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爆竹

武暖冬被武春息喊到外面，正好大人要燃放爆竹，一家人守在院内，老爷子燃起火盆，几个男孩拿起竹子放在火盆里，不一会儿大火燃烤竹子引起的膨胀让竹子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其实这时已经有火药代替竹子充当爆竹，但因武家处于山野又是半避世的状态，所以不敢买炮仗，一怕山林大火、二怕惊醒其他村民。

真正见识了爆竹的起源，武暖冬惊奇不已。这方式好呀！即环保又安全，而且爆竹的声响一点儿都不吓人，只是让空寂的山野多了几分热闹的气氛。

“爹爹，我们以后也用竹子当炮竹吧?”武暖冬也试着燃烧了一根，霹雳巴拉的鸣响加上越来越少的竹节真是让人有种激动人心的感觉。

“傻闺女，竹子不是哪都有的，今年是咱们凑巧碰到了野竹林。”武天德摸摸么女的狐狸毛帽子，又见带着兔子毛帽子的武山河也渴望的望着他，无奈的笑了笑，应诺着，“等明年安稳下来，四爷爷给你和你小姑姑买真正的烟花玩！”

武山河羞涩一笑，扎进武行侠的怀里，偷瞄着仍在玩着爆竹的小叔叔们。微黄小脸上的斑斑点点最终还是没有下去，甚至有的地方无意间被武山河抠掉留下大小不一的坑点。

武暖冬点点头，虽然惋惜但也能够理解。竹子可是文人雅士最喜欢的植物，一片带着竹林的府邸要比寻常的住宅价位高上一些，可见此时清高的读书人多么推崇竹子。这也导致竹种的价格虚高不下，平常百姓更不会闲情逸致的花冤枉钱去种没什么收益的植物。

她抬眸瞧了眼武山河，微微抿抿嘴，若是田蕙兰盯的不那么紧她还有机会给武山河喂些空间水让疤痕立刻去掉，可惜……平时的饮用水终究被稀释了不少，效果不大明显，但若长期饮用还是会有成效的。

爆竹燃尽、烟雾散去露出清亮的天空，武暖冬即刻感觉到空气中酝酿了不一样的味道。新旧交替、星月同辉之际，正是练功打坐的最佳时机，武暖冬打了个秀气的小哈欠，被武春息看到，露出个正如他年龄的调皮笑容，捏住小妹的小鼻头挠了挠，在武暖冬迷糊糊揉鼻子的可爱神情下笑出声。武秋止瞧见，把武暖冬抱在怀里和爷爷、爹说了声便回了窝棚。

武秋止阻止了小妹要自己铺床榻的想法，强打起精神，把床铺好，给她简单擦洗了手脸清清口，自己也洗漱一番，终是敌不过困意，倒床睡着了。

摸了摸武秋止清瘦的小脸，武暖冬有些内疚，这段日子她都习惯让三个哥哥照看，忘了自己的真实年龄，也忘了他们的真实年龄。只是她如今的身体实在太小了，还承担不起什么家务，而且也不敢一下子变动太大引起他们的怀疑。武暖冬默默发誓，等她再大些，换她来保护他们。

大人们执着的守夜，孩子们不敌困意纷纷睡着，武暖冬则靠在一旁闭眼假寐实际在静心调息。

初一清晨，武暖冬是被阵阵饺子香馋醒的，睁眼发现自己躺在床中间，盖着厚被，睡得精神气爽。

汗颜的挠挠脸，她是什么时候睡熟的，居然连被放平都不知道。不过昨夜倒也不是没有一点儿收获，短短功夫稳固了内功第一重的境界。

等到家里稳定了，就可以修习婧女心经和修炼体魄了，而且到时能找几本适合伯伯和哥哥们的内功心法。

“正月初一吃饺子喽！”大伯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几个早起练功的哥哥收了功挨个打水洗手洗脸，武夏至冲了进来，带来一阵寒意，后面跟着的武秋止小脸绷住，“二哥你身上冷，别冻着暖暖。”

“行了行了，小婆妈，唠叨程度都快赶上婶娘了！”武夏至撇着嘴，悄悄收起调皮的想要塞进武暖冬脖子里的凉手，三弟简直是暖暖的小娘，事关暖暖有时候爹察觉不到的他都能察觉到，太可怕了!

武春息刚进来就听到武夏至的嘀咕声，甩甩衣袖上的寒气，颇有深意的撇了眼武夏至，“还好意思说三弟，三兄弟里就你淘气不稳重，哪天让你和三弟换换，见天的待在家里，看你怎么办？”

“别！”武夏至脸色一青，他可不愿意窝在家里不出屋，照顾小妹没问题，正好可以带着小妹去河塘里抓泥鳅，但是成天替爹和哥哥守着屋子洗衣服做饭啥的还是算了。

武暖冬看着武夏至胆怯的缩缩脖子，心中不免有些安慰，看来不止她一人害怕大哥。

年初一，山下村落响起了爆竹声，轰隆隆的打破清晨的寂静。

在喧闹声中，武家人开始了新春的第一顿早饭。

好吃不过饺子，武暖冬最喜欢饺子了，姥姥做的饺子是一绝，哪里的大厨都比不过。大婶娘的手艺也不错，特意给武暖冬和武山河包了二十几个小饺子，即便没有醋也被两个孩子一口一口全部吃了下去。

初二祭财神、回娘家。

初三送神。

过了初三武家大人便开始接种疫苗，等到痊愈就准备举家迁移继续南下，争取在春末找到能够安稳的村落。

武老爷子、武天辛、武天崇、武天德、武天赐、武行海、钱氏、赵氏、田氏和周氏，一共十个人种痘，剩下的大人只有武行侠、武行义和仅算半个大人的武行川。几个媳妇包了许多饺子，挂在茅草屋的屋檐下，就怕孩子们饿着，还熬了许多热骨头汤放到外面冻上，等吃的时候挖一块热热就好。

种痘的当晚，几个身骨稍弱的媳妇先烧了起来，半夜时分，老爷子也开始高烧，之后是武家男人接二连三的发烧。所幸郑文准备充足，虽然烧着，却也不算高的离谱，几个男人还有精神笑笑闹闹。

凭借武家人的身体底蕴，郑文推测十人最多三天就能痊愈，竹罐里的神药还有一罐正好给十人配药和饮用。

郑文和老爷子的打算是挺好的，可是他们不知道在种痘的第二天清晨，一队官兵在靠山村村民的带领下上了山。原先靠山村村民以为那一户人已经离开了，而年前几个孩子却发现他们至今逗留于此。

小半个月了，什么病那么难治？村长当下皱起眉。

疫情爆发，很多村受到牵连，村长不敢大意，唯恐连累了靠山村，赶忙去官府告发了那一行灾民中有人生了病躲在山里，这才有了接下来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