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走不进他的世界(3)
酒气很重,他没有说话,只是无声的在她的搀扶下走向了沙发,然后一屁股坐下之后,难受的扯开了衬衣的钮扣,脸色难堪的他,没有求助龚诗晨,而是起身准备去接水,这个时候这样的狼狈,他并不想被任何人看到,尤其是眼前的女人,可是她却看的干干净净。
所以英俊的脸相当的憋屈的难堪,刚起身,又险些被绊倒,龚诗晨本来是不想管他,一点儿都不想管的。
但是,如此冷血无情的走掉,说不定第二天报纸上就会报道,凌氏年轻有为的总裁,客厅暴毙呢,看他的样子,醉的要死了,怎么回来的呢?
他怎么会醉成这样呢?他的脸上除了悲伤,还有更多的愤怒,还有隐忍的难堪和不甘,谁让他变成这样子?
“水!”
她递过来水,看着连续两次要站起来都失败的男人,转身离开。
老实说,这个时候她真的很解气,看见他如此狼狈不堪的样子,她爽的狠,真想当作隐形人对他不闻不问。
“别走!”
一把拉住她,力气居然如此之大。
龚诗晨想挣扎,甚至想给他一耳光,他把她当成什么了,他以为她就是那么好欺负,好说话吗?想要羞辱的时候羞辱,想要留下的时候留下?
一股气不甘心,龚诗晨试图甩开凌彦泓的钳制,厉声道:
“对不起,我只是你的女佣!”
和一个醉酒的人如此计较,实在不是什么明智之举,可是如此被他拉住实在是不甘心,心口的恶气可是因为他聚集了顶点呢。
“我只想抱抱你!”
他不说话,死死的扣住她,不管她是不是被自己羞辱的女人,不管她是不是自己讨厌的女人,不管她是谁,不管那么多。
心痛的感觉难以呼吸,而她的身体给予的温暖,才是他此刻唯一能够抓住的依赖。
凌彦泓紧紧的扣住了龚诗晨,抱在怀中,一动不动的,闭着眼睛,渐渐的平复了自己的呼吸,渐渐的适应了呼吸时不再心痛的感觉,直至他渐渐的被酒精麻痹了神经,直至搂着她便睡着了。
胳臂都酸了,龚诗晨被凌彦泓紧紧的抱在了怀中,动弹不得,久久不见他有任何动静,最后只听得他轻微的呼吸声渐渐加重。
他居然就这样抱着她睡着了?
“老公?”
没有任何动静,沉沉入睡,仿佛是从来没有睡过这么舒服一般,哪怕这个姿势要累死了她。
“凌彦泓?”
她努力的想推开他,可是还是又一次归于失败,无奈龚诗晨叹气的维持着这个难受的姿势,也许是他身上的热度太高,她被他抱着,不觉得冷,只觉得快要透不过气来,只能这么懊恼的维持着眼前的僵局。
黎明十分,龚诗晨终于坚持不住,呵欠连天,看着近在咫尺的俊颜,柔和一片,没有了往日的冷酷和邪魅,而是多了几分受伤的疲惫和脆弱,渐渐的放下了防御和抵触的龚诗晨,闭上眼睛,在凌彦泓怀中睡着了。
待到觉得浑身舒畅的伸了一个懒腰,龚诗晨突然惊醒,咦?
起身坐了起来,在自己柔软的床上,早已不是沙发,更没有凌彦泓?难不成她做梦了不成,龚诗晨有些不甘心的打开卧室的门,向客厅望去,客厅里空空如也,没有人!
现在是上午十一点的时间,她没有起来做早餐,凌彦泓也没有找她麻烦,应该不是做梦,昨晚他确实醉了,而且他确实抱着她睡着了?
那么是凌彦泓把她抱到床上来的了?
这个发现让龚诗晨心头不爽,凌彦泓过去所做的一切都让她对于他失望透顶了,她并不打算在这个男人身上获得什么真心了。
但是一想到了是凌彦泓把她抱上来的,而且还在自己的被窝里,这感觉还真是怪怪的!
吃了午餐,龚诗晨照例出去买菜准备晚餐,只是她比平时早一点儿出去,为的是早一点回来,当然,连她自己都奇怪,怎么这么着急回来,就是想直到凌彦泓经历了昨晚之后,今天是什么样的反应吗?
打开了房门,龚诗晨没有看到了客厅里那惯有的一幕,心头稍微舒服了一些,知道昨晚发生的事,对于凌彦泓而言影响还是蛮大的,喝醉成那样,为的是谁?
到底凌彦泓身上发生了什么样的事情呢?好奇心刚起,龚诗晨又鄙视自己了,他的事与她何干,不应该好奇的才对。
快做好晚饭的时候,凌彦泓回来了,龚诗晨当时正在把煲好的汤从灶上端下来,因为一转眼看到了凌彦泓,险些把砂锅给扔了。
“做好了吗?”
淡漠的脸,没有了往日的冷酷,只是平静的,带着礼貌性的语调问着她,龚诗晨一边忙不失跌的把被烫到的手放到耳朵上散热,一边有些不能适应的点头。
“就好,待会儿就可以吃!”
亲自到厨房慰问,是表示对她昨晚被虐待了一晚上的歉意吗?凌彦泓会向她道歉吗?
“好的!”
转身,沉静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甚至昨晚的醉态,狼狈,颓废,一扫而光,只有淡定与平静。
吃饭的时候安静的只能听到彼此咀嚼食物的声音,太怪异了。
第一天龚诗晨还不太能够适应,第二天,第三天,第四天,龚诗晨渐渐的适应了这种和平相处的方式,看来被他抱了一晚上,还是比较划算的,至少凌彦泓没有再带女人进来。
生活进入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宁静状态,只是每晚他都会出去应酬,她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
如此一个月下来,龚诗晨渐渐的放松了心态,混日子的念头越来越强烈,直到凌彦泓晚饭没有回来吃,早饭也没有出来吃之后,龚诗晨觉得生活又有新的变化了。
夜不归宿的男人,比带女人回家的丈夫好了那么一点点!
但是仍旧是不可原谅的,龚诗晨这一晚没有照例去买菜做饭,而是穿戴整齐,有些心情不爽的出门了。
夜晚的街道是最热闹的时候,可是如此热闹的地方,龚诗晨却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孤独,她现在的生活陷入了一种很没有营养的真空阶段,这桩婚姻的一时光鲜,只不过是为了配合凌彦泓的需要,而光环一旦从她身上拿下,将不再聚焦。
她被遗忘了,但这不是最令人郁闷的,最令人郁闷的是她被丈夫遗忘了,她是一个豪门利益斗争中的牺牲品。
这种感觉糟透了,龚诗晨深呼吸一口气,试图把这种颓废的气息从胸腔里挤出去。
转身离开了热闹的街头,打开了手机,寻找着熟悉的号码,终于找到了一个比较眼熟的名字,艾小蛮,艾家的么女,和龚诗晨一样,算是个千金的女子,一同和龚诗晨出国的,后来艾小蛮没有继续读书,而是奉命回家结婚了,据说也是嫁了很有钱的男人。
有钱人,读书不读书,真的不是那么重要,嫁不嫁的好,似乎自己也没有办法掌握,龚诗晨觉得自己就是这样。
“喂?凌太太啊?真的没有想到,你还记得我啊!”
电话那端艾小蛮不满意的抱怨着,还好她还记得龚诗晨,龚诗晨有些抱歉的说道:
“真抱歉,最近太忙了,本来是准备回来找你玩的,没有想到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
是啊,当爸爸一个电话招她回来时,她可没有想到立刻就要结婚的,连闺蜜都没见到,只顾着忙碌这措手不及的婚姻呢。
“没关系啦,谁让你嫁这么好,没有想到了凌彦泓这块大肥肉居然落到你嘴巴里了。现在干什么呢,是不是老公外出不在家,一个人寂寞了?”
艾小蛮说这话的时候,背后的声音嘈杂而聒噪,可以想象她所在的地方应该是迪厅或者KTV等娱乐场所。
“是啊,一个人有些无聊,你在干什么呢?”
龚诗晨无奈的承认自己的无聊,所以想找人说话。
“亲爱的,快点儿,干什么呢,宝贝,快来!”
电话那端男人暧昧的气息,毫不客气的传入了听筒里,龚诗晨可以断定这绝对不是艾小蛮的老公,据艾小蛮说她老公是个非常严谨正经的中年男人。
就来——
艾小蛮的声音娇媚而风情,应该是在和那边的男人打情骂俏,龚诗晨听了觉得很不舒服,正想找个理由挂电话,又听得艾小蛮分神过来道:
“无聊啊?出来玩啊,我在市中心的海韵舞厅,好多朋友!”
龚诗晨听了笑道:
“我现在不方便出去,改天吧,你忙吧,再见!”
其实龚诗晨目光所及的不远处那红绿蓝相间的招牌上不正是海韵两个字。
那不是她喜欢的生活,曾经也好奇,喜欢去吧台,舞厅,可是没两天就失去了吸引力,那种地方不是她喜欢的地方。
“好吧,改天找我玩啊,bye!”
艾小蛮爽快的挂了电话,想必又去疯狂去了,这样的生活龚诗晨并不是不可预见,很多认识的女性朋友都是这么过的,早在她没有攻读硕士的时候,就有人劝她趁年轻挑个有钱的老公嫁了,然后自己爱怎么样怎么样,可惜她第一反映就是拒绝了。
那种臃肿的老头子,她才不喜欢,而那种看似精英才俊的男人,要么有洁癖,要么很清高,要么品味很离奇,那个时候她就想到了凌彦泓。
是的,十六岁之后再次见到了凌彦泓时,他在人群中,卓尔不群,贵而不骄,比那些男人不知道棒多少倍,算是万中无一的精品,而且是她认识的精品,所以心头不自觉的被吸引着,记得他小时候要娶她的戏言。
现在一切梦想成真了,却与那时候幻想的出入甚远。
就像是做梦一样!龚诗晨觉得做梦也梦不到这样的场景。
貌合神离的夫妻,就好像是一对被绑在一起的怨偶一样,更可笑的是她现在还是处女。
真够扫兴的,她的理想是去管理公司,做金领精英,和很多人一起工作,生活,有点儿小资,但是却很享受,找一个爱自己的男人,过着平淡但又有趣的生活。
可是现在一切都走了样。
龚诗晨觉得自己是不是被牵鼻子走了太久了。
不能这样生活下去,她和他就像是两条平行线,现在除了早晨她还可以见到凌彦泓,其他时间,根本不知道他在哪里?
现在都十一点了,她回家了,可是室内仍旧没有人一点动静,可见他还没有回来。
那么,她还要这样一直耗下去吗?
龚诗晨十二点的时候还在上网,投简历,她要出去工作,改变自己的生活状态,反正她做什么,他根本不知道,他们之间互不干涉,既然不能离婚,那么她还是多为自己的生活着想吧。
一口气投了十二分简历,龚诗晨满意的伸了伸懒腰,洗澡,睡觉。
让凌彦泓去见鬼吧,她和他,各过各的生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