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蓝色西装(2)
“你的一件衣服是普通人一年的生活费，你买了，我也不敢穿啊。我饿了我们去吃饭吧，上学的时候我们学院门口一家面食特别好吃。”
“能不能吃点的别的，还是吃西餐吧。”
终于，钱雨想安抚刚才要转身离开的女人，只得一起去了学院门口的面馆。
看着吃得很香的女人，“对不起，因为我打乱了你平静的生活。”
“所以你一定要跟我一样吃完一大碗面，这样我就原谅你。”
钱雨这样身份的人，来这样水平的饭馆吃饭，真的是很少见的。
这顿饭，在钱雨的角度看来，甚至是一种折磨。
这就是对面这女人对自己的惩罚。心里是不能拒绝的。
＊
吃完饭，走到车旁，方佳准备上像往常一样开后座的车门。
同时，钱雨已经把副驾驶在的门打开，微笑着失意着方佳，坐副驾驶的位置。
方佳拗不过这不容推脱的邀请，只得乖乖的坐在了前面。
在钱雨的车里，这还是方佳第一次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
从侧面看来，握着方向盘专注开车的男人是很有魅力的。
“刚才在商场，你问我身上试穿的那件蓝色西服怎么样，我说不怎么样，”方佳抿了抿了嘴唇，吞吞吐吐着，“其实，那套西装很适合你，我刚才是太气愤了才那么说的，蓝色西装真的很适合你。”
“我知道。”男人转过头，眼神打量着方佳，嘴角深深得勾起。“那蓝色西服我买了。”
“咚，咚”手机振动在响。是钱雨的手机在衣服口袋里。
“你在我口袋里掏一下手机。”握着方向盘的司机，腾不出手来。
“噢。”
方佳伸手去摸衣服口袋，长款上衣的口袋很深，手机振动的响声，慌乱着急的动作，紧张通红的脸色，手不停地触动着男人的大腿。
终于摸到了手机，插上耳机，靠近着男人的身体，把耳麦放进他的诱饵。
“手机还没接通呢，你怎么了，让你拿个手机，又不会吃了你。看把你不好意思的。”
手机信号还在闪烁着，压根没接通。光顾着戴耳机了。
听了钱雨的话，方佳的头更低了。
“我知道了。”手机的那头不知道说了什么，钱雨说了这四个字之后就挂断了。
脸色变得凝重严肃了。沉默了好久。
“你没事吧。”方佳先开口问。
“公司有点棘手的事，需要我去办。我们现在回津河。”
这个男人的口气从来都是命令，出来的时候，现在回去的时候，没有丝毫商量和犹豫。
“哦。今天回去和明天回去都差不多。是出什么大事了吗？”
后半句话问完了，方佳明白自己咸吃萝卜淡操心了。
刚上市的公司，能出什么事情，就算有什么事，自己也是帮不上忙的。
这样的问题，早已习惯面对一切的钱雨从来都是不会回答的。
＊
回津河市的路上。
“我们刚才吃的面真的就那么好吃吗？我老实说很一般。”钱雨问旁边的女人。
“你不懂普通人的生活，上学的时候，同学们的生活都很拮据。平时都是在学院里的食堂里吃的，只有过节过生日，才会门口的饭馆吃顿好的。所以那一碗面就是大学时候的我最高的期待了。”
“你明知道我不会跟你结婚的，为什么还会接我的电话？”
“因为很刺激，总是很好奇你的世界。你会选择我，应该也是觉得刺激吧。”
“是啊，很刺激，我从来没吃过那么那么难吃的面。”
“能不能好好聊天啊你。”方佳娇嗔地笑着说。
副驾驶座上的方佳看着男人轮廓清晰的侧脸说，“我知道你爸去世之后，你需要一个人去面对太多的事了，辛苦你了。”
自从母亲离开之后，第一次从一个女人嘴里听见这样的安慰，钱雨一时情难自禁，眼底里竟泛起了泪花。
方佳假装侧过头看着车窗外的风景，“唉，你看看，夕阳下的黄河多美啊。”
是啊，很美，美丽的风光，美丽的旅途，美丽的女人，美丽的人生。
钱雨的能力，方佳是见识过的。钱雨的果断，方佳是听说过的，钱雨的精明，方佳是领教过的，钱雨的冷漠，方佳是感受过的。只是此时此刻，这个男人看起来既不高大，也不强干。
他终究还是某个人的儿子，某个女人的爱人，终究还是个普通人，会孤独，会有感情，会落泪。
钱雨的父母是在钱雨两岁的时候离异的，从那之后，钱雨的亲生母亲再也没出现在津河市了。三年前，钱成达再娶了。不久，钱雨肄业离开了学校，成了花名在外的浪荡公子。
直至父亲去世在葬礼上他第一次穿上西装的时候，作为集团的负责人，他不能随心所欲地生活了，正如他不能选择他的出身和家庭一般，他也无法选择今后的人生了，他的一切都和父亲遗留的产业联系在了一起，包括身边的女人。
在商场上叱咤风云波诡云谲的男人，如今被一句再简单平常不过的安慰的话语感动。
方佳这样想，“还是以为把我自己想得太糟了，是否把你想得太狠了，可我该拿什么去解释你的冷漠，用什么能理解你的谎言。”
这句话是她自己想的过分了吗，还是你本就是内敛寡言之人，而自己的感情太过热切，太过肤浅呢。
男人曾说，这是两人在一起的最后两天。可是有些事情是说不清楚的，特别是感情。
以为，时间会是最后一棵救命稻草，一个月，两年或更久，以为，最终，那时间总能熬成美丽的岁月年华，有回忆或伤痛，以为，生活再没了交集的可能。
“思念被恐惧淹没，惊慌在未来的人生里，再听不见你说孤独寂寞，再看不见你对我微笑示意。”
“如果我们还能有明天，我会在清晨醒来的第一眼就对你说，我其实并不能放开你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