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林顿传:梦想的高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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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如果有第三个任期(2)

戈尔看起来木讷呆板,连衬衫的颜色都显得庸俗不堪,而这些地方都需要得到克林顿的帮助。许多人都是克林顿的忠实支持者,但他们并不看好戈尔,觉得他倒可以做一名杰出的大学教授。“我将再次‘第一次’会晤戈尔。”克林顿的一位慷慨资助民主党人的朋友霍华德·塔尔曼开玩笑说。一位民主党全国委员会高级官员将戈尔从中西部地区的一个竞选现场带到另一个竞选现场,在那天就要结束的时候,戈尔却赏给这位官员一些小费——两美元的小费。

然后是噩梦般的重新计票工作,克林顿认为他本应该作为戈尔竞选运动中的关键一员的想法得到了证实。但是,克林顿认为重新计票没能处理好,这是令人痛心的,因为几乎媒体中的所有人都在使用“假如”——假如克林顿没有与一名21岁的实习生在白宫发生性关系。

在2000年12月13日,戈尔承认输给布什。8天后,在戈尔的要求下,总统和副总统在白宫椭圆形办公室进行了会晤。“我听说他们就竞选发生激烈的争执,互泄心中的不满。”托尼·科尔贺说。“一场令人咋舌的争吵……充满了咒骂”,这是拉里·萨巴托所听到的描述。戈尔指责克林顿用一桩性丑闻使他背上沉重的包袱,而克林顿则指责戈尔未按他们预定的步骤进行竞选。

戈尔的失败攫取了克林顿最想要的东西——用在白宫为克林顿工作了8年的克里斯·詹尼斯的话说——一个“家庭竞选前景”。杰克·西沃特说,即使是希拉里的明显胜利也无法补偿,尽管事实上她的胜利“真的非常困难”。她不得不“说服纽约人她是确有其能的……一个纽约人,并努力将他在许多摇摆选民脑海中被玷污的形象扭转过来,使他们转化为她的财富”。(希拉里生于芝加哥,但成年之后大部分时间在阿肯色州度过,她称自己为“毯包客”。)想到希拉里在她第一次竞选一个职位时就能获胜,克林顿既欣喜又忧伤。希拉里正大步走向聚光灯,而多才多艺的克林顿却不得不远离聚光灯。“她正调整自己准备走向前台,”杰克·西沃特说,“而他正在思考怎样来面对他的新生活。”

托尼·科尔贺也面对着他自己在公职上的问题,作为前白宫骨干,因在一个垃圾债券交易中获益而引起诸多争议后,他于1989年从国会辞职。当待在白宫中的日子渐渐变短时,科尔贺告诉总统:“你必须相信你自己和你的能力……国家在前进,你也需要前进。”

这个建议是好的,总统看起来也采纳了,但是向哪儿前进呢?在那些他所收到的建议中有一条是担任哈佛大学的校长,但是,自从莱温斯基事件后,克林顿试探性地到该校仅仅做一名客座讲师都不受欢迎。(据说克林顿的财政部长拉里·萨默斯是提出该建议的人士之一。萨默斯是哈佛历史系最年轻的终身教授,也是出现在哈佛校长决选名单上的候选人之一。)也有许多人建议克林顿可以到洛杉矶,担任一个好莱坞制片公司的主任。里昂·帕内塔回忆说,不仅制片公司主任这一工作变得倏忽不定,甚至克林顿担纲主持广播或电视脱口秀之类节目的机会也变得渺茫。两种可能性都已很清楚。帕内塔说,克林顿并不是没有予以考虑。但是作为一名电影迷和电影明星迷的克林顿——一位重要的民主党人称他为“知名做爱者”——知道他已不适合此类工作。

还有人建议他竞选纽约市长——荒谬的想法,尽管他曾说过纽约市长是世界上第二重要的工作。“我觉得他考虑了几秒钟。”约翰·卡西马蒂斯说。(卡西马蒂斯是食品和油业大联合企业红苹果集团的总裁,也是克林顿夫妇主要的资助人。)卡西马蒂斯于2000年12月来到白宫提出他的建议。“提出这个建议的时候,克林顿并没有觉得它很蠢而予以排除。”

在克林顿将担任总统时的备忘录打包的时候,这位一向乐观的男人觉得要想出下一步该做什么真的是相当困难,他想要做的一些事情,要能够与前总统吉米·卡特所做的相媲美。除了为他的图书馆募集资金——1998年,他将这项任务交给了总是张开手臂表示欢迎的特里·麦克奥利弗——还有,为支付法定欠款和家庭开销去挣钱,克林顿对他将来的生活只有一个模糊的想法。他知道所做的事情必须是值得的、严肃的,他天生向往好日子的性格和喜欢熬到深夜的习惯将不得不做出改变。

朋友们说,在白宫的最后一晚,克林顿为他何去何从的暗淡前景和已经错失的机会生出无限惆怅和遗憾。他全力推进中东和平进程,于1月2日与亚瑟尔·阿拉法特在总统办公室举行会晤,于1月7日在纽约的一次演讲中公开支持巴勒斯坦建国,但是最后,他却无法结束这场争端。(在克林顿任期的最后一天,以色列和巴勒斯坦的报纸公开了他曾经写的督促双方继续推进和平进程的信件。)那天晚上以及最后一天早上,克林顿忙着发出执行命令,拨出资金来帮助城镇和郊区雇用更多的警员,给予曼哈顿外的总督岛国家纪念区地位,保护数百万公顷的森林不被采伐,规定热狗的成分、饮用水的砷含量以及涂料的铅含量,等等。“我们在环保问题上做了相当多的可以用行政命令来取得进展的工作,”杰克·西沃特说,“我们做出一系列努力……围绕着用行政命令来保护这些遗产。”克林顿颁布的这些法令中有许多都是正确的,并将很快由布什来执行——当然,如果阿尔·戈尔成为总统,情况就不是这样了。

很明显,阿尔·戈尔希望比尔·克林顿远离他的竞选和生活,而克林顿却拥有大量空闲时间。在上一年,克林顿晚上的睡眠大约只相当于大多数人的午休。他看起来成了孤家寡人。有时候世界上最有权力的人需要一个玩耍的伙伴。当比尔·戴利在克林顿第二任晚期仍担任商务部长时,总统有时候给他打电话,实际上是喊他过去玩儿——看一部电影或打高尔夫球,戴利则不得不婉言谢绝,因为他办公室的工作太忙了。比尔·克林顿眼看着自己慢慢地被人淡忘,曾经叱咤风云的日子一去不复返,取而代之的是他越来越多地出现在各种仪式和社会活动上。2000年3月7日,克林顿在白宫椭圆形办公室接见了美国政治纪念品收藏研究会(译者注:美国第二大收藏组织,成立于1945年,主要收藏并研究与竞选运动和总统有关的物品和资料,比如竞选纽扣等)之克林顿收藏研究小组的成员。预定给那些成员15分钟会见时间,但克林顿最后却给了他们45分钟。“他领我们参观白宫椭圆形办公室的每一处,”领队菲尔·罗斯说,“对所有需要说明的东西进行讲解。”

大概就在同一天晚上,前参议员和总统候选人乔治·麦戈文和妻子埃莉诺也待在白宫。总统在晚宴后组织了一场名为“噢,地狱”(Oh,Hell)的游戏。当晚在场的另一位客人史蒂文·斯皮尔伯格登上飞机回家时,除了麦戈文夫妇和总统外的所有人都睡觉去了,总统将这对夫妇引领到林肯卧室(Lincoln Bedroom)。在接下来的两个半小时,克林顿给他们讲了这间卧室的历史,告诉他们谁还曾经在里面睡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