍云身上也发现了与自己一模一样的火石袋,他便多看了几眼。
苏绍云便立刻取下来在他眼前晃了晃,得意道:
“不错吧?三妹妹送的,那日碰到她,不过是玩笑说了句她给三婶娘屋里送了好些东西,怎么就我没有,她隔天就送来了这个,瞧瞧,比绣娘绣的精致多了,我看她是早准备着给我这个哥哥的,不错,这丫头长大了,以前啊,她绣的那些个花样,那真叫一个惨不忍睹……”
白旭对他的唠叨一贯是左耳进右耳出,只目光灼灼地盯着苏绍云手里的火石袋。
苏绍云被他看得有些不明所以,便说:“你也觉得好?不如去问她要一个,想必她手里还有多的。”
还有多的?所以她是成批做的吗?他不怀疑他甚至把大老爷、三老爷的份都准备好了。
白旭不由抿了抿唇角。
苏绍云看出他的不太开心,不由又想到那时候白旭托他去苏老太爷吹耳边风的事,便忙解释道:“三妹妹恐怕也没想那么多,你先前帮了她,她肯定也是记着的,回头我同她好好说说,毕竟我这个做哥哥的,也有义务嘛……”
他仿佛突然忘记了前十几年根本没把自己当苏容意的哥哥这回事。
被他这么一劝,白旭的心情莫名又更不好了。
回屋的时候瞧着自己仔细收好的火石袋,觉得有一种淡淡的,自己也说不上来的被敷衍的感觉。
可是今天被她那句没头没脑的话一安慰,他突然又想笑了。
自己在患得患失什么呢?
苏容意显然是活得很累的,没有父母兄弟,她只有自己一个人,他觉得她好像背负着很多旁人无法涉足的东西,她平日大概根本就没空想这些有的没的。
他很愿意帮助她,也不是为了让她感谢的,送火石袋,或者是别的什么,他又不缺这些。
人家给,他就收着,人家不给,他也不该怪她。
白旭觉得自己想通了,心道果真是近来疏忽佛法,心中才会有所不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