负和博弈:从“冤冤相报”到“两败俱伤”
顶级大师的相互伤害
甲和乙素不相识。甲问乙姓什么,乙答道:“孙。”
乙问甲姓什么,甲说:“不敢。”
乙说:“问君姓,君为何如此谦虚?”
甲还是说:“不敢。”
乙再三询问,甲便说:“祖。”
乙恍然大悟:原来他是用姓来讨便宜的,便说:“这有什么关系呢?你祖我孙,我孙你祖罢了。”
其实两位都没有占到便宜,而是都吃了亏,这就是博弈论中的负和博弈。从总体上来看,所谓的负和博弈,就是指双方冲突和斗争的结果是所得小于所失,就是我们通常所说的其结果的总和为负数,是一种两败俱伤的博弈,结果双方都有不同程度的损失。
宋神宗在位的时候,司马光担任翰林学士。司马光和王安石本来是要好的朋友,后来王安石主张改革,司马光思想保守,两个人就谈不到一块儿去了。
王安石做了宰相以后,提出的一件件改革措施,司马光没有一件不反对。有一次,司马光向宋神宗提出要求取消青苗法。同时,他以老朋友的身份,写了一封信,责备王安石侵犯其他官员的职权,惹是生非,搜刮财富,还拒不接受别人的意见。
王安石写了一封回信,对司马光的四条责难针锋相对地作了反驳。信里说:“我受皇上的命令,改革法制,怎能说我侵犯别人职权;为国家办事,怎能说我惹是生非;为天下理财,怎能说我搜刮财富;驳斥错误的言论,怎能说我拒绝意见。”
司马光接到回信,气得要命。但是眼看王安石有皇帝撑腰,也无可奈何。最后,他辞去朝廷职务,离开京城,到了洛阳,表示不愿过问政事,关起门来写书。
司马光在洛阳写了十多年书,但是因为他反对新法出了名,一些保守的官员都很记挂他。他虽然口口声声说不谈政治,但是许多人还把他当做“真宰相”看待,连普通百姓也知道洛阳住着一个司马相公。
神宗去世后,高太后临朝执政,把司马光召回朝廷,司马光已经是又老又病了。但是,他反对王安石新法却丝毫不肯放松。他一当上宰相,第一件大事就是废除新法。有人劝阻他说,神宗刚刚去世,马上把他的政治措施改掉,总不大好。司马光气呼呼地说:“先皇帝立的法度,好的自然不要去改动,像王安石那一套,却是害民的事,为什么不能改?再说,现在高太后执政,高太后是神宗的母亲,做母亲的改动儿子的主张,有什么不可以?”
就这样,他不顾许多官员的反对,于第二年(公元1086年),就把王安石建立的新法彻底废除了。王安石听到这个消息,十分生气,不久就郁郁不乐地死去。而司马光的病也越来越重,于同年九月过世。
王安石和司马光两人在博弈中不仅没有占到便宜,而是受到了伤害,双方都没有所得,都有所失,或者所得大于所失,双方都受到极大的损失。历史上,负和博弈的事例很多,在当今职场,那些强人一定要吸取王安石和司马光的经验教训。两人最终都郁郁寡欢,命丧九泉。
拆迁公司和钉子户的你死我活
马雪明把两名拆迁人员和一名街道干部堵在家里,用凳子狠狠砸向他们的脑袋。苏州拆迁公司项目经理张金龙、干部钱先莉当场死亡,拆迁公司职员陶小勇负伤逃出。
马雪明是洋湾民主路165号户主,苏州“金阊新城物流园”白洋湾钢材交易中心工地上的“钉子户”,苏州钢厂高速线材车间工人。
按照拆迁公司通知的补偿标准,每平方米土地基建补偿2500元,市政府补贴600元,房屋修建费400元。另外,整体补偿装修费6~7万元。
住户和拆迁公司的分歧集中在房屋面积上。拆迁公司只按原始房产证上的面积补偿,但住户们房子大多修建于1980年代,此后各家都在自家宅基地上逐渐加修房屋。如今,这些房屋不能计入赔偿面积。
李盘金房子被拆迁公司评估赔偿80余万,但他最初没在拆迁协议上签字。一周后,拆迁公司给李家的赔偿协议上的数额却变成了70万出头。李盘金找到经理张金龙,张金龙把她训了一顿:“谁叫你去邻居那打听消息的,早叫你签字你不签!”2005年10月,李家在拆迁协议上签了字——10万元没有了。
按照图纸规划,“钉子户”的家将变成“苏州地区第一座集现货交易、电子期货交易于一体的首脑型钢材交易市场”,并成为苏州金阊新城综合物流园的重要组成部分。而苏州拆迁公司项目经理张金龙,就是执行人。“这个人不简单。”曾经的住户李盘金称,“跟我们没什么废话的,就是狠狠告诉你,快点搬走!”
“钉子户”马雪明的待遇可想而知。在2006年3月出具的裁决书上,马家的赔偿已经被定为48万,扣除安置房款,马雪明最后可以拿到12万出头。
又过了半个月,马海龙接到拆迁公司通知,要他去弟弟马雪明家把东西收拾了。马海龙赶到白洋湾,孤零零的房子前,聚了五卡车的人。没有人说话,就那么站着,马海龙在一片寂静中把家具什物一一搬出。所有的家具装了不到一车。挖掘机的巨大噪音响起,“钉子户”马雪明曾经的家,这栋曾被坚守的两层小楼,就轰隆隆地塌了下来。
这场拆迁从任何一方来看,都是一个悲剧。马雪明杀死了拆迁公司的人,身陷囹圄,等待他的将是法律的严惩;而拆迁公司蛮横、不讲理、野蛮拆迁也造成了2死1伤的局面。
如果马雪明能够采取其他的方式,如上访、申诉等来解决问题,在房屋拆迁的处理上不和拆迁公司同归于尽,也许还有其他较好的结果。而拆迁公司如果能够以友好的态度,遵守拆迁的政策,同时动迁能人性化一些,完全可以避免惨剧的发生。
2007年11月30日,《信息时报》报道了这么一件事情:因赔偿额度达不成协议,拒绝搬迁的拆迁户使得广州地铁5号线改变施工方式,改明挖为暗挖。
广州有关部门计划修建一条5号线地铁,这本来是一件利国利民的好事,但在实施过程中却遭遇到阻力。有一个拆迁户为了得到更多的补偿,声称除非满足其三个条件,否则拒绝搬迁。其三个条件如下:一解决4个子女就业问题;二保留商铺;三要求500~600万元的拆迁费。有关部门无法同意,只得将明挖施工改为暗挖施工。
一个“钉子户”难倒地铁公司,这在过去是不可想象的事,而现在却发生了。从某种程度上,我们应该赞赏广州地铁公司,既没有以“公共利益”来吓人,“挟天子以令诸侯”,动用“铁拳”强行拆迁,也没有暗中操作,让拆迁工人“听错指令”,或者叫精神病患者去拆,而是在私人产权面前刹了车。
但就事件本身而言,结局却是令人痛心的。地铁公司因为“钉子户”的存在而改变施工方式,既拖延了竣工时间,又大大地增加了施工成本;“钉子户”同样也以惨败收场,地铁公司让步,不拆其家,拆迁补偿化为泡影,而附近施工又使得家不成家,无法安居,生活的前景仍是一个未知数,可谓“赔了夫人又折兵”。这场博弈最终演变成负和博弈,两败俱伤。
实际上,这场负和博弈本来是可以避免的,只要各让一步,就会海阔天空。先说地铁公司,死扛政府有关拆迁补偿的相关规定,“宅基地房屋有产权部分补偿单价2500元/平方米,有产权首层商铺2800元/平方米”,全然不顾现实,恐怕不是实事求是的做法。生活在广州,平均楼价过万,2500元/平方米的拆迁补偿意味着什么,恐怕连小学生也能算出来。
再说“钉子户”,理确实在其手上,但有理还要有据,有理还要有情,得理不饶人,一条巷子走到黑,恐怕也不是老百姓应有的态度。提出保留原有商铺,甚至补偿数百万,相信公众都会站在你这边,但还要求对方为你安排几位子女就业问题,就有点过了。开出条件让人接受不了,对方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结果你也讨不了好。
反目成仇的兄弟姐妹
在生活中,兄弟姐妹之间相互争东西,其结果就很容易形成两败俱伤的负和博弈。
一对双胞胎姐妹,妈妈给她们两人买了两个玩具,一个是金发碧眼、穿着民族服装的捷克娃娃,一个是会自动跑的玩具越野车。姐妹俩同时都喜欢上了捷克娃娃,而都讨厌那个越野车玩具。她们一致认为,越野车这类玩具是男孩子玩的,所以,她们两个人都想独自占有那个可爱的娃娃,于是矛盾便出现了。姐姐想要这个娃娃,妹妹偏不让,妹妹想独占,姐姐也偏不同意,于是,她们干脆把玩具扔掉,谁都别想要。
姐妹俩互不让步,最后造成的后果是:其中一方的心理不能得到满足,另一方的感情也有疙瘩,可以说,双方都受到损失,双方的愿望都没有实现,剩下的只是姐妹的不和或冷战,从而对姐妹间的感情造成不良的影响。
事实上,由于人类所过的是一种群体生活,人只要生活在这个社会里,就离不开与别人的交往,而这就形成了一种特定的关系——人际关系。其实,人际关系也是一种利益关系,因为人要追求物质和精神两方面的满足,所以,在追逐的时候,就会产生相互间的矛盾和冲突,而矛盾和冲突的结果就是一种博弈关系,负和博弈就是其中的一种。
很久以前有一个木匠,技艺高超,擅长以木头做成各式人物,所做女郎,容貌艳丽,穿戴时尚,活动自如,并能斟茶递酒,招呼客人如真人无异,非常神奇。唯一不足之处就是不能说话。
有一位画师,画技非常了得,所画人物栩栩如生。木匠久闻此画师大名,意欲与其相聚,于是备好酒菜,请画师来家做客,又让自己所做的木女郎斟酒端菜,招呼十分周到。画师见此女郎秀丽娇俏,心生爱恋。木匠看在眼里,故作不知。
在酒酣饭饱之后,天色已经很晚了,木匠要回自己的卧室,临走时,他故意将女郎留下,并对画师说:“留下女郎听你使唤,与你做伴吧。”画师听了非常高兴。等木匠走后,画师见女郎伫立灯下,一脸娇羞,愈发可人,便叫她过来。但是女郎不吭声,也没有任何反映。画师看她害羞,便上前用手拉她,这才发觉女郎是木头人,顿觉惭愧,说道:“我真是个傻瓜,被这木匠愚弄了!”画师越想越生气,想办法要报复。于是他在门口的墙上,画了一幅自己的像,穿着完全与自己的一模一样,并画了一条绳在颈上,像是上吊死去的样子。然后又画了一只苍蝇,叮在画中人的嘴上。画好后,他便躲在床底下睡觉去了。
等到第二天早上,主人见画师久久没有出来,看见画师门户紧闭,叩门又没有人,于是,透过门窗缝隙向内望去,赫然看到画师上吊了。惊恐万分的木匠,马上撞开门,用刀去割绳子,但等割的时候,才发现原来只是一幅画而已。木匠很是恼火,一气之下,打了画师。
可以说这是一个典型的人际负和博弈,本应皆大欢喜的事情,结果却以两败俱伤的尴尬局面结束。我们不妨从头分析一下整个事件:由于画师不知女郎是木头所做,见其秀丽,便心生爱恋,而此时如果木匠能告诉他事实,画师就不会去动女郎了;再说,即使木匠故意作弄画师,画师在知道真相后,如果不去报复木匠,那么也不会发生后来木匠的惊慌。不管怎么说,此二人的做法都是不可取的,这样的结果只能使他们因为两败俱伤而不再交往。反过来说,如果他们彼此欣赏,而不是彼此戏弄,那么这场争斗也就不会发生了。一方的心理不能得到满足,另一方的感情也有疙瘩,双方的愿望无法实现。
祝福变成了诅咒
从前,有两位很虔诚、很要好的教徒,决定一起到遥远的圣山朝圣。两人风尘仆仆地上路了,发誓不达圣山朝拜,绝不返家。
不久,他们遇见一位白发圣者。圣者看到他们如此虔诚,就十分感动地说:“这里离圣山还有十天的脚程,但很遗憾,我就要和你们道别了。分手前,我要送给你们一个礼物,就是你们当中一个人先许愿,他的愿望一定会马上实现;而第二个人,可以得到那愿望的两倍。”
此时,一个教徒心里想:“太棒了,我知道我想要许什么,但我先不讲,因为先许愿就吃亏了,对方有双倍的礼物。”而另外一个教徒也自忖:“我不想让他得到加倍的礼物。”于是,两位教徒客气起来,“你先讲嘛”,“你年长先许愿!”“不,应该你先”。
两位推来推去,“客套”一番后,就不耐烦起来,“你干吗!你先讲啊”,“为什么我先讲?我才不要呢”。
终于,一人生气了,大声说:“喂,你真是不知好歹,你再不许愿,我就把你的狗腿打断!”另外一人听了也很生气,没想到朋友居然恐吓自己,于是想:“我得不到的东西,你也休想得到!”这教徒心一横,狠心说:“好,我先许愿!我希望我的一只眼睛瞎掉!”很快,这位教徒的一只眼睛瞎了,而他的好朋友,两只眼睛都瞎掉了。
原本一件十分美好的礼物,但因人的狭隘、贪念与嫉妒,使得“祝福”变成“诅咒”,使“好友”变成“仇敌”,让“双赢”变成瞎眼的“双输”。
博弈承认人的利己之心,承认人的一切行为都是为了实现个人利益最大化,但同时,博弈也承认“帮助别人就是帮助自己”。因为如果把利己性再往前走一步,就变成了“人不为己,天诛地灭”的荒谬言论。而“帮助别人就是帮助自己”才会更大化实现自己的利益。
市场经济中,崇尚的道德应该是利己又利他,从根本上讲,这两点并非不可实现。如果市场上每个人都只为自己,自私自利,甚至损人利己,最终结果还是损害自己,而为别人考虑的同时往往也会给自己带来好处。在社会生活中,当个人从利己的角度出发从事经济活动时,也同时可以为企业实现利润最大化;当企业财富增加,反过来又会增加个人财富,这是一种良性循环。同样,当我们从利己的角度出发去帮助别人的时候,就会达到“利己又利他”的效果,反之,为了利己而做伤害别人的事,自己虽然会有一时之益,从更长的时间段来看,我们的所失一定大于所得。
有两个重病人,同住在一家大医院的小病房里。房间很小,只有一扇窗子可以看见外面的世界。其中一个人,因诊疗被允许每天有一个小时靠窗。但另外一个人终日都得平躺在自己床上。
每当下午睡在窗旁的那个人在那一个小时内坐起的时候,他都会给另一个人描绘窗外的景致:他看到公园里的湖,湖内有鸭子和天鹅,孩子们在那儿撒面包片,放模型船,年轻的恋人们在树下携手散步,人们在鲜花盛开、绿草如茵的地方玩球嬉戏,还有美丽的天空。
另一个人倾听着,享受每一分钟。他朋友的述说几乎使他感觉到自己亲眼目睹了外面发生的一切。然而,在一个天气晴朗的午后,他想:为什么只有他可以独享看风景的权利呢?为什么我不可以?他越想越不是滋味。他一定要换位子!有天夜里,他盯着天花板,他的朋友忽然惊醒了,拼命地咳嗽,一直想用手按铃叫护士。但他只是旁观而没有帮忙——尽管他感觉朋友的呼吸已经慢慢停止了。第二天早上,护士来的时候朋友已经死了。护士静静地抬走了他的尸体。
过了一段时间,他问医生,是否能换到靠窗户的床上。医生帮他换了位子,使他觉得很舒服。医生走了后,他用手肘撑起自己,吃力地向窗外望去……窗外只有一堵空白的墙。
他为了看到窗外的风景从而起私心,最后的确如愿换了靠窗的位子,但失去了太多。他失去了共患难的病友,他的朋友失去了宝贵的生命,他自己也失去了对美好生活的憧憬。在我们举心动念准备行动的瞬间,我们的所念所想如同为我们后面的行动打基地,念头是歪的,行动执行再完美,最后都会功亏一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