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冶长听懂鸟语

公冶长为了养活上了年纪的老母，天每一日，风雨不止，都到山上打柴。他在山里打柴时，常遇见山洞里卧着一对白蛇，对他亲亲热热，也不伤害。

原来，这对白蛇已有千年，修行成精。它们见公冶长为了养活八十岁的老母，不怕苦累，天天上山打柴。公蛇就对母蛇说：“公冶长是个贤人，也是个孝子，你千万不要伤害他。”

这天，公冶长又到山里打柴，路过山洞时，发现洞里少了一条白蛇，来了一条黑蛇，正在交媾。听老人说，碰见了蛟交媾，运气不好，公冶长撇去一石头，把白蛇的头砸了一个窟窿，那条黑蛇乘机溜走了。

公蛇从外边回来，见母蛇包着头，急忙问：“你的头咋烂了？”

母蛇和那条黑蛇乘公蛇不在家时偷情，被公冶长打搅了，头上还挨了一石头，气正没处出，就欺骗公蛇说：“今天早上我在洞外晒太阳，公冶长打柴过来，打了我一石头。”

公蛇听了很生气，心想，你公冶长上山打柴，我们念你是个孝子，对你没有半点伤害，今儿我不在，你却打烂了我家妇人的头，这回我定要吸了你。

晚上，公蛇偷偷地来到公冶长睡觉的房门边听动静，正要进去吸他，听见公冶长给妇人说：“我今儿真臊了，上山打柴时，那山洞里少了一条白蛇，多了一条黑蛇，两个正在交媾呢，人说碰见蛇交媾臊得不得活，我气极了，撇去一石头，本想打黑蛇，却把白蛇的头打烂了。”公蛇一听原来是这么回事，也就不生公冶长的气了。

公蛇回到家里，正要盘问母蛇，没料到黑蛇又来偷情，气得它火冒三丈，举起刀就把黑蛇斩了。它又想起了人吃蛇胆，会通百鸟之言，不如把它的胆取出来送给公冶长吃，给他补点心意。就取出黑蛇的胆，偷偷地来到公冶长的书房，把蛇胆弄破，渗进书页当中，就回去了。

以后，公冶长每天晚上读书，用舌头添湿手指翻书，就这样，添了翻，翻了添，把蛇胆吃到肚子里，不知不觉地就能听懂百鸟之言了。

一天晌午，公冶长正愁没米下锅，忽听一只老鸹喊他：“公冶长，公冶长，南山有只伤羊，你吃肉，我吃肠。”

公冶长先是不信，后来担着担子前去一看，南山里真有一只羊被虎咬死。他没给老鸹留一点，连肠子带肉都拿回家去了，老鸹可胀气咧。

又有一天，南山里土匪杀了一个人，老鸹又喊：“公冶长，公冶长，南山里有个虎伤羊，你吃肉，我吃肠。”公冶长一听，高兴地担着担子又去了。到那里一看，可不得了啦，原来是个死人，吓得他跌了一个趴脯子，双手沾满了死人的血，然后爬起来担上担子就往回跑。

回到家里，就晦气地睡下了。第二天早上，公冶长还没起来，就听见有人敲门：“快开门，快开门。”公冶长出去就被班上的拉住了。一个还大声地骂：“原来是你把人杀下了，叫我们好找，快跟我们认罪去。”

公冶长一听说自己杀人了，委屈地问：“我在哪里杀了人？”

另一个挡着门说：“你没杀人，这门上的血手印是从哪里来的？”

公冶长一看，才明白是回来叫门时，用血手拍下的，赶紧给班上的说明原因，还没等他说完，就被人家拉走了。

到了老爷的堂上，县太爷把惊堂木一拍，大声喝道：“你为什么要杀人？从实招来！”

公冶长吓得战战兢兢地说：“我没杀人。”

“你血手拍门，铁证如山，还想抵赖？”

公冶长这才把老鸹叫他的事，一五一十地从头说了一遍。

县太爷颇感奇怪地问：“怪了，我就不信你能听懂鸟语。”

公冶长说：“老爷，是真的，我不敢欺骗大人。”

县太爷往窗外一指，说：“你听，院里那棵树上的麻雀在说什么？如果是真的，我就放了你，如果是假的，就杀你的头！”

公冶长仔细一听，说道：“唧里喳，唧里喳，南门关里吃米去。”

县太爷不信，叫班上的去南门关里一查，那里的车翻了，米倒了一地，一群麻雀正唧唧喳喳地抢着吃。班上的回来给老爷一说，县太爷还是不信。他取了些米，一半掺了盐，一半儿没掺，倒在院里，树上的麻雀突、突、突地飞下来抢着吃米。县太爷把公冶长叫来问道：“麻雀说什么？”公冶长说：“麻雀边吃边说：‘唧里喳，唧里喳，有的没味，有的咸。' ”

县太爷一听，急忙下堂，亲自给公冶长松绑，并给他说：“公冶长，我差点冤枉了你，现在你回家去吧。你素有贤名，能通鸟语，将来必成大器。你要努力读书，造福于民。”说着又取出三十两银子，给了公冶长。“你把这点银子拿回去，孝敬老母，养家度日去吧。”

从此，公冶长发愤读书，广济万民，尊老爱小，果然贤名传遍天下，成为七十二贤之一。

口述人：晁登英

搜集时间：1986年4月

搜集地点：彭阳乡

搜集者：高万伟