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中国记:乘桴崛起:海外十国考察及策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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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言

自人类学成为独立之学术,已逾百年,从僻壤穷陬至通都大邑,从文化大义到萤火之明,人类学之目光无所不及,终历数代之演进,浸浸乎有郁勃之势;无论参悟治国方略,抑或揆诸社会因袭,均可视为学科翘楚。

人类学之于中国,非象牙塔品玩之物,乃格物致知之学。追忆20世纪我中华蒙难之际,人类学为知识精英引入,作为拯国于倒悬之学问,察多艰民生之工具。自学科引入中国之肇始,人类学已有品类英华之趣,关怀民瘼之情,西南中国之学人解剖社会、研究乡村、梳理文化谱系,耀后世以煌煌之学;此中尤值得称道者,西南之魁阁学术也,其学人之雅量高致,学问之勤勉谨严,学风之沉郁高华,至今可以比较最好的学术。

虽若此,迄20世纪50年代以来,人类学遭遇最为惨怛之变故,以至于数十年之间,人类学因西洋毒草之附会,其名见革,其学遭断,其研究混同于民俗、人口之学。然人类学学科之体大虑周终未被时局所误,即便阴晦之时,仍可发挥资治之功。所以,一旦时势改变,风气渐开,人类学又如春草朝阳,成为革除时弊之学问;但终因多舛之运命,国内学科分类森严之壁垒,学人之青黄不接,人类学发展失之宽泛,失之系统,失之深切,成为漂泊之洞察。

当今世事,波云诡谲,中国虽播名海外,然沟壑踬踣亦屡现于前;因全球运势,我辈同胞得转徙各处,纵横八极,世所谓中华之崛起;故有此书之名:出中国记。

吾人不材,虽常游山泽,漫观鱼鸟,流连于西人庙堂、博馆、学宇之间,皆为道尽途穷之私意自试,浮观浅察,所著之论,旨在抛砖。

古人云:道不行,乘桴浮于海。方今东西之争,文明颉颃,实为大道之不行,才有此奔波徙迤。西化百年,“东方”之现代化,失魂落魄之余,尚未找寻未来之肉身。学人之道,在解禽鹿于驯育,不思丰草,而志在长林;不在嗜牙慧臭腐,养鸾雏以死鼠。我辈环望宇内,纵观遐宙,积跬步之学,嚣尘之思,盼终可转于沟壑也。

故此,我辈当联合中华之学术箐英,与国外同侪戮力同心,精研根本问题,创制中华学人之学术,广涉海外西学之华,丰富思考之方法,砥砺经世致用之学问,使之成良善公共政策之根基。

是为“乘桴崛起”学术之计划。

戊子年七月周雷草于昆明篆塘

甲午年腊月改于上海蓬荜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